雪鹰跃到空中,鼻尖跟背部四柄长戈同时刺出,身体从空隙闪过,一掌拍在地面激起狂风乱叶,身子凌空横向旋转,当当当几声掌落刃断!
    雪鹰喊道:“你在哪里?”
    东南首一个嗓音奋力道:“这边!我旁边还有三个......啊!你这马脸鬼竟敢打我?!”
    对方声音中断显然被阴兵打1记,雪鹰拳掌罡风打散一排阴兵,飞到空中足尖点在树干上道隐剑嗡嗡鸣叫为他指引方向,他翻身跳上剑身道:“我在这里!伸手来!”
    右下方一个白皙的手臂从白雾中伸出,雪鹰伸手将对方拉上来,两人御剑往西方极速飞过,那人在后面指示道:“往上飞1些,看到前方那座黑山吗?往那边去!”
    雪鹰带着他飞到那座黑山脚下,那人跌跌撞撞落在树叶中,喘气问道:“小兄弟修为颇高啊!敢问尊姓大名?我是雎阳王府的客卿,你称呼我志远便可,啊对了,这柄剑看上去很旧,应该不会断吧?我经不起二次伤害。”
    道隐剑跟主人都不发一言,身形平稳如高山绵延,平稳的飞在空中。
    雪鹰见他衣衫朴素,靴上均是泥泞,肩膀跟后背有几道口子,看上去真是被追杀好几天了。
    志远摘掉头上树叶,拍拍泥土道:“你叫什么?这柄剑是你的吗?看起来很旧呀!我的意思是,他像是尘封已久的古董,感觉不像是近几年从剑炉练成的。”
    雪鹰收起剑,双手交握看着他右肩道:“我是师尊的徒弟。”
    “.......”
    志远转头看看自己肩膀因为有东西,道:“请问......小兄弟师尊是谁?”
    他见对方说话直白,便也不再打官腔掉书袋了,而且对方看上去神色木然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实在是个......白痴!
    不过白痴怎么修为这么高?
    他看上去仍是有礼,暗自将对方穿着菩提缎道袍、袖口露出纯银雄鹿护腕、崑仑派的雪狮八卦纹发带,便问道:“你师尊是赤鸞剑柳絮飞么?”
    雪鹰点头,志远道:“原来如此,那你便是她的小徒弟雪鹰了,幸会。”
    雪鹰仍是双手交握没回礼,志远想着:“这家伙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是个白痴,但他修为的确深不可测,发劲跟剑法浑厚自然,反朴归真,跟柳絮飞的剑法招式虽同道同源但更加深厚.......已经完全胜过柳絮飞了。”
    雪鹰道:“我必须去找我师兄,你能自己找路回家吗?”
    树林中传来几声狼嚎,黑夜笼罩更显得恐怖,蝙蝠飞过他们头顶,志远道:“我是来探查绝死裂谷的,要是没完成任务我可不能回去。”
    雪鹰道:“绝死裂谷有什么好探查的?你是来找武降神书的。”
    他说话的语气平静肯定,不是问句,志远奇道:“你为什么这么认定?”
    雪鹰双手交握看着飞入树林中的蝙蝠重覆道:“你是来找武降神书的。”
    说着也不理他,自己转身要离开,志远连忙道:“好吧好吧!我的确是来找武降神书的,昭明神殿在黑山脚下,自古以来神魔之主出世便有翻天覆地的灾祸,我找到线索得知武降神书中有记载消灭神魔之主的方法,所以才希望得到神书来消灭神魔之主,这就是实话,而近期有传言武降神书藏在昭明神殿中,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为了天下苍生前来此地,却被阴兵抓住,还好你救了我,为了天下苍生跟黎民百姓,我必须要拿到武降神书!请小兄弟帮助我吧!”
    雪鹰想着:“既然他是为了天下苍生,我怎么视而不见?师兄需要五方引魂丹救命.......这两件事情一样重要,志远修为很差肯定走不到黑山脚下就被百鬼夜行吃掉了,我不能丢下他,现在要回头也来不及了,我们进来时惊动魑魅魍魎现在万鬼森罗都出动要追杀我们,这......该如何是好?”
    他陷入两难,看看志远期盼的目光,木然的思考,抬头看着远方,想到在道隐涯上与老者拆招时,那时候老者控制叶片攻击他,道:“若有天你必须在两难中做出选择,你要学会面对结果,而不是后悔选择。”
    雪鹰道:“听不明白,我要如何便如何,有什么两难?”
    老者眼神透出落寞道:“假使你有一个心上人,有天她被坏人抓走了,你必须在她跟天下苍生两者间做出选择,她死,则天下太平,她活,则人间覆灭,你当如何?”
    雪鹰收掌,眼神带着坚定不移道:“自然是放弃她,我看过北疆战争时血流飘櫓,尸山血海,百姓逃亡的景象,那时候我跟着槐叔,他是天下最厉害的大侠,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北疆贺忘笙将军率领部队打赢战争,但天下只要有利益,就有抢夺,杀戮是无止无休的,我在想要是我练成跟槐叔一样厉害,那我是否可以跟他一样拯救天下苍生?让黎民百姓不用受苦,每天有饭吃,有干凈的水喝,天下海清河晏会,五谷丰收,安平快乐。”
    老者看着他,像是回忆很久很久,也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胸怀天下,日日苦练,终于成就一番功成!
    “我赢了天下苍生,却永远输了她。”
    老者喃喃道:“阿鹰,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明白,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
    雪鹰看着黑山,想着还有江北望、柳问麒两大靠山在,不可能因为失去自己一人就拖垮整个计划,便道:“我护送你去吧,找到武降神书,我必须离开去昭明神殿找青騮昭露水,我师兄需要他。”
    志远感恩道:“福生无量天尊,我代天下苍生感谢雪少侠。”
    他深深拱手行礼,雪鹰侧身摆手道:“这是崑仑派分内之事何来感谢,我还要找师兄,快走吧!”
    越是靠近黑山灵力丧失越快,雪鹰为节省灵力便徒步跟着志远往西山前行。
    黑山看近行远,雪鹰步伐稳健,志远气喘吁吁的跟在他后面,距离越拉越远,雪鹰在前面斩杀冒出来的小鬼们,他一脚踢开一个矮胖的大头鬼,想着:“不知道逃到雎阳王府的那小鬼到底是谁召唤出来的,这地方的鬼怪当真斩杀不尽,越接近黑山中心树林中越多鬼,若是他们装成师兄或是其他人混在其中当真麻烦了。”
    志远抬手擦汗,扶着树干道:“这里能御剑冲出去吗?”
    雪鹰道:“没法,灵力几乎被鬼气吞噬殆尽,这里的鬼王要是出现我们只能逃了。”
    志远环顾四周,黑压压的高耸树林,林叶间不时有青火闪烁其中,道:“我记得这里是百鬼夜行毕方君的地盘.......哇啊!”
    雪鹰正在尝试召唤传音,可惜灵力涌出一瞬间就消失了,听到后方志远惨叫,回头十几头人面梟围住志远,一头特别丑陋的叼着他的右脚,哗啦啦一下就往黑山飞去!
    雪鹰叫道:“妖孽!休走!”
    道隐剑自身仍是灵力充沛,稳稳飞在空中,自我意识比主人反应快速,雪鹰翻上剑身追着人面梟飞去。
    天牢地面返潮,整个空气跟墙面潮湿长满铁銹青苔,地面出现一小摊一小摊积水。
    贺忘笙被槐安捡回小命,牢狱环境极差,他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肺部发出哧吭哧吭的喘息声,床铺上有冰冷潮湿睡起来很不舒服,其实对一般人而言北疆的军营是更无法适应的,可是贺忘笙来到南方反而不能习惯,从饮食到生活,他的伤时好时坏,槐安知道待在这里只是让内伤发作反覆折磨这可怜的小将军,他看着上方石砖算日子。
    “快来了.......再等等.......很快就可以解脱了......”
    槐安将最后一碗药汁灌入贺忘笙口中,他大部分的时间能倚在栏桿上,这方便槐安伸手过去检查他的脉搏,贺忘笙身下垫了三层薄被,仍是抵挡不了水气,两人衣衫都湿答答的,槐安摸摸石壁,脚步声停在贺忘笙牢笼前。
    李廷尉后面跟着廷尉右监,还有四个卫兵,官员朝服影子投在睁开眼睛的贺北将军身上。
    李廷尉是叶人杰的同学,当年沐云山庄铺张摆了三天三夜酒席时,叶人杰被迫断指发誓,李廷尉当时只是个被引荐等待官运来临的廷尉史,他对于好友入赘修真高门很不满,更不喜那些装神弄鬼的柳家人,尤其是阴鷙怪异的柳庄主,他当时喝了一轮酒就告辞了,槐安能理解他的心情,大婚当日逼迫妹夫血溅当场事后要好好相处是不可能的。
    李廷尉高高在上的扫了两人一眼,廷尉右监拍拍铁栏桿喝道:“贺忘笙!起来!”
    天朝的武官位阶低下,即使像是贺忘笙这个在北疆带领三万大军的将军,见到廷尉一样要躬身,文臣拱手武官敬礼,戍守关外的武官都是被贬,里面有一些士兵是罪犯或是醉臣之子,所以很多文官都非常瞧不起这些低下的武官,这世上只有贺忘笙脑子有病才自愿请缨到北疆,而他一生忠诚驃悍,赤胆忠心却因为留着犬戎血液再度被认定其心可异,贺忘笙征战杀伐,浴血奋战没有得到任何黄金白银赏赐,不管他赢了多少场战役,杀了多少敌人大将,陛下对他始终不闻不问。
    臣子喜爱揣摩上意,个个表面略过,実则都猜想陛下想利用完贺忘笙平定北疆在安抚外族,签订合约,在将东西及西北封给雎杨王萧桓及襄灵王萧玉,贺忘笙死在战场之日就是收覆北疆之时。
    可惜贺北军异常勇猛顽强,总是能在险中求胜,即使部队人数只有地方十分之一也能坚守阵地,就这样过了几年等到贺忘笙刺杀陛下,震惊天朝。
    贺忘笙是犬戎将军,陛下对他不喜,只是因为先皇跟前镇北将军的缘故,贺忘笙即使卸下军职也可以在镐京过日子,可惜他从来不愿当普通百姓,他的生活是战场跟北疆。
    李廷尉看到槐安桌面上摆放的酒壶跟药材,道:“萧大侠,看来你在这里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呀!”
    槐安笑道:“还行,皇恩浩大,李廷尉好久不见啊,我刚进来时贺忘笙快被打死了,托大人的福他还能去刑场。”
    "而且,我叫东侠不叫萧大侠。"
    李廷尉被他淡漠的扫过一眼,好像身上被割一刀般心惊胆战面上强自镇定退开几步远离他的视线。
    李廷尉的好友叶人杰被贺忘笙当眾殴打,他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整治这个犬戎狗,命人照三餐问候,第一天入狱贺忘笙就被破塞了一桶辣椒油,打了五十鞭,伤口被涂上粗盐导致溃烂发炎,李廷尉帮叶人杰“回敬”贺忘笙的手段放在一般人身上不用七天就被折磨死了,李廷尉知道这个人异常能忍受折磨,不管他怎么凌虐,贺忘笙只是冒汗喘气,一句惨叫求饶都没有。
    “我喜欢好汉,因为这表示他们比一般人更能忍受痛楚。”
    丢下这句话,李廷尉就不在理他,贺忘笙往后的日子没有比较好,剩一口气等死,直到槐安跟着被关进来。
    李廷尉道:“小孩才爱逞口舌,东侠可不会如此的对吗?你一定知道为什么本官今日要前来吧?”
    槐安不咸不淡道:“在下愚钝,请大人明示。”
    李廷尉道:“明年的六月初一就是贺将军的忌日,今天最后问一次。”
    牢房打开,廷尉右监一巴掌打在贺忘笙脸上,左右卫兵架着他,贺忘笙提起喝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小人得志,少在这里羞辱本将军!”
    廷尉右监拍拍他脸道:“你个犬戎狗,明天狗头不保还在这儿吠!”
    接着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贺忘笙腹肌内凹不哼不吭,李廷尉道:“你同党是谁,在哪里?谁指使你的?既然你领的是朝廷俸禄,你的一切都是天朝给予的,你的命是陛下仁德留的,你做出这种逆天悖德的大罪,却还是要保护躲藏暗处那些罪恶之人吗?”
    贺忘笙道:“只有我一人。”
    槐安看着贺忘笙被廷尉右监打了十几拳,直到他打累甩手,换卫兵用刀鞘恨恨海扁一顿,另一个卫兵抓住他双手反折,贺忘笙脑壳、腹部、胸口被狂殴猛揍,廷尉右监道:“大人,职把这廝拖出去好好问候一番。”
    李廷尉道:“罢了,明日就要行刑了,脸上有伤拖出去不好看,晚上准备一斤牛肉跟白酒给他。”
    贺忘笙被揍到头昏脑涨,血液跟唾沫滴在地面,槐安道:“在下想请大人帮忙准备一壶羊奶跟一斤羊肉跟贺将军,在下感激不尽。”
    李廷尉道:“准了。”
    廷尉右监不满的看着倒下的贺忘笙又看了看李廷尉,李廷尉眼神示意,两人离开牢房,贺忘笙浑身发抖,槐安看他们离开才到边上道:“孩子,你听的到我说话吗?”
    适才贺忘笙被打了好几个耳刮子,他深怕对方给打耳聋,贺忘笙擦去鼻血道:“......唔,怎么.......一下大一下小.........”
    槐安点了他几处穴道,又餵他服下伤药,贺忘笙躺平一下,开口道:“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
    “为什么连陛下当认定是我?”
    “......”
    “因为我是犬戎人么?我只是想为朝廷,为天朝,保护人们不受到外族侵害,我不知道谁偷走白钢箭去刺杀陛下的。”
    “我知道,全天下的人都可能谋害陛下,连我也有可能,但天下间只有小贺绝对不会,我知道的。”
    贺忘笙默默的盯着上方,槐安轻声道:“小贺,你记得哥说过什么吗?”
    贺忘笙微微点头,他抬手放在额头,槐安道:“不要忘记,这件事情决定天朝的命运。”
    贺忘笙喃喃道:“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槐安安抚道:“好孩子不会的,陛下知道你的忠心,不管你在哪里,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我好想以前跟陌风哥哥的日子。”
    江南梅萧陌风,轻功独步天下,初心白桥扇冠绝江湖,这世上唯独喜鹊能勉强追上萧公子。
    他喊"陌风哥哥",而不是陛下,曾经少年江湖,那时候的大好风光不可追,如此君臣有别却是徙曾悲伤。
    两人想对无语凝咽,槐安想着:“萧云这招实在狠绝,若是他没出现,小贺岂不是白白丧命么?这些年我除了用处理门派事务的时间才得以追查雪纪二人之死、神书失踪之事,王鐸千万别迟到啊!”
    牢中呜咽哭声,贺忘笙泪水混着被打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悲伤的不能自己不断沙哑道:“若是不能在为了陛下守护北疆......我寧可一死......呜呜呜呜......”
    槐安强调道:“小贺,你别这么想,你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贺忘笙躺在地上哭泣,槐安看了有些无奈,对于这个将军他有着如同照顾亲弟弟的心情,以前他排行十二,可上天没有给他任何温暖,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在用,一睡着就怕再也想不来,千万种下毒刺杀的毒辣法子,手段兇残的刺客杀手,槐安有记忆以来都在逃命,他前半生一片黑暗。
    如果说先皇害怕皇叔萧云,因为他是最像高周王,而对于萧安,则是畏惧他修为高深,是千年难得的天才,十八王中唯独萧安是修真人,而跟他年龄相近的皇叔萧安对于修真法术也要不错的造诣,他们两人从小就是重点消灭对象。
    槐安习惯天命作弄跟一切不公平,萧云不是萧陌风,不可能对贺忘笙温柔指导剑法或是带他走遍大山大水,如同亲人一般温和对待。
    贺忘笙是贺北将军,君臣有别,贺忘笙天生就是军人,他不懂朝廷上宦海浮沉勾心斗角,人心多变。
    贺忘笙从来没变,变得是身边的人。
    他永远勇猛驃悍,赤胆忠心,可他的犬戎身分敌不过镐京百官的猜忌跟质疑,即使贺忘笙从来不去辩驳跟争论默默的执枪守在荒凉辽阔的草原上。
    终究难敌眾口烁金,或许萧云不得不怀疑,不得不顺应臣意,让一个外族人守护天朝山河,保卫黎民百姓,未免太荒唐,犹如嘲笑天朝无人无能。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真正的兇手是谁可以暗中追查,但表面上这位将军必死无疑。
    因为他是犬戎人,他没办法让除了北疆以外的任何人信服,只有看过他横扫千军不畏生死的浩然正气,用心照顾部队同袍的样子,他们才不会帮贺将军当成犬戎人,而是户籍在镐京的乐天青年。
    那也堇堇是少数,政权中央无法接受,而这次刺杀案正好让每个官员十分愉悦,他们才管真兇何人,白钢箭是北疆军品,出现在此地就代表贺将军反叛之心昭然若揭!
    “是不是我不是犬戎人,陛下就不会不要我?”
    贺忘笙满面泪痕,像个委屈巴巴的可怜孤狼,躲在山洞舔伤口。
    槐安同情他的委屈,人怎么可能决定生在哪里,槐安说不想生在帝王家,想做个普通百姓种田养牛,也是不会有人信的。
    人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无法挽回悲剧。
    槐安感到衣摆一紧,贺忘笙哭泣的拉着他想得到一个不被陛下放弃的承诺,槐安拍拍他脑壳道:“好了,我帮你要了羊奶羊肉,今晚早些休息,明日要行刑了,记住哥的话,千万不要忘记了,乖,陛下不会不要你,只是暂时分离而已,别担心。”
    贺忘笙点头,鼻血喷在他身上,槐安取出帕子为他擦去脸上泪水鲜血,贺忘笙哭累了便睡下,槐安看着他呼嚕嚕的胸口起伏,道:“小贺,等你回族中,这天下棋局才刚开始而已。”
    槐安算着此刻外面天黑,很快断头饭就送入牢中,贺忘笙看着东方,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抵地,左掌放置膝头,朝皇城方向行军礼,表示感念陛下提携照顾之恩。
    卫兵见状十分动容,叹道:“可惜啊,如果不是犬戎人肯定是名留青史的忠诚明将。”
    贺忘笙起身默默灌下羊奶,不发一语的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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