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裁缝不是归属于邮轮,而是做着欧洲人和香港人的衣料和服装生意,当然密斯特周也是他的老主顾了,所以才这么熟悉他在这艘邮轮上的房间。
    “明空,麻烦你挑一条裙子给我。”密斯特周对那个清癯的亚洲男人说道,“面料要好,别挑那些个没人要的玩意。”
    他撇了密斯特周和陆梓茵一眼,面无表情,但是眼神里面有着些许玩味,不过这样的玩味很快就被司空见惯掩盖:“给女伴挑裙子吗?周先生,你是知道的,我这里可没有现成的衣服。”
    “我知道,蒋明空。但是最近你给芙莉卡的女儿定做的那条裙子,应该还在这里吧。”密斯特周对蒋师傅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了如指掌,“她女儿的身量跟陆三小姐差不多,再说了,你在邮轮上另做一条,等回到英格兰依旧还可以交差不是?”
    “周先生的算盘打得好,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蒋明空眼里的玩味这下完全掩盖不住了,他开始打量起了密斯特周牵着的陆梓茵,微微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面色已经不是先前的淡粉色,如今倒是一朵即将开放的玫瑰,娇艳欲滴,绯红从脸漫布脖颈。“你的女伴似乎身体有些不适,椅子在那边。我去给你找那条裙子,芙莉卡是什么身份的人你我都应该清楚吧。”蒋明空指了指床边书桌旁的木椅,让有些晕眩的陆梓茵坐下。
    “她嗳,皇室的丈夫早就抛弃她了,听说是被丈夫发现假冒公主,这罪名可不小,没治罪只是离婚而已。”
    “原来如此,周先生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不过她丈夫是真的爱她啊,给了她一笔这辈子不愁吃穿的费用。”
    “就像你一样,给每一个情人不菲的分手费。”
    陆梓茵如今是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有些断断续续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记住了几个名字,听说了一个皇室八卦,最后看见了一条玉簪绿的裙子。裙子在蒋明空的手中展开,这个剪裁设计是上海找不到的,毕竟没有人会穿一条肩膀只有两条细长的带子的裙子,下半身倒是有些像旗袍,不过没有了开叉,多了许多褶皱——陆梓茵不明白这样的裙子做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陆三小姐,这是法兰西很受欢迎的设计。”密斯特周似乎看出陆梓茵的不解和顾虑,“你住哪间舱房我送你过去。”
    “我...我...”这里距离内舱房真的太远了,她不仅仅是没了力气说自己的房间号码,更是有一种羞愧感,密斯特周至始至终都称呼她为陆三小姐,说明陆公馆的影响力还在的,陆公馆正妻生的千金怎么会住在内舱房呢?
    “那去我那边换完裙子再回去吧。”密斯特周眼神里面多了几分戏谑,不过他的言语间还是那样温和,这句话似乎在帮醉酒的陆梓茵解围了,“我也不放心喝醉酒的你回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对陆公馆也不好交待。”
    “陆公馆......周先生。”蒋明空招了招手,让密斯特周过去,“陆家......那个何太监你可知晓......”
    “陆三小姐,随我来吧。”密斯特周点了点头,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明白的,陆三小姐的裙子已经脏了,这也有我的原因。”
    陆梓茵就再一次跟着密斯特周走向另外的舱房,不过这一次,没有从酒吧到裁缝这里的距离那么远了。
    这件舱房是阳台房,靠着海,夜色沉沉,星光在远空错落闪烁。陆梓茵发觉自己是真的喝醉了,她看着面前的裙子,再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裙,有些手足无措。她发软的手臂无法拉开身上裙子的拉链。
    密斯特周守在屋外,他似乎有些无聊,点了一只香烟,青烟弥漫,藏在烟雾后的眼眸深沉。如今,他在后悔刚刚他那一刻的绅士行为:“陆三小姐你在这里换衣服吧,我在门口守着。”
    “密斯特周,请你进来一下。”房间里面传来陆梓茵的声音。
    密斯特周走了进去,他看见陆梓茵有些狼狈地在摆弄她自己身上的那条绸缎裙。“怎么了?”
    “麻烦你帮我拉一下拉链。”她的声音有些许颤抖和羞涩,发丝也因为摆弄裙子的缘故多了几分潦草。
    “抱歉,失礼了。”密斯特周的手指精准捏住了拉链锁头,将拉链稍稍往下拉了一段距离。陆梓茵也随着这样的外力身体颤抖了几分,衣服下面露出了脖颈之外的肌肤,光滑洁白的背部,如此景象,陆梓茵像极了一直受惊了的白天鹅,身后的男人只要她愿意就会成为宽厚的庇佑港湾。
    她本以为他会就此停手,可是,他还是没有离开,手指触碰到了她的背,指尖的带来的温度传导她的时候变成了点燃的星星之火。“登徒子!”陆梓茵颤抖地骂道。可惜这样一句娇弱无力的怒吼,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些诱人的娇嗔罢了。
    “陆三小姐,你还记得我问过你陆家还好吗?”密斯特周低头在陆梓茵耳边说道,他的手也握住了陆梓茵纤细的腰,大家的千金总是这样在意自己的外表,永远用着一些自律的由头规训着自己,这样盈盈一握的腰,一看就是下了一番功夫保持着,“陆家早就不是当年苏州的陆家了,吴郡陆家也不会再认陆公馆这个旁支吧。”
    陆梓茵脑子嗡的一下清醒了过来,酒意也散去了几分,她更加明显的感受到了那只扶在腰上的手,现在是在游走于她的身体,裙子的拉链已经完全褪下了。“你什么意思?”她面容恢复了先前的白皙,或许用苍白是来形容更加的准确。
    “如果,我去跟你父亲提亲,你猜他会不会让你嫁给我?”
    “陆家不会因为钱卖女儿的。”
    这是她父亲在一次宴会上说的,当时他手举酒杯,豪言壮志,对着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们如此说道:“我陆家就算没饭吃了,也不会卖女儿。”
    “真的吗?”密斯特周的手已经帮她掀开了肩膀上的衣料,她的身体现在只有片缕布料遮蔽着,“陆三小姐,你真的好美,像极了那天我在剧院看见的莎乐美,她也是如你这般,轻纱环绕,若隐若现。”他的语气像是挑逗,亦像是威逼,还用着轻柔的语气,在陆梓茵的耳边聊着戏剧。
    她现在也不确定了,陆家是不是真的会因为名利权势,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在她完成学业的两年,她相继收到了自己两个姐姐的成婚消息,一个嫁给了军官,一个嫁给了买办。她不停的回忆这两封电报的内容,神游天外,可是密斯特周完全没有给她这样发愣的机会,一把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并且顺势坐上了床。
    这样突然的举措,让她惊吓不小,在一声惊呼中,不着寸缕的她完完全全倒入了他的怀中,而密斯特周还是穿戴整齐,即便夜晚的他穿着随意的棉麻衬衣,可粗糙的面料剐蹭着她细嫩的肌肤,每一寸肌肤都从原来震惊中的苍白在如此摩挲之后,变成了粉红。
    陆梓茵终归还是一个江南女人,她身上穿的不是欧洲女人时兴的文胸,而是薄纱一般的马甲,胸前的乳头早就因为各种肌肤上的刺激挺立了起来,空气穿过薄纱,仿佛也在挑逗这两点娇媚含苞的小荷。
    “倒是没想到,如此娇小的陆三小姐,身材也是可圈可点。”他的眼瞳更加深邃,扫视过陆梓茵全身,如粘稠的泥沼开始将对方拉入无尽的欲望深渊。“陆三小姐,你得再靠近一点,就像这样。”话闭,他不由分说,将她拉入怀中,薄唇吻上了陆梓茵的嘴唇,容不得对方拒绝。
    哪怕陆梓茵想要咬紧牙关拒绝,但是他的舌头已经开始攻城略地,抢夺着她口中为数不多的空气,在这般被动下,陆梓茵也逐渐在他的诱导下开始有了身体上的反馈——他的手早就不在满足于腰肢和背脊,而是穿过薄纱,揉上胸脯,捏弄着粉红的乳尖,将它们蹂躏染上属于他的深红,成为两颗熟透了的樱桃,等候着他的采撷和品尝。
    “密斯特周,求求你......放过我吧......这件事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我的。”她像是被欲望缠绕的猎物,企图通过最后一丝理智下的哀求,让猎杀者放过她,给她一丝活路。
    “放过你?谁来放过我呢?”他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借着力,让她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他两腿之间,滚烫的温度彻底烫着了她的大腿内侧的软肉,“看来,今天不能放过你了。”密斯特周嘴角勾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扭身将陆梓茵压在了身下,舔舐着她的耳垂,手上还接开了她的薄纱,让她圆滚的胸部彻底跳脱出来。
    穿戴整齐的密斯特周,看着身下的女人,一边眼里浸满泪水,一边又有着欲望带来的吟哦,他像是一个恶劣的暴君,突然说道:“陆三小姐,其实你更适合做一个荡妇,对吧?”他说罢还乘胜追击,“破败的陆家,奢靡的父亲,还有两个相当于卖身的姐姐,你们一条血脉,最后也毫无差别。”
    她最后的自尊被击溃,眼泪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的水渍清晰可见。她的脑袋已经放弃了思考,理智走向终结,她斜跪于床上,抬眼看去是那个眉目硬朗,却带着邪气的男人,今日她与他终将会走向无可挽回的道路。
    “我挺喜欢你的,看你自己,是否有资格成为我的妻子。”这是他给她最后的一道命令,“如果没有,今日便是睡了一个免费的妓女,而那条裙子就是我对你的报酬。”而这是命令之外的威胁——她能做的只能是顺从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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