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过眼色,多数岛仙敛起怒容。
    在天仙面前,地仙都无说话余地。这两名巫修得九寸玉笏,冒失挑衅确是不智。
    岛仙想退后,李攸却不打算放人。
    想拍砖,必须有理由。无故踹门,觊觎自己财产自可,然加上几条,更占得住脚。
    思及此,李攸径直穿过石门,挥袖便要动手。话说到一半,火发不出来,郁闷的不只是觊觎石门的仙人。
    岛仙瞪视李攸,双眼充血,“阁下欺人太甚!”
    说话时,不忘扫视身旁仙人,期望能得援手。结果很失望,竟是无人愿意帮忙。
    归根到底,有灰袍仙人的前车之鉴,本就不该存在这样的幻想。
    “贼子,我和你拼了!”
    一时激愤,岛仙竟是口不择言,将手持九寸玉笏的李尊者叫做贼子。
    不等李攸动手,石门突然轰鸣。
    环绕在门匾的仙云彩雾,忽化出惊雷闪电,狂风暴雨。
    阴云笼罩之下,雕凿在门柱上的盘龙飞凤化作实体,随雷鸣冲开雨幕,直扑一众仙人。
    盘龙张开大口,喷出一道水柱,似半空砸落瀑布,溅起层浪。
    飞凤振翅,翼羽绽放红光,翼展似达百米,火焰冲天而起。
    洪水成浪,潮声阵阵。
    烈火成墙,热度骇人。
    水火本不相容,在石门下却矛盾的共存。
    危机感顿生,众仙不得不祭出法宝,牢牢护在周身。
    天仙尚能同时护住坐兽,地仙却是无法。
    很快,火中传来兽吼。几只灵鹫拖着满身黑烟,冲出火焰,试图借路他跑。飞到一半,直接被水柱砸了回去。
    盘龙非是针对坐兽,只是打了个哈欠。于灵鹫而言,仍无异于灭顶之灾。
    “嗷!”
    一头灵鹫跌落,眼见就要被火焚身。
    相连的法印变得薄弱,他已不期望得地仙相救。
    给地仙打工,比天仙自由,但待遇差上一筹,风险系数更高上一截。遇到现下的情况,地仙自顾不暇,腾不出手,灵鹫必须想办法自救。
    万一逃不出去,只能怪自己倒霉。
    闭上双眼,灵鹫犹有不甘。
    兽生大好,岂能就此投入轮回!
    未料,火焚之痛并未来临,一团仙云忽然飞至,轻飘飘将他托起,恰好浮在火焰之上。
    怎么回事?
    灵鹫睁眼,很是纳闷。
    仙人同样不解。
    越来越多的仙云出现,不只托起坐兽,连仙人一并带走。更加奇怪的是,这些仙云均出自石门!
    这算什么?
    先礼后兵?
    正满头雾水时,仙云忽产生变化。
    云中探出薄如蚕翼的长带,灵蛇飞舞般,交错而过,将云上的仙人和坐兽牢牢缠缚。
    几息之间,无论天仙地仙,灵鹤灵鹫,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张口咬?
    没用。
    用法宝?
    一样没用。
    遁身术?
    遁不出去不说,只会被捆得更紧,变成新鲜出炉的粽子。
    被神宝困住,哪有那么容易脱身。
    灵鹫最先停止挣扎,其次是灵鹤。地仙知事态不妙,想保命,必须低头。至于颜面,已非最重要之事。
    天仙犹不甘心,仅是拼一口气,也不能就此认输。
    多数天仙挣扎得越来越厉害,手段尽出。
    法宝,灵器,灵兽,一个不落。有两人更祭出玉笏,意图凿开一条通路。
    不想玉笏飞到半空,骤然失去控制,断裂同仙人的联系,径直飞入石门。
    刹那间,仙人和荒兽都愣住了。看向失去玉笏的仙人,满面同情。
    仙人失掉玉笏,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一旦飞升大道,过天门,玉笏便同仙人紧密相连,无异于另一件本命法宝。失去玉笏的后果十分严重,轻者境界跌落,直终灵体陨灭,重者当场神魂不存。
    简单概括:无论轻重,都是死路一条。区别只在早晚。
    眼睁睁看着玉笏飞入石门,没有半点办法。两名天仙失去生存之本,情绪瞬间跌至谷底。
    死定了……死定了!
    仙界有规,仙人荒兽不可轻易杀生,妄造杀孽。但没一条规定显示,不许神器杀生。
    两名仙人脸色灰败,再无半点斗志,瘫倒在云上,只求速死。
    纵今日不死,随玉笏立体,千年积攒的珍宝灵物都已无踪,可谓豪富破产,一贫如洗。纵灵物能够再寻,亦可向同道求助,终非长久之计。
    玉笏离体,定会影响修为。从天仙跌落地仙,再苦熬千年,计算可存世的时日,简直比死更加难受!
    心有所感,再无一人说话,更无人继续挣扎。
    雷鸣渐歇,暴雨渐停。
    盘龙停在半空,俯瞰一众仙人,如视蝼蚁。火凤收起双翼,停在石门之上,开始梳理羽毛,显露出另一种轻视与傲慢。
    李攸踏在虚空,看看石门,再看看一众仙人,断感失落。
    方砖已握在手里,正要法力,结果发现,目标已被五花大绑,送到面前。这种失落感无法用言语形容,比一拳打在棉花上更加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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