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鸣谦下意识地笑,“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他在解家坐了一天,有什么辛苦的,倒是鸣谦,走了三万多步,这才是辛苦了呢。
    想起微信运动上的步数,程铭礼满脸心疼,“你看你脸这么白,要好好滋补滋补。”
    “好。”解鸣谦和程铭礼并肩往屋里走,问,“你吃过晚饭了没有?”
    “吃了,和阿姨还有钰涵一起吃的,你和伯父还有爷爷奶奶的饭菜已经温着了,等你们回来就能吃。”
    “嗯。”
    解爷爷进了屋,视线扫过后边肩挨着肩并着走的两人,问解父,“鸣谦和程家二小子,关系一直这么好?”
    解父道:“对,投缘嘛。”
    他家二小子和程家二少从小到大见过不少面,但就只是泛泛之交,倒是他这个大儿子刚回来,就和程家二少走在一起,缘分这玩意,就是不讲道理。
    解爷爷总觉得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对,明明他们那个年代,男人勾肩搭背,比他俩还要亲近,但他就是觉得他孙子和程家二小子的关系,比那些人还要更亲,更近。
    既有亲人间的信任,更有爱人间亲昵。
    解爷爷吓了一跳,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呢?
    解爷爷摇摇头,将那个念头丢到一边。
    休息一晚,特警局所有特警待命,解鸣谦摸出那张写了彭爱军身份证号码的纸,开始推演彭爱军的位置,并即时报出位置。
    彭爱军位置一直不断变幻,应该也是感知到有人在推算自己,解鸣谦眸光沉静,不徐不疾报地址,最后,特警在一处民居巷道将他抓住。
    特警局,审讯室。
    解鸣谦问:“将解小龙尸体炼成咒物,是你做的?”
    解小龙,他曾爷爷。
    彭爱军是个约莫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身形一米八,瘦瘦的似一根竹竿,他短发剪得短短的,坐在椅子上,坐没坐相,颇有些吊儿郎当。
    他舌头顶着腮帮子,右脚不断抖动,连带着身子也跟着小幅度抖动,听了解鸣谦的话,他将身往后一靠,不甚在意地开口:“是啊。”
    “不,你撒谎。”解鸣谦直视彭爱军,“你没这个实力。”
    彭爱军嗤笑:“小毛孩,你都能推算到我,我能将你曾爷爷炼成邪物,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我能推算到你,才说不可能。”
    “那是我炼制你曾爷爷尸体后遭到反噬,实力大降,你曾爷爷不愧是鲁班门的天才弟子,尸体上动了不少手脚,我废了好大一翻功夫,才破开他的防御手段得手。”彭爱军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甲,话里带着淡淡的蔑视,“不然,你以为凭你,能推算到我?”
    解鸣谦走进,伸手去抓彭爱国的手,彭爱国猛地抽回,解鸣谦瞧了他一眼,按住他肩膀,强行抓手。
    彭爱国挣了两下没挣脱,望向其他人:“这就是特警局的素质,暴力执法?”
    其他人没有出声。
    彭爱国忽然剧烈挣扎,他意识到解鸣谦要做什么了。
    把脉。
    没想到这年轻人,还辅学了道医。
    解鸣谦松开他的手,笃定道:“你没受伤。”
    彭爱国不开口。
    “你背后还有个人。”解鸣谦再次笃定开口,“这个人,才是将我曾爷爷尸体炼成邪物,是恨我曾爷爷恨到要让我曾爷爷断子绝孙的人。”
    彭爱国依旧不说话。
    解鸣谦道:“这人让我猜猜,是不是彭涵中?”
    彭爱国无动于衷。
    “那是彭伯中?彭仲中?”
    解鸣谦将彭涵中几个兄弟的名字,一个个念过去。
    念完后,彭爱国依旧无动于衷。
    解鸣谦微微凝眉,不是?
    彭爱国这时抬头,面上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喂,你知道,颜老婆子和你曾爷爷,是什么关系么?”
    解鸣谦意外,这是要卖草蛊婆?
    他淡定地问:“什么关系?”
    彭爱国笑道:“情侣关系,你曾爷爷和颜老婆子年轻时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约好要结婚。结果你曾爷爷家里给他订了亲,你曾爷爷愚孝,就抛弃了颜老婆子,回家成亲了。”
    “颜老婆子气不过,追了过来,瞧见你曾爷爷对你曾奶奶举案齐眉,又妒忌又伤心,想用草蛊暗算你曾奶奶,你曾爷爷护着你曾奶奶,将颜老婆子打伤了。”
    “颜老婆子那头白头瞧见没有?就是被你曾爷爷打伤后,太过伤心难过,没有养好伤,伤了根基,导致她一-夜白头。到现在,那头白发都是霜白霜白的,和旁的人不一样。”
    “这都是你曾爷爷做的孽。”
    “你可以问问颜老婆子,你曾爷爷的尸体,是谁毁坏的?”
    彭爱国笑得不怀好意
    第55章 突破口
    解鸣谦听完, 只有一个感觉,他真不想听长辈们的爱恨情仇。
    先是他爷爷,招惹一朵桃花, 招来周小姑娘的报复——虽然报复错了。
    再就是他曾爷爷, 让自己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幸好他爸爸, 没有什么桃花。
    “你之前不是说,我曾爷爷的尸体,是你毁坏的, 现在怎么又说是颜老?你这前后矛盾,是想遮掩什么?”
    彭爱国低头继续摩挲指甲, 嗤笑一声,“倒也不是想遮掩什么,之前将她摘出去, 不过是想着她年纪大了, 想让她安享晚年,到底当初没有养好伤, 于寿命有碍, 没有几年好活。但听你这么一问话,我就知道, 她这是什么都没交代。”
    彭爱国抬头,嘴角上歪, 头脚一点一点的,他望着解鸣谦,咧着嘴露出个稍显恶意的笑,“嘿, 想将事全推到我身上, 哪有那么美的事。我是什么好人, 会替她顶罪?”
    “我之前持着我爷爷的信物找她,本来只是想让她帮忙杀了解建文。”
    解建文,解鸣谦他爸爸。
    “但她一听要对付解小龙的家人,积极参与进来。她可是恨毒了你曾爷爷一家,特别是你爷爷你爸爸,以及你俩兄弟。你们的存在,就是解小龙背叛她的证据,是踩在她脸上的耻辱,她恨不得将你们挫骨扬灰。”
    解鸣谦沉默得听着,并未被彭爱国带偏,“若真是如此,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留下那么多证据?”
    彭爱国将身往后一靠,斜着身子道:“谁知道,或许是她不想活了呗。”
    “她要杀,早就杀了,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杀?”解鸣谦摇头,“你说得太牵强了,我合理怀里,你在为某个人打掩护。”
    彭爱国眸光闪了闪,吐出另一件事,“因为你曾爷爷。你曾爷爷好歹是鲁班门的天才弟子,又早早隐居,为什么死得这么早,你有没有怀疑?”
    “像颜老婆子,她年轻时伤重得差不多死去,又后期没养好伤,依旧活到了八-九十岁,你曾爷爷无病无灾的,为什么七十不到,就没了,想过没有?”
    解鸣谦望着他,淡然地开口,“玄术师爱斗法,英年早逝没什么稀奇。”
    “嘿,你这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你曾爷爷得罪了我,又得罪了颜老婆子,真当我俩是吃素,特意等你学成一身本事回来后再动手?”
    “还不是你曾爷爷以剩余寿命为祭,庇佑你们解家后辈二十五年。有你曾爷爷庇佑,我和颜老婆子,才没有动手。”
    解鸣谦听完,若有所思。
    所以,曾爷爷是知道自己有敌人,且很有可能知道,自己在敌人手里,没法将后代护得全须全尾,才以命相护。
    也不对,若是如此,他不会不知道,一旦庇佑期过,解家只会遭到更严重的反噬。
    这其中或许还有其他缘故。
    还有,曾爷爷为什么不教后辈鲁班书?
    在明知自己有敌人的情况下?
    解鸣谦脑子里不断转着弯,面上却是一片漠然,“可是我三岁时,你对我动手了。”
    “是。”彭爱国点头承认,他朝解鸣谦笑了笑,“你曾爷爷庇佑的是你们性命,我又没要你的命。”
    提起这个,彭爱国眸光微沉。
    因为他对解鸣谦下了牵魂咒,遭到解小龙咒法反噬,又因为一位前辈抹去牵魂咒并顺手攻击,他差点没挺过来,若非——
    彭爱国不去想这些事,望着解鸣谦笑了笑,“不得不承认,你曾爷爷是个人物。可惜呀,太过妇人之仁,不知道斩草除根的必要性。”
    解鸣谦没应这个话题,只继续问:“你拐走了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人贩子手上?”
    “还能因为什么,后来又被人偷走了呗。”彭爱国不甚在意地开口,“你倒是命大,当年那种情况,还能活下来。”
    解鸣谦轻轻笑了起来,“所以,你幕后果然还有一个人,当年我只中了牵魂咒,牵魂咒并不要命。”
    当年,彭爱国知道他是谁抱走送给人贩子,也知道那人要对他做什么?
    曾爷爷庇佑解家人的,是让他们不受玄术师迫害,但普通人的迫害,却庇佑不到那么多,所以,当年他才会命悬一线。
    当然,也有可能是抱走他的那人,对他做了什么,不然区区高烧,不至于让他之后数年都病恹恹的,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
    可是,当年他师父没说。
    得问问三和。
    彭爱国哼笑,“你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吧。你这么爱扯子虚乌有的人,是听到颜老婆子是你曾爷爷辜负过的美人儿,替你曾爷爷心软,想放过她了?”
    解鸣谦没理会他低级挑拨,只是望着彭爱国,若有所思。
    彭爱国一直对幕后有人这个话题避而不答,为了将事情实实在在安在自己和草蛊婆身上,不断往外吐露消息,来证明此事的合理。
    然而,正因为他这么扯东扯西,他无比确定,幕后还有一人,这人才是曾爷爷忌惮之人,忌惮到不敢教后辈《鲁班书》,生怕被他寻到,落得凄惨下场,最后更是以命为祭,庇佑后代二十五年。
    还有,为什么是二十五年?
    为什么是他回来之后,这个庇佑失效?
    解鸣谦感觉有一张大网,将曾爷爷、幕后之人以及他,都网在其中。
    或许,他师父也是局中一环。
    所有猜想,他都会慢慢验证。
    彭爱国对上解鸣谦审视的视线,心微微一跳,他下意识垂眸,再次抠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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