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力大如牛】,她现在手就要瘸了。何润萱惊讶地看着那门,我屮艸芔茻,门栓都被扯坏了,果然是埋伏在艺考生中的体育生啊!
    ——早知道那天的老太太就让她一个人扛了!╭∩╮(︶︿︶)╭∩╮妈蛋她整整腿软了好几天好吗!
    那个女孩卒然被人拉开门,吓得大叫一声,许盈沫却顾不得这些,看向她手里的东西——果不其然,是一个装着准考证的文件夹!
    她劈手就要夺过来:“你想做什么?”
    那女生,抢在她之前手一松,文件夹就飘飘悠悠——落~进~了~茅~屎~坑~
    这时候何润萱已经出门喊了容妩,对方听到厕所的声音,马上赶了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她的文件夹,掉在厕坑里。
    这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坑很深。
    ……
    反正许盈沫是不愿意捣这个手的。_(:зゝ∠)_
    要是容妩是情敌,她大概会为了感动对方,咬咬牙,挽起袖子,徒手掏粪神马的……为了好感,就算情敌掉进粪坑里,她也得舍身相救啊。
    可是,这个女孩美则美矣,毕竟和她也只是萍水相逢,她愿意帮她找证件是情分,不愿意帮她下坑捞翔也是本分。
    容妩的脸色瞬间变了,那是惊愕混杂着恶心,她冲着那个蓝衣女孩喝道:“滚开!”
    那蓝衣女孩被现场抓包,自己也有些慌,一时间脑子里有些乱。人在心里认定了要干什么事儿时,往往会形成一个标记意识,之后无论什么突发状况,在没来得及思考前,大脑还是会执行先前的想法。她现在有点后悔了,当时被逮住时顺手还给对方,也不会有这些麻烦。
    这种场景略诡异,许盈沫见她还站在茅坑上,和她们对峙,伸手把她从隔间里提溜了出来,容妩走到厕坑前,凝视了自己的文件袋三秒钟,咬了咬牙,弯腰伸出手——
    “哗啦——”一声,五分钟一次的冲水来了。
    浪奔~浪流~
    容妩的手还没来得及拿到文件袋,大水已经冲跑了文件夹。
    ……
    许盈沫现在心里只回荡着一首歌。
    昨日你家发大水,锅碗瓢盆满天飞……
    容妩苍茫地看着厕坑,看着那水哗哗的淌,淘尽了世间事,淘尽了坑中屎。还是许盈沫反应快,说道:“看看最后那个坑!”
    她们赶紧跑去打开最后一道门,好悬,那个文件袋和一堆五谷轮回之物,一起卡在下水道口,眼看着要被冲走了。这下容妩再也顾不得恶心,俯下身就把手伸到坑里……捞出了文件袋。
    大美女这辈子,没干过这么悲伤的事。时传祥真是不容易。
    许盈沫看着文件袋上的黄色,默默扭过头去。她决定以后一定要把准考证贴着内衣存放,坚决杜绝此类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恶性事件。
    结果这一扭头,发现那个蓝衣女孩已经推开门准备开溜了。
    罪魁祸首哪能放跑,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你等等!留下说清楚。”
    人家会听她才怪了,推开门就跑。容妩手里拎着还在滴水(翔)的文件袋子,一脚踹开门,从后面扯住那个女孩,细白的手指都暴起了青筋。
    蓝衣女孩挣扎着喊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容妩冷笑一声,她也是气昏了头,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都发红了,拿起手里的袋子,就往那个女生脸上碾:“你他妈给我舔干净!”
    ……这可真的是糊了一脸屎……
    许盈沫跟过来,被容妩这个彪悍震惊了。
    这妹子哪需要她们帮忙,这妹子够狠啊。
    男厕所和女厕所的洗手池是共用的,这时候,有人来洗手池洗手,见状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许盈沫循声看去——挺巧,竟然又是今天面试时那个监考官。
    对方看到她,没什么反应,只是居高临下审视着她们。倒不是他多管闲事,实在是这四个女孩在厕所门口撕逼太醒目。
    既然监考官来了,作为校方人员,许盈沫觉得他是有资格来主持一下公道的。不待蓝衣女孩开口,她先讲出了情况:“是这样的啊,考官。这位考生刚才发现丢了准考证。我们俩就回考场这边帮她找。碰到这个女生……”她指了指蓝衣女孩,为了瞒过系统的事,她编造了个说法:“我见她从考场走出来,就问她有没有看到过。当时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之后我来厕所,发现她从书包里掏出了文件袋,扔到了厕所坑里。”
    那监考官看了一眼容妩手里已经湿透的文件袋,毋庸置疑,她刚刚从茅坑里把文件袋捞了上来。
    ……惨绝人寰。
    他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看向容妩:“你是哪个专业的考生?”
    容妩的手指捏得青白,语速由于心绪激动显得很快:“舞蹈表演。”
    他又转向蓝衣女孩:“你呢?”
    蓝衣女孩不肯回答,容妩冷笑着替她说了:“也是舞蹈表演,今天排在我后面的。”
    光华大学的复试三试,都是按照上一轮考试的名次排的队,也就是说,这个女孩的面试成绩比容妩是要差一些。
    那蓝衣女孩知道自己被抓到有些不妙,嘴硬道:“我是考什么的关你什么事,放我走!你凭什么抓着我不放!”
    那个监考官淡淡道:“作为音乐学院的教师,我还是有资格向你们了解一下事情经过的。麻烦你们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作为音乐学院的人,他见过的撕逼简直比见过的观众还多,不过撕的这么惨烈,还真是不太多见的。
    “这之前,”他顿了顿,对蓝衣女孩说道:“你还是先去洗个脸吧……”洁癖伤不起_(:зゝ∠)_
    跟在那个男人后面,听着他发话,许盈沫终于想起来这个人了——
    他一提音乐学院,她联想到光华大学音乐学院有位特聘人才,是国内这几年崭露头角的作曲家,并且还是个全才,名叫宋琢言。
    不就是眼前这个人么。亏她还看过采访,只是当时没太往心里去。
    由于来不及用卸妆液,只用水洗了洗脸,那女孩一脸浓妆,花得惨不忍睹。
    她们几个人跟着宋琢言进了办公室,许盈沫又把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隐去系统这个外挂。那蓝衣女孩越听,手攥得越紧,脸色也愈发苍白,大概没有料到会惊动院方人员,心里也开始后悔了。
    艺考第一天,她站在队伍的前方,看到容妩婀娜多姿地走过来时,心里就油然而起了妒意与警惕。之后复试与三试,她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却发现容妩的名次总在她前面。
    三十个人的招录计划,至少一半考生是内定,她们剩下几千人,要为十几个名额抢破头,而这个容妩肯定要占走一个名额。
    面对这么巨大的威胁,当对方的准考证落到自己手里时,她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为了前途,把这个威胁铲除掉。却没想到……眼看都要成功了,竟然会被人现场抓个正着。
    她又恨恨地看了一眼许盈沫——这个女孩太可恶了,多管闲事,毁了她的前途!
    宋琢言听完了复述,有点复杂地看了许盈沫一眼。
    这俩人还真是……热心肠啊。
    上一次见她们,她们用纤弱的身板儿,扛煤气罐似的把自己发小的母亲送去了医院;这一次见她们,又是路见不平,帮素不相识的考生找准考证。
    他先前一直觉得,这俩女孩的气息像是撕逼团的人,反正长得也像是撕逼团出品,没想到却是撕逼团中的一股清流,一直在学雷锋树新风呀。
    真是人不可貌相,要是他们学院那些“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女孩们,都能跟她们学习学习就好了。音乐学院再也不用跟电影学院斗得不可开交了。
    正感叹着,一股尴尬的味道就飘了过来……
    宋琢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袋,若无其事地支起手,半掩着鼻唇。又想到水杯还敞着盖子,另一只手不动声色把杯盖盖上,推远。
    水已经浸透了准考证,容妩把它拿出来,想放到桌子上烘干,然而那醉人心脾的气味,让她不得不放到了地上。
    “今天的事情,我会写成说明,如实报给学院的考试委员会。相信院方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处理。”顿了顿,他又对容妩说道:“光华这边,之后的考试,音乐学院可以给你出具一个证明;但是其他学校的报名及确认,你只能自己想办法,我建议你联系你们省的教育考试院。”
    他虽然从小一帆风顺,16岁就念了国内顶级的音乐学院,但也明白考试的不易。学生花费无数的金钱精力,远赴他乡,就为了这一个月的考试,结果被人说毁就毁了,实在不幸。虽然与他无关,但若是他置之不理,这个倒霉的女孩就要重考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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