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一个多月的旅行让龙雅在回国后便立即进入了繁忙的工作状态,早出晚归已成为日常。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随着几部偶像短剧的开播,龙雅的人气比之从前更旺,在他身上给予了太多希望也倾注了太多心力的种岛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少年在婚后反而不比婚前那样能够经常与龙雅碰面了。不过好在他也已升入三年级,忙着备考的同时也在为梦想而努力,幷不会感到太寂寞。更何况,龙雅就算再忙也一定会回家过夜,两人总归还是有说上话的机会。
    在又一天结束了网球部的训练之后,少年去了一趟平等院的诊所,左手恢復良好的结果让他感到欣喜,特地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准备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和最近因工作忙碌而明显消瘦了不少的龙雅。
    回到家,空荡荡的房间让他在微微蹙眉之后又很快回復惯有的面无表情,换了衣物便默默走进厨房。之前的好心情因为在靠近住处时发生的一点小意外而荡然无存,他在犹豫要不要把最近一段时间遇到的某些异样告诉龙雅,可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找种岛和入江商量会比较好,只因为处理这些事情,他们会更有经验。
    所谓的不对劲,大概是从他们回国一周后开始的。从某一天开始,少年突然觉得总有人在暗中偷偷窥视自己,可想要查证却又抓不住任何蛛丝马迹。就像今天,在开门之前的无意回头间,他似乎看见一个人影从墻角闪过,等追过去的时候,四周空空如也让他只能解释为最近精神紧张而产生了幻觉。
    胡思乱想间,一顿简单的晚餐已做好了,少年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墻上的鐘。时间已指正晚上九点,他轻轻叹了口气,心知今天龙雅恐怕又要到凌晨以后才能回来了,这顿晚饭还是只能由他一个人享用。他几乎从不主动给龙雅打电话,既是怕打扰了对方工作,也是怕他们如今的关係被人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再给龙雅带去一丝一毫的麻烦了。
    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饭,清脆的门铃声突然响起,让少年再一次皱起眉头,楞了一下才起身朝大门走去。他不认为是龙雅回来了,但会是谁,他还真想不出来,毕竟就他所知这个家从来没有外客来过。
    透过门镜朝外看了看,少年又是一楞,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容貌秀丽幷且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女人。努力想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和龙雅一个事务所的,就算他从不关注那些什么偶像剧,但这个女人在某部偶像剧中出演过龙雅的恋人,他还是有印象的。
    也许是来找龙雅讨论工作的吧。这么想着,少年把门打开,望着面露得体微笑的女人,他轻声道:“龙雅还没有回来,你改天再来吧。”
    “我知道他还没有回来。”仿佛幷不意外一般,女人明媚的眼眸弯成愉悦的弧度,目光久久落在少年白晰的颈项上,视綫的焦点是被他当成链坠挂在项炼上的琥珀戒指。“我是专门来找你的,龙雅的弟弟,越前龙马。”
    眼中浮起一丝困惑,少年顺着女人的目光垂头一看,忙抬手把露在外面的戒指塞进领口,摇头道:“我不认识你。”
    “我叫岩崎爱子,龙雅的同事和朋友。”仍旧笑着,岩崎上前一小步,眼中闪动着一抹古怪的光芒深深看着少年漂亮的眼眸,柔声道:“我今天来,是打算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关于龙雅的事情,可以进去说吗?”
    老实说,少年幷不想知道,但又莫名觉得自己非知道不可,略微迟疑了片刻后朝里让了让,示意岩崎进门。去厨房倒了杯水,回到客厅时正看见对方饶有兴趣的拿着摆放在沙发边的一个相框看得格外认真,少年皱了皱眉,问:“你要跟我说什么,专门挑龙雅不在的时候。”
    慢慢将装着龙雅与少年亲密合影的相框放下,岩崎转身上上下下打量了少年好一会儿,以优雅的姿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和龙雅是堂兄弟吧,我听他说起过。”
    即使一百个不愿意提起这个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但对方问了,少年也只得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然后漠然回望笑得高深莫测的美眸,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吃晚饭了。”
    “那就好,这样的话告诉你也没什么关係了。”幷不回答少年的疑问,岩崎从包中取出几页纸递过去,微红着脸笑道:“请先看看这个吧。”
    满心疑惑的接过岩崎递来的纸页,少年低头看了看,脚下一个趔趄,瞬间苍白了面孔。背靠餐桌,他紧咬着嘴唇盯着纸页上的某个地方,单薄的双肩剧烈颤抖着。那是一份体检报告,受检者是岩崎爱子本人,或者更准确的说,那是一份孕检报告,上面清楚的写着对方已怀孕两个月有馀。
    似乎很满意少年的反应,岩崎轻轻笑着,用略带羞涩的嗓音道:“龙雅本来说先不让你知道,可我心急了一点,想着你既然是他最亲爱的弟弟,应该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毕竟你也是这个孩子的叔叔。”略微顿了顿,她望着面色极度难看的少年,继续道:“我听龙雅说你们还有个弟弟叫直树,就拜托你把这个好消息转告他吧,相信他听了也会替我们高兴的。”
    岩崎究竟还说了些什么,又是何时告辞离开的,少年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心脏痛得快要爆裂开来了。他不愿相信对方的话,但孕检报告看起来不像是假的,而且对方身为当红女星,未婚先孕等同于断送演艺生涯的丑闻,不可能拿来开玩笑的。更何况,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还记得两个多月前的那天,也就是直树搬离这个家的那天,自己回来时龙雅脸上的慌乱。当时只是觉得古怪,现在回想起来,龙雅身上不是带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吗?明明在这之前龙雅就许诺过,绝不会再带着任何奇怪的味道拥抱自己了!
    龙雅回来的时候,少年正端着冷透了的晚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机械的咀嚼着,岩崎没有带走的孕检报告就放在手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连头都不曾抬起过,让这些日子回家就能得到一个主动拥抱的龙雅好生奇怪,走过去搂着他不满道:“小不点好过分,老公回来了也不理,这是要离婚的节奏嘛?”
    像慢动作一般缓缓抬起头,少年看了看温柔含笑的琥珀眼眸,又转头看向摆放在餐桌上的几页纸,轻声道:“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爸爸?小不点你可别吓我,不会是你怀孕了吧?”见少年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得半点血色也看不到,龙雅不自觉的皱起眉,顺着他的视綫看向餐桌,然后一把抓起那几张纸。看到岩崎爱子的名字时,他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再一看检查结果,他抿直了唇綫把少年死死抱入怀中,急切的解释道:“假的!都是假的!小不点,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你要相信我!”
    对龙雅的话置若罔闻,少年微微勾起唇角,用仿若谈论天气般平淡的语气道:“时间上是对得起来的吧,直树走的那天,你身上的香水味和岩崎小姐今天用的是一样的吧。”
    眼中漾开一抹慌乱,龙雅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因为他的确对少年隐瞒了一些事,一些他以为永远不可能被对方知道的事。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他的小不点表面上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那不过是小不点不说而已,幷不代表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隐瞒,真的很可能将他置于万劫不復的地步。可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龙雅也只得咬牙承受自找的恶果,紧搂住少年垂头堵住柔软的嘴唇,喃喃低语道:“求你了,小不点,相信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不要碰我。”撇开头去,少年抬手轻轻挥开龙雅再次伸来的手臂,漠然转过身去,一步步朝着二楼卧室走去。怎么样都好,信与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们之间想要平静生活下去,根本是不可能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和事介入到他们当中,他已防备得太累了。
    没有忽略琥珀色的猫眼在转头的那一瞬间流露出的一丝厌恶,龙雅心中骤然一冷,也有点怒了。一来,他是无辜被冤枉的,他也是受害者;二来,他的小不点寧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他们之间的爱和信任就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快几步冲上前去一把紧扣住少年的手腕,将他拉回来压在餐桌上,龙雅居高临下紧盯神情冷淡的精緻面孔,咬牙怒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的话就那么不可信?我告诉你,越前龙马,全世界的人误会我都可以,只有你没有这个资格!”
    没有丝毫怯意的直直回望龙雅,少年不甘示弱的冷淡一笑,道:“是啊,我算你什么人?凭什么你说什么我都必须相信?我在你心里就那么蠢?只要拍拍脑袋哄上几句就要像狗一样汪汪回应吗?越前龙雅,我没有资格,你也同样没有。”
    嘲弄的冷笑声弄得龙雅肺都气炸了,脑子里除了嗡嗡作响之外根本连一丝理智都不復存在。他没有资格?他凭什么被相信?婚礼那天所说的誓词难道都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吗?紧捏着左右闪躲的面孔印上愤怒的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一番举动究竟只为了发泄怒意还是想安抚最心爱的小孩。
    “放开我!别碰我,你这个禽兽!”感觉到单薄的居家裤被龙雅扯落,粗糙的指腹正在臀缝间摩挲,少年气极了,一口狠狠咬在肆意蹂躪着唇瓣的嘴唇上,唇齿间漾开浓浓的血腥味。
    紧蹙着眉,龙雅死掐着少年的肩膀任他咬个高兴,直到少年自己松开了牙齿,他这才缓缓抬起头,舔着唇上不断溢出鲜血的伤口,琥珀色的眼眸含冰。挥手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打落在地,把少年粗鲁的掀过来趴伏着,不顾他的拼命挣扎死死压在身下,然后一把扯落自己的裤子,俯身进入的同时冷冷道:“现在才知道我是禽兽?已经太迟了,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禽兽是什么样子的!”
    未经任何润滑或扩张,身体被强行贯穿,少年痛得眼前一阵发黑,却仍然紧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强烈的疼痛让他有种被撕成两半的错觉,全靠手指死死抠着冰冷坚硬的桌面来分担这种痛,到后来他的指甲都翻起来了,在桌面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迹。
    用力按住少年削瘦的脊背不让他动弹,龙雅机械的挺动着腰,一次又一次狠命撞进瑟瑟发抖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若不这么做,他怕自己真的会愤怒到崩溃。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稍微感觉到最爱的孩子还属他,才不会陷入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对方的恐惧当中。
    高潮到底是怎样到来的,龙雅一点印象都没有,反正当他低吼着射出的时候,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快感,有的只是痛彻心扉的苦涩。因为,趴伏在他身下的少年到后来已经不再反抗了,苍白的面孔上看不到任何生气,就像一具专供人发泄的人偶。当龙雅退出之后,他艰难的撑住身体站了起来,连看都不看沿着大腿内侧滑落的白浊和鲜血,慢慢拉好衣物,一瘸一拐的朝大门口走去。
    可没等他走上几步,龙雅已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柔软的沙发。垂头凝望着没有焦距的猫眼,想要碰触却又不敢碰触,手指悬停在少年眼角处颤抖了许久最终默默蜷回掌心,他哑声道:“你不用走,我走。你好好躺着,我会让入江来接你去医院。”说完,他起身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快步走出了家门。哪怕在这里多停留一刻,他都怕彼此再继续互相伤害下去。
    走出家门之后,龙雅幷未离去,而是背靠着紧闭的门扉坐了下来。他不敢走,他怕走了之后那个倔强的孩子也会从此消失在他面前,只能像看守犯人一样守在门外。
    吹着风坐了许久,龙雅觉得自己终于冷静下来了,拿出手机给种岛和入江分别打了个电话。先告之种岛岩崎爱子的所作所为,再让入江来家里接少年去看医生,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拨通了这件事始作俑者的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岩崎的声音传来,龙雅微微沉默了片刻,然后用无比冷硬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你敢生,我就敢要,但前提是你敢说那是我的种。否则,我会让你比死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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