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快滚!”
    季景天“哦”了一声,挺听话地起身悠闲地道:“我本来是帮师傅传一些话的,不过即然你不感兴趣……”
    傅听夏连忙一把抓住了他道:“师傅说什么了?”
    季景天看着傅听夏抓着他手腕的地方,傅听夏触及他的目光手连忙缩了回来:“师傅让你传的话你不传,你知道后果的吧。”
    季景天坐回了原处看着傅听夏道:“可是你能不能给一个半夜三点专门为你等电话的人稍微一点回报呢?”
    “那你先快说内容。”傅听夏焦急地道。
    季景天道:“师傅说你让他找的那个医师,刚好在一个小型聚会里碰到了,他把你写的论文给他看了,那个医师托师傅给你捎了一样东西,师傅已经让其它出访回国的医师给你带回来了。”
    什么小型聚会刚好碰到了,八成是许一夫专程去找别人了,傅听夏心里失笑了一声,这老头子就是嘴硬心软,他心情大好,道:“那你说吧,有什么要效劳的,但有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别提了。”
    “就是我们一起去看一场……”季景天托着腮看着傅听夏微笑道,“手术怎么样?”
    傅听夏塞了一口饭在嘴里道:“再说吧。”
    季景天对这句话就自动默认为同意了,隔天就过来拉着傅听夏旷课去看美和的心脏手术。
    傅听夏是不大想进美和大门的,但又不大方便表现出来,只好跟着季景天硬着头皮踏进了这座久违的医院大门。
    全国医学院立志做心外的医师都想去京城工作,可是对京城心外的医师来说,美和才是梦寐以求的地方。
    一个年轻的医师站在大门口,看见他们便挥了挥手笑道:“啊呀,你们来晚了,要不然可以刚好去看一场我们院肿瘤医师的求婚场面,包你们终身难忘。”
    “阿笨,这是我朋友。”季景天指了指别上的傅听夏,也没明说是谁,然后说:“有多难忘啊?”
    其实傅听夏是认得阿笨的,因为他以后会是季景天那个很出名的手术组里的专用麻醉师。
    “是这样,一个肿瘤医师跟另一个肿瘤医师求婚了,拿来求婚的东西就是……刚挖出来的一颗肿瘤。”阿笨笑道,“你们都是学心外的,没见过肿瘤吧,你绝对想不到,肿瘤是五颜六色的,跟宝石一样,所以肿瘤医师上了手术台,那挖呀挖呀,那架势就跟挖宝藏似的,想起他们以后要一起去挖宝藏了,哎呀,真是做医师的终极浪漫,把我们院其他人都羡慕坏了,你们真应该看看那场面。”
    其实这个经典的故事傅听夏上辈子早就听过了,因为十多年后还会有人提起的,不知道让多少年轻的医师为这个故事陶醉过。
    “心外的医生如果跟另外一位心外的医师求婚,就什么也不需要。”季景天悠悠然地道。
    阿笨道:“为啥,心外的医师特别牛逼一点,所以连浪漫也不需要了?”
    季景天轻轻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傅听夏道:“因为心外的医师会开心一辈子,还要宝藏干什么?”
    傅听夏转过头轻眨了一下眼睛,阿笨则微愣了几秒终于明白季景天的意思,大笑道:“如果是一对心外的医师,那真是要“开心”一辈子了。”
    今天虽然不是美和首次心脏不停跳的手术,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来观术,而且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其中还有人手里拿着鲜花,看样子是打算等医师手术完献花用的,另外有几个手拿相机记者打扮的人。
    他们大半都认识季景天,季景天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但他好像明白傅听夏不太喜欢跟他们打交道,因此只把傅听夏留在了原地。
    今天手术的人正是美和医院的心外科主任原中则,美和的手术组当然不能跟许一夫与傅听夏这对草搭班子相比,手术的设备也明显要高出好几个档次,很给人一种严谨,专业之感。
    无论看多少次,在一颗跳动的心脏上动手术,还是会给人强烈的震撼之感,观术室里的人都发出了一阵阵低呼的惊叹声。
    季景天却贴着傅听夏的耳边道:“啊,看过了你跟许一夫的手术,再看原中则的,好像就提不起什么兴致了,亏他还好意思把这种手术演示了一遍又一遍。”
    傅听夏对原中则全无好感,于是淡淡地道:“原家的人就是如此,能占据着道德制高点去干一些最厚颜无耻的事情。”
    “你说得好像挺了解原家的人似的,你也很了解……原俊楠吗”
    “谈不上。”傅听夏心想,要了解一个人,你至少在某些方面是要跟他有共通性的,所以他对原家的人谈不上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因为这些话都是低声细语,所以他们说话时离得比较近,原俊楠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季景天跟傅听夏贴得很近地在谈话。
    原俊楠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才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了过来:“景天,你们也来了。”
    傅听夏无声地长吸了一口气,季景天转过头来笑道:“你一个骨科大夫怎么也来看心外手术。”
    “当然是因为听说你来了,刚才阿笨说你带了个朋友过来,我还在想……会是谁呢,原来是听夏啊。”
    季景天微笑道:“怎么……你们也认识吗?”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我跟听夏可是老朋友了。”
    旁边一个医师听了开口问道:“听夏,你就是跟许一夫做第一台心脏不停跳手术的那个傅听夏吗?”
    他这么一开口,很多人立刻就把目光转了过来,尤其是那几个记者,那个手拿鲜花的男人见几个记者交头接耳,生怕傅听夏弄砸了原中则这台手术秀开口道:“傅听夏?傅听夏不是放弃心外,改行去当心内医生了吗?”
    这下吃惊的人更多了,这个心外把心内挤得跟打杂似的年代,谁会当了心外医生再转心内啊,尤其是还闯出了不小名声的人。
    “心内医生毕竟要比我们心外医生压力小一点嘛,可以理解啊。”那个男人似意味深长地笑道,“也可以顺便给我们许教授减轻一点压力嘛。”
    这话的意思就是傅听夏其实是图有虚名了,沾着许一夫的光是成了名,可是却因为顶不住压力跑去改行当心内医师了。
    傅听夏见那几个记者的目光投了过来,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季景天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原俊楠看着傅听夏匆匆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对季景天说道:“他还是那样的个性,一遇到压力就自动退缩了,我还以为跟着许一夫,会好一点呢。”
    季景天却掉过头来对那手拿鲜花的男人道:“你也是心外科的。”
    那个男人没想到季景天会突然开口对自己说话,下意识地点了下头:“不错。”
    季景天扬了扬下巴道:“改去肛肠科吧,因为我看你比较擅长拍马屁,可能去肛肠科看肛门更合适一点。”,说完他就追着傅听夏扬长而去。
    那个男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季景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下不了台,脸色涨得比手里的花还红,而另一个看上去颇有官威的男人却摇了摇笑道:“季家那小子,从小就这德性,他爹都拿他没办法。”
    原俊楠愣了一会儿,看着傅听夏与季景天一前一后出去的那道门失笑了一声。
    等季景天追出了美和医院,刚好看见对面的傅听夏低头上了一辆公交车。
    白天的时间,公交车倒不是很挤,傅听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车子开动后他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好像喊他的名字。
    傅听夏转过身,见季景天在后面追赶着车子:“傅听夏……”
    他追着车子大声喊道:“傅听夏,一起……去开心吧!”
    季景天追得太快,公交车上的都听见了他的喊声:“这是在喊谁哪?”
    傅听夏连忙把衣领竖了起来遮住了半张脸,季景天喊他一起去开心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他微闭了一下眼睛。
    他回到宿舍就直接往床上一倒,拿起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最后只好把书盖在了脸上。
    结果是当晚傅听夏一觉起来,发现方海神有异地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拿着烧饼一副有些吃不下去的样子。
    “怎么了?”傅听夏趴在枕头上睡眼朦胧地问。
    “没,没什么。”
    “快说吧,吊人胃口不是你的风格。”
    方海才道:“我刚才出门的时候,看见校门口堆了一大叠今天的报纸,好多人都在取着看呢……”
    “是广告吧。”傅听夏道,再过几年这种靠免费报纸卖广告的方式多的是。
    “不是啊……”方海放下手中的烧饼,道:“上面有你的新闻……”
    “我的新闻?”傅听夏坐了起来套上了衣服,他跟许一夫做的那手术如果不是因为牵扯到官方的问题,根本不会炒那久,医学新闻又不是娱乐新闻,哪里来这么多的人感兴趣。
    “报纸呢?”
    方海为难地道:“我跟你说,就是想让你知道有这么回事,报纸……你就不要看了。”
    “拿来。”傅听夏见方海挪了挪屁股,就跳下床,将方海推开,把他坐在底下的报纸抽了出来。

章节目录


丑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彻夜流香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彻夜流香并收藏丑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