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天酸溜溜地道:“你倒是挺了解他。”
    傅听夏转过头来微笑地道:“那你呢,了不了解方连云。”
    季景天抬起了下巴,嘴角微弯地道:“啊……在这里等着我呢。”
    傅听夏好像没听见他开玩笑似的调情语调,挺一本正经地问:“你因为他而喜欢当医生的吗?”
    “不能这么说吧,只不过他突然让我发现了原来我挺喜欢当外科医生的,我喜欢那种把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那有上过床吗?”
    季景天突然就卡壳了,傅听夏微笑道:“有,对吧。”
    季景天将傅听夏推着坐到沙发上,然后蹲在他的脚边,将傅听夏的手握在手里,仰起脸笑道:“我给你写张保证书怎么样,以后我就跟你一个人上床。”
    傅听夏静静地看着他,然后道:“你跟一个人有共同的理想,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有一天,还是会跟他变成路人的吗?有一天,你会不会……也跟我变成路人呢?”
    季景天火了,道:“你干嘛总是要跟他比啊?你是不是想找架吵?我跟你说过了,你跟他根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傅听夏问道。
    季景天不理会他,直接上床拉过了被子,面对着墙壁。
    傅听夏洗完了澡,也上了床,两人背对背,季景天隔了一会儿转过身来抱住了傅听夏,将头塞到他的脖子那里道:“我今天去见方连云了,怕你生气才没告诉你,我跟他说清楚了,我喜欢的人是傅听夏。我们以后别再为他吵架了,好不好?”
    傅听夏头微侧,在他的发顶蹭了蹭。
    季景天笑了搂着傅听夏道:“醋劲可真是大,怕了你了。”
    傅听夏挨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贪恋地闻着季景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拘留所的门外,铃子不满地道:“干什么要替他隐瞒,把他那臭名声传得十乡八里人人都知道才好!”
    傅听夏道:“我不是为了他,我只是怕如果被大伯跟奶奶知道了宋建民的事情,我爸跟弟妹就别想有安生日子了。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回去说的!”
    “这倒说得是,没准宋奶奶还会跑到京城里来要死要活的。”铃子叹气道,“知道啦,你不是给我报了个做糕点的职校吗?我还要上学呢,才没功夫回乡下去。”
    “那个男的……我是说那个让你……”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别打听了。”铃子将脚边的石头踢远了,道:“我是自愿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把他忘了,所以也就永远都不想提到他的名字了。”
    她抬起下巴道:“反正我也没吃亏,跑出来的时候狠狠敲了他一笔。”
    “还没吃亏,差点把命都丢了。”
    铃子道:“那要不然怎么样,跟他大干一场,让他拖着我一起下河吗?我才不要咧,我才十六岁,重新再来多好。”
    傅听夏笑了,狱监出来道:“宋建民家属,进去吧。”
    “干嘛要填家属啊,没有仇人一栏吗,仇人也需要会面啊?!”铃子嘟囔着道。
    “你还是在外面呆着吧。”傅听夏道。
    “省了,我还不想见他呢。”
    宋建民隔着桌子看着傅扣夏走近,傅听夏把手上的脸盆洗漱用品推了过去道:“我过一阵子要出国,所以下次就不来了。我替你请了律师,你有什么需求就跟他说吧。”
    他顿了顿又道:“我打电话回去就按你说的,说你参加了一个去东非的工作队。”
    傅听夏听继父说,大伯知道了之后,据说还放过鞭炮,现在乡里无人不知道宋建民到国外工作去了,因此傅听夏只能连继父也一起瞒着了。
    也许对于宋建民来说,进监狱还是其次的,他可能最怕的就是让家乡那些一直以为他注定了要飞黄腾达的人知道他进监狱了。
    原家跟季家都曾经派人搜寻过他,因此宋建民也受了不少罪,眼角带了道疤,去了眼镜,他看上去更不像是个好人了,宋建民懒洋洋地道:“得了吧,别装得你好像是个好人,没你,我哪里来这个下场?”
    傅听夏淡淡地道:“我并不是为了你而做这些事情的,所以你怎么看我,我压根不在乎。”
    宋建民道:“别说得我好像一点都不重要,别忘了,没有我,你的那些仇人这会儿还好整地想着怎么置你于死地呢。”
    “宋建民,你坐在这里,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敲诈勒索原家。你拿这个做为跟季家的交换,投案控告原家跟傅家的,我好像不需要承你的情。”傅听夏笑道,“只要你改口供,铃子的口供跟她手里的那卷录音带就能派上用场了,你看着办。”
    说完他就起身了走人了,他跟宋建民实在没什么话好说,他二辈子加起来不知吃了宋建民多少苦头,他刚走了几步,宋建民突然叫住了他:“傅听夏!”
    傅听夏转过头去,见宋建民身体微前倾地笑了笑:“仔细看看,你挺漂亮的!”
    “神经病!”傅听夏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宋建民看着傅听夏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无踪,隔了一会儿,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才被人带进来,好像早得了消息,原本看守他们的人走远了几步。
    “傅君瑶,你好像晚来了几天……我都有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错了什么。”宋建民慢条斯理地道。
    傅君瑶差点把自己的红唇都给咬破了,却又不敢得罪宋建民,只小声道:“我凑钱也需要几天,再说了,傅听夏不是已经给你请了一个律师吗?”
    宋建民冷笑:“你现在说得好像傅听夏跟你是一家人似的,那他知不知道害他丢了医师执照的人就是你啊!”
    傅君瑶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远处的看守,道:“我们约好了的,我给你钱,你不会把我给抖出来的。”
    “那要看你有多听话了?”宋建民邪恶的一笑。
    女子居留所里,短短几日,傅清仪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年,她看了一眼傅清石的身后,道:“老徐呢?”
    傅清石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坐了下来道:“跟律师见过面了?”
    “见过了,他让我一口咬定我是想让徐志鹏给傅听夏一个教训,没让他杀人。”
    “这是事实。”
    “对,对。这是事实,杀人的是徐志鹏,跟我没关系。”傅清仪点着头,又道:“老徐呢?叫他来,我还要让他给我打点一下,这个地方简直不是人能住的。”
    傅清石叹了一口气:“他跑了。”
    “跑……了?”
    “他卷跑了你们所有的存款,把股份都贱卖给了原家。我已经报警了!”
    傅清仪整个人顿时就软瘫到了地上。
    傅清石深锁着眉头从拘留所出来,刚好看见原俊楠与金秘书从另一边出来,双方互瞧了一眼,两家曾经差点结为姻亲,可是现在这么一对视,颇有些宿仇的感觉。
    “傅伯伯。”原俊楠行了一礼。
    傅清石也点了点头,道:“有空喝茶。”
    两行人出了门,各行一边。
    金秘书小声地道:“我们可不可以想办法控告宋建民勒索呢?这样至少可以反驳他手里的录音带是非法录制的。”
    原俊楠有些心不在焉地道:“缺乏证据,更何况宋建民投案在先,想反控他勒索,法庭也末必会接受。先准备一审吧,官司总要打个几年。”
    金秘书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的。”
    原俊楠隔了一会儿,道:“傅听夏在做什么?”
    “好像在办理出国签证,应该是跟许一夫出去参加世界医学会议。”金秘书小声道,“我们这个时候,可要跟傅听夏保持距离。季家那边意思很明确。”
    原俊楠冷笑了一声:“有方连云在,季景天也末必能跟傅听夏保持多久的关系,走着瞧!”
    傅听夏锁上了四合院的大门,微微低了一下头,将手里的钥匙放入包中,在包的内袋中那里还放着一枚钥匙,是季景天公寓的钥匙。
    他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忍了又忍,终是不舍得把它留下,还是把它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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