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他穿着拖鞋再次上了楼,咚咚咚敲门。
    这下,屋里的男人更是嚣张,仿佛要打给他看,一边打一边还指桑骂槐:“让你多管闲事,让你闲着没事干去给老子招惹是非,不让你工作你他妈还跟我说要去跟同事吃饭逛街,妈的下岗一年,你哪来的同事?!要是敢给老子带绿帽子,老子打不死你!”
    小伙子不依不饶地敲门,这下装聋作哑的邻居们纷纷‘醒了’,一个个的出来,聚在四楼门口,却是劝小伙子收手。
    “小蒋啊,算了吧,你去睡吧,清官难断家务事。”
    “小蒋还是年轻啊没经验,人家两口子的事,别管了,都是邻居的,弄这么僵没必要。”
    “这么晚了,行了吧,都回去吧,你要不跟着搅和说不定现在早消停了。”
    唯有一个老太太,敲了敲门,劝道:“武洪啊,听婶儿的,别吵了,两口子哪有过不去的坎,这么晚了,快睡吧啊,对门小王家的儿子初二了,明儿还要去上学,别耽误人家孩子睡觉,行了吧啊。”
    又过了十分钟,邻居们都散了。警察这才来,小蒋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力劝民警无论如何敲开门看看孩子的情况。
    于是,民警们又是亮身份又是吓唬,磨了好一阵,那男人终于开了门。
    一开门,一屋子的臭烘烘的酒气和醋味,醋瓶摔在地上,还未打扫。这种不好闻得味道里,还带着一点点的奶香味。民警想起报警人强调的,家里有个刚满月的婴儿,一扫乱糟糟的客厅,并未见小婴儿。
    一个民警趁同事和男人瞪眼呲牙,推开了卧室虚掩的门。
    女主人发丝凌乱,坐在床边,脖子上领口露出来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左边脸肿得老高,带着淤血和淤青,看起来很是吓人。她捂着额头,血顺着指头缝流了一手,尽管如此,她还装作很镇定的样子,轻轻拍着床中央刚满月的小女儿。
    大女儿两岁左右,一抽一抽的站在妈妈旁边,拽着妈妈的衣角,瑟瑟发抖,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这个民警给同事使了个眼色,同事把男人拷走了。
    半个小时后,女民警陪同女人去了医院。
    小女儿托邻居照料着,大女儿黏妈妈,哭着非要跟妈妈在一起,于是女人带上她一起去了医院。
    女民警说道:“你娘家离的远吗?给娘家亲戚打个电话,这几天先回娘家住。”
    女人呆呆的流着眼泪,大女儿凑过来,伸出小手贴心地给她擦眼泪:“妈妈不要哭。”
    女人握着手机,慢慢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听对话,不像是娘家人,倒像是她的同事或者朋友。
    “莉莉,是我,吴凤……你能,你能帮我带两天孩子吗?我家里出了点事……”
    “出事?怎么了?要不要紧?”
    女人本想说没事,却控制不住自己,哭了出来,一下子,委屈地全说出来了:“我老公打我……他偏说我在外面有人……其实我都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跟他那头的亲戚吃饭,说起男孩儿的事,他那头的亲戚家都有了小子,我不争气,他丢面子,说我断了他家的香火……他妈妈也跟着煽风点火,他喝了点酒……莉莉……莉莉我该怎么办……我还怎么过下去?我不想生了……我真不想生了。这日子还要怎么过啊……要不是为了女儿,我都不想活了……”
    她抱着自己的头眼泪随着委屈的情绪,一股脑出来了。
    电话那头静静等她哭完,轻声说道:“好,我帮你。”
    家暴出警事件过去了一周,邻居们很快就把这事忘了,就像他们没几天就能习惯暴行一样得快。
    这天,武洪下了夜班,骑自行车回家,路过人烟稀少的开发公园口时,一个女人拦住了他。
    “大哥。”
    她声音像烘培蛋糕溢出的那种甜味,又暖又甜:“大哥,我脚崴了,你能载我一程吗?”
    武洪觉得自己醉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弯眉似轻烟,皮肤莹白,眼睛不大,却似月牙弯弯,点着笑意,朱红唇,圆润的下巴,黑压压的头发又直又长,盘在脑后,露出一截弧度优美的脖颈。
    初春的夜晚,她却穿了件轻纱似的淡绿色连衣裙,似风吹过,连衣裙荡起涟漪,如同一池碧绿春水。
    武洪喉头一动,哑声道:“行啊妹妹,上来吧。”
    这个突然出现的美人体重很轻,坐上车后,宛如一片树叶。
    她皓腕露出,慢慢圈住武洪的肥腰,细白如羊脂白玉的手若有若无拂过他的肚子。
    武洪腿一软,血上头又下涌,酥麻得差点从车上栽下去。
    恍恍惚惚了一阵,武洪咽了咽口水,断断续续说:“妹妹啊……上了大哥的车……要不要跟大哥去个地方……开个房谢谢哥啊?”
    女人手蛇一般收了回去,过一会儿,又缠上了他的腰,轻声道:“大哥说的是哪里话,开什么房,公园里头没监控摄像头,要来吗?”
    武洪把车拐进了公园,也顾不上锁车,脑袋一热,一把揽住美人的盈盈细腰,滚烫火热的手指隔着纱衣摩挲她的皮肤,搂着她往公园深处去。
    他飘飘然,早把家中老婆孩子忘到了脑后。
    公园深处的厕所旁边有两盏昏暗的地灯。
    洪武在自己脑中香艳的场景畅想中浮浮沉沉,忽听美人声音很轻,幽幽说道——
    “武洪,你知道,什么是脸皮吗?”
    天亮后,保洁员在公园的厕所门口发现了一大摊血迹,一群苍蝇嗡的一下四散开来,借着清晨的微光,保洁员探头进去,脑子轰隆一声,惊坐在地。
    一个赤身裸\体的大肚子男人跪在地上,双手反剪在后,垂着头,脸上红肉一团,两处血洞,一整张脸皮垂在下巴底下,血淋淋地正对着门口,血人身后的墙上还有一句话——沒臉沒皮,該殺!
    这句话蘸血写就,周围爬满了苍蝇。
    好半晌,保洁员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跑出去嘶声大喊:“死、死人了!!!”
    ☆、第38章 【刮骨刀】重案
    白泽带着一身的羊肉膻味,呲嘴乐道:“兄弟姐妹们,你们来了!”
    他一个一个的握手,到师秦,握完仍不松开,另一只手按在师秦的大衣上,嬉笑道:“天寒地冻的,我刚从重庆回来,穿的有点少,可把我给冻坏了。”
    他朝师秦挤眉弄眼,又见师秦没有接收到自己传递过去的信号,收起笑脸,直接扒下师秦胳膊上的大衣,披在自己身上,打了个颤,回过头,活像在路上白捡了钱,笑说:“谢谢兄弟。”
    师秦无话可说。
    赵小猫皱了下眉头。
    白泽裹紧大衣,赞了一声好料子,道:“走,兄弟姐妹们,跟我走,回我住处去。”
    他扯过周吴,前面带路,嬉皮笑脸对周吴说:“周兄弟,其他时候的我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今天你们来的巧,遇到现在的我,我这才能厚着脸皮拜托你一件事。”
    周吴含笑点头:“你说吧。”
    “我想雇你当我助手。”
    “嗯?”
    “这事从特案处成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我向上级申请了一台相机,给你的。我是想,你跟着猫子他们出外勤的时候,遇到什么妖鬼魔怪,全都照下来,做个现场记录,定期发给我,我整理装订好,收到地宫去,这样来完善白泽图。”
    白泽和周吴一边走一边聊,赵小猫分了师秦一个箱子,说道:“那件大衣就送给白泽吧,你要敢再要回来,你就一个人回北京去!”
    师秦随意点了点头,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注意力全在白泽说的话上。
    “让周老师做这种工作合适吗?”
    赵小猫还未回答,白泽耳朵一动,转脸说道:“合适!周兄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你们特案处出外勤,很容易碰上妖鬼神怪,要比我自己一个人瞎撞的概率大很多。再者说,只要猫子念不灭,周兄弟就能毫发无损,出入危险场合也能全身而退,只要护好相机,其他的就不必忧心了。”
    他殷切望着周吴,说道:“兄弟,你就点头吧!你再不点头,等我满月后出了白泽地宫,可就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了。你要是现在答应,我到家就把相机给你,另外送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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