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角度, 能明显地看出灰霁的形状。但对方动作却依旧温和,不显半点急躁, 由此可见他极强的控制力。
    这一刻,颓不流才隐约意识到,灰霁比他外表所展现出来的,要深不可测得多。
    也是, 能把季家弄得一团糟的人,断然不会是一只单纯的小白兔。在那种复杂的家族环境中布局谋划,灰霁心思深沉, 可见一斑。
    但偏偏在他面前,装出一副无害的样子……
    颓不流喜欢这种被取悦的感觉, 他撑着下巴, 戳了戳灰霁。
    吹风机“嗡嗡”声停了。
    身前的人顿时一僵,难以置信的低下头:“你在做什么?”
    颓不流抬眸看他,一双猫眼漂亮得不像话:“你说呢?”
    说完,他甚至又戳了一下。
    这次他加重了力道, 灰霁很快皱起了眉, 一双眼眸变得越来越深。
    客观来看, 颓不流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骨节修长,肤色冷白,和他本人一样冷淡严肃,高不可攀。但是现在,他那白玉一般的手指,却在碰他这里。
    灰霁喉结微动,颓不流本以为他要求饶,然而下一刻,灰霁突然扔掉吹风机,抓着他的手重重按了下去。
    手下的触感太过鲜明,像是抓住一个跳动的心脏。饶是颓不流做好了心理准备,依旧被这种感觉震惊了。
    他的节奏更缓慢,喜欢循序渐进的控制,而不是这种带着野性的粗鲁。
    颓不流皱起眉:“松手。”
    灰霁却不为所动,反而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了吗?”男人在他耳边说道,“它在为你而跳动。”
    颓不流挑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灰霁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颓不流挑衅地抬起眸:“还不松手?”
    下一刻,灰霁却欺身而下,冲撞了他的手。
    室内展开了一场肉眼可见的战争。
    颓不流不认输,灰霁也不甘示弱。
    二人展开战斗,仿佛冰与火碰撞,溅起无数的碎冰与火花。
    火融化冰,冰变成水,又浇灭火。
    然而一块冰被融化,还有更多的冰坚守。
    一簇火苗熄灭,又有更大的火烧了起来。
    这场斗争持续了一夜,火来势汹汹,蓄谋已久,最终,坚冰被烈火融化,被彻底吞没,甚至丧失意识。
    然而战斗还未停止,哪怕冰化成了水,烈火的进攻依旧还在继续。
    一把火在颓不流的世界中燃烧起来,融化他,蒸发他,哪怕他晕厥依旧没有放过他。
    不知过了多久,颓不流重新找回了意识,然而灰霁还在继续。
    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后,颓不流顿时脸色一沉,冷冷道:“滚下去。”
    开口才发现,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哑得不像话。喉咙好干,精神也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难以置信,他竟然输了,还是对方以压倒性优势带来的——惨败。
    颓不流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毕竟原主身体孱弱,哪怕他过来后锻炼了大半年,也没能恢复到原本的体能状态。
    但是他输了。
    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
    好气。
    颓不流恼羞成怒,狠狠咬了灰霁一口。
    火又大了起来,延绵千里,彻底吞没了他。
    直到次日上午,这场火终于烧尽一切,彻底停了下来。
    原本坚硬的冰山被他烧得连一片都不剩,只剩下一小汪水留在坑里,委屈巴巴的荡漾着,彰显着他的柔弱可欺。
    颓不流气得又踹了灰霁一脚,却被对方抓住,再次图谋不轨。
    至此,颓不流终于深刻地意识到,灰霁说的一天不够,究竟代表了什么。
    周五晚上,一直持续到周日早上,这期间,颓不流共吃了4次饭,洗了3次澡,虽然每次沐浴都是以狼藉收场。
    颓不流几乎消失了两天,手机都要被各种消息塞爆了。秘书甚至上门来找他,又被一脸阴沉的灰霁吓跑。
    事情结束后,颓不流疲倦不堪,一觉睡到了傍晚。
    他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灰霁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
    且只有围裙。
    颓不流:“……”
    反正挺一言难尽的。
    “醒了?”见颓不流走出卧室,灰霁连忙放下锅铲过来。担心油烟熏到颓不流,他甚至特意洗了手,还解开了围裙才过来。
    颓不流:“……”
    更加一言难尽了。
    不过触感倒是挺好。
    颓不流脚步踉跄,也不虐待自己,任由灰霁把他抱到沙发上。
    很快,灰霁送上了他亲手做的食物。颓不流垂眸看了一眼,粗加工的时令食材,清淡养胃,卖相颇佳。
    可惜他被折腾了两天,身体软绵精神不佳,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饱了?”灰霁有些担心,“要不要再吃点儿?”
    “没胃口,”颓不流哑着嗓子说,“被你气饱了。”
    “被我喂饱了。”灰霁几乎是同时开口,还自动曲解了他话的含义。
    颓不流:“……”
    “再喝点儿汤,”灰霁又说,“毕竟你昨晚流了那么多水……嗷!”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颓不流拧了一下。这下灰霁不敢再放肆,终于安分了下来。
    灰霁在一旁傻笑,颓不流躺在沙发上,处理这两天堆积起来的工作。
    没过多久,他手机响了。一分钟后,颓不流挂断电话,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灰霁在他旁边坐下,温热的大掌轻轻揉着他后腰,“不舒服?”
    昨天颓不流就在喊腰疼,他当时虽然听到了,但非常恶劣地没有停下,反而还……咳……
    回忆起颓不流之前的反应,灰霁忍不住有些心痒,又有些愧疚,手中动作表现得越发温柔。
    颓不流非常享受灰霁的服侍,像只被挠下巴的猫咪一样,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直到按摩结束,他这才拿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给灰霁看:“季璋的电话。”
    “季璋?”灰霁霎时沉下了脸,神情冷峻起来,“不用理他,现在季家乱得不行,他找你准没好事。”
    颓不流:“可我已经答应他了。”
    灰霁拿过手机,满脸严肃:“我替你拒绝。”
    “不必,”颓不流摇头,“他说事情与你有关,我想去听听。”
    灰霁愣了一下,双手抱住颓不流,缓缓收紧:“抱歉,是我牵连你了。”
    颓不流抬眸他:“为什么这么说?”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灰霁渐渐沉下了脸:“季璋曾暗示过要给我继承权,前提是我听从他的安排,和对家族有利的人结婚。”
    “权势令人膨胀,”颓不流评价道,“自从季明入狱后,季璋就掌握了季家大部分权利,做出这样的威胁并不意外。”
    灰霁没有说话。
    实际上,季璋说的远不止如此。
    原话比他转述给颓不流的,要难听一万倍。
    “我承认你是我的儿子,但继承家族需要付出代价。”季明入狱那天,季璋就找到了他,高高在上地宣布,“你若要想拿继承权,就必须听从我安排和人结婚。至于那个颓不流,我也不干涉你们,你喜欢就收回家随便玩,不喜欢就直接甩了。”
    前面的威胁灰霁还没有放在眼里,直到季璋提到了颓不流。
    灰霁瞳孔皱缩,冷嗤一声:“我若不听呢?”
    “你若不,”季璋垂眸看他,表情带着初次见面时的疏离,“那我会重新评估,你是否具有继承者的价值。”
    “不劳你评估,”灰霁冷冷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我不想做所谓的继承人。”
    季璋万万没想到,灰霁竟然会当面拒绝他。当即沉下了脸:“季霁,你不要不识好歹。”
    “哦对了,”灰霁挑眉,又补充道,“顺便提醒你一点,我也不想被人叫做老二。”
    “季霁!”季璋风度尽失,暴怒出声。
    可惜灰霁早已经转身离开,没再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那次谈话不欢而散。
    季璋以为灰霁会回心转意,会为了庞大的家业回来求他,却不曾想灰霁铁了心要和他闹脾气。
    季璋甚至开始培养季翰默,他收季翰默为干儿子,把名下的事业交给他,想以此来给灰霁制造危机感。
    却不料灰霁依旧不为所动。
    无论如何,季璋都想不通,明明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他甚至不干涉灰霁和颓不流,可灰霁为何还会拒绝?
    季璋不明白灰霁的选择。
    就像是当初他不理解灰兰,为何在听说他订婚后就会离开。
    在季璋的观念里,明面上有妻子,私底下养情妇真的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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