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能生巧,顿时明白的耿天呵呵的笑了,再次查看了一遍后,彻底松口气的耿天郑重的感谢了一直忙前忙后的大荔。
    锁好门离开仓库时,大荔拉住了想要离开的耿天,诧异的回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笑容的大荔,“嫂子是不是有啥事?”
    难得的肃穆挂在脸上的大荔紧缩眉心,“天儿,你最好找冬至婶子说道说道,这婷婷有点不像话了。”
    大荔的话让耿天心底咯噔一下,脸上的轻松消失的耿天绷着脸看向大荔,“嫂子,是不是沈晓丽又作啥妖了。”
    还没等大荔说话,耿天的电话响起,突然响起的电话声让耿天心底有些不好的感觉,第一时间接起电话,邱大炮的声音响起,“天儿,双鸭屯的粮食全进省城了?”
    邱大炮满是惊讶的询问让耿天心底越发的不安,“没有啊,双鸭屯粮食都是特定的。进的是武经理他们超市,怎么了?”
    耿天回答让邱大炮皱起了眉头,“天儿,不对,你最好出去看看,整个省城全是你们当初参加展销会包装推销的大米白面。”
    脑瓜子嗡的一下,剪短的说了两句,挂断电话的耿天撒腿就跑,冲回家后,找到顾伟招呼人上车直奔县里,县里各大粮店走了一圈,耿天的脸都黑了。
    满县城全是双鸭屯商标的粮食,牛皮纸袋的、胶丝袋的、甚至还有散装的,价格统一两块五。太阳下突突突直蹦的耿天随即找到当初定制包装的包装厂。
    一问才知道,光牛皮纸十斤装的包装袋就定了五万个,让耿天没有想到的是这还不算完,没等耿天回到双鸭屯,耿顺的电话追来了。
    嘈杂的吵闹声中,只说了一句的耿顺让耿天赶紧回去,火急火燎的赶往双鸭屯,刚刚来到村口,村口前挤满了大车小车三轮车。
    车上或多或少放满了有着双鸭屯图案的袋子,嗓子眼顿时冒烟的耿天知道出事了。没等车停稳,拉开车门跳下车,冲进双鸭屯。
    刚刚冲进村口,顺着拥挤的人群,耿天一眼看到人群中被人拽着脖领子扯的直趔趄的耿顺和顾老三。刺耳的嚷嚷声一声高过一声。
    人群外是激动的赵国军、大荔、王美凤等人,而张百利更是捂住脑袋被按在了地上。双眼瞬间变的赤红,目光一转,抓起放在村口扫马路的大扫把。
    “滚开。”
    怒吼着挥舞着大扫把的耿天噼里啪啦的扫向人群,惊叫声中,挥舞着扫把的耿天冲进了人群,而看到耿天动手的赵国军也抓起了堆放在村口的扫把、搓板。
    很快分开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峙。扶起半边脸又是青又是灰还带着血迹的张百利,拉下张百利捂住脑袋的手,一个大口子出现在眼前。
    眼底闪过暴怒的耿天蹭的转头,还没等耿天说话,一袋十斤装的牛皮纸鼓鼓的砸向耿天,紧赶慢赶挤过人群的顾伟瞬间沉了脸,一脚踹翻刚刚扔出的牛皮纸袋,洒落的大米好像天女散花似的砸向人群。
    “我看谁敢动手。”
    立在中间的顾伟高大的身影,满是戾气的面孔镇住了所有人,短暂的静止后,站在村口的人群突然响起一声大喊,“你们的米吃死人了还不行人讨个说法?偿命偿命。”
    叫嚣声再次响起,随即愤怒悲戚的哭喊声响起,很快错开身的人群中,露出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上还停着一个棺材,眼前阵阵发黑的耿天狠狠咬住舌尖。
    不相信,别人不知道,可耿天怎会不知道双鸭屯的粮食是怎么栽种出来的?
    啪的一声脆响,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的耿天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顾伟面前站着一个顶着乱糟糟灰白色头发并脸庞黝黑的老太太,伸出的手臂刚刚落下却又一次抬起,看到顾伟脸上的划痕和清晰的掌印。
    滔天的怒火充斥了耿天整个大脑。上前一步拉住了顾伟,抓向老太太的手还没等抬起就被顾伟压住,“七哥。”
    怒吼的耿天红了眼,伸出手臂背对着噼里啪啦落在后背的手,紧紧压住耿天的顾伟清晰的感受到怀中僵硬而颤抖的身体,“没事、没事,天儿,不能动手,动手没事都成大事了,咱…”
    没等顾伟的话音落下,一声更加响亮的脆响响起,只见拄着拐杖的于老太太站在了哭天嚎地的老太太面前,一头银发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满是皱纹的脸弯曲的背也难得一见的挺直了。
    手里的拐杖更是指向了被一巴掌扇在脸上的老太太身上,“俺看谁敢动,没王法了?你们说是俺双鸭屯的就是俺双鸭屯的?倚老卖老,俺这把老骨头跟你们折腾,俺老婆子八十九了,俺看看谁缺祖宗的动一下试试?”
    沙哑着嗓音的于老太太伸出的拐杖狠狠的对准了所有外人,愣愣的看着挡在面前的于老太太,眼角微红的耿天动了动双唇,“太姨婆。”
    ☆、 第101章
    闪闪发光的银白色发丝利落的别再耳后,手中的老拐杖直指对面拥挤的人群,上一刻还张牙舞爪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的哭声戛然而止。
    凝滞了整个空气的利眼少了往日的浑浊,目光如炬的一一扫过眼前这群冲进双鸭屯的闹事者。
    “百利,你过来。”
    沙哑而苍老的喊声慢悠悠的响起,捂住脑袋的张百利挪动脚步来到于老太太身边,一把拉下张百利的手臂,扭曲的大口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有王法的东西,谁给你们权利在俺们双鸭屯耀武扬威?是公安说的还是法院定的?连个证据都没有就敢跑到双鸭屯闹事?”
    怒喝的于老太太扫了一眼张百利的额头,眼底的光芒好像要冲出似的扫向那群或高或矮的男女老少。
    上前一步,踢了一脚坐在地上的女人,“拿着死人作伐子你就不怕入不了祖坟,死的不管是谁,死者为大的道理你不懂吗?
    说完呸了一口的于老太太收回掌心的拐杖用力敲在地上,再次看向人群,“耿顺,去,把双鸭屯封上,报警抓人,俺老太婆今个就要看看到底是谁把屎盆子扣在双鸭屯头上。”
    边说边大步上前的于老太太以与年龄不相符的敏捷走到村口,手中的拐棍一横,立在了双鸭屯唯一的一条进出口。
    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的顾伟拉着耿天快步冲到于老太太身边,怒目而视的耿顺伸出手扶住张百利,“去,把村口堵上。”
    随着耿顺的怒吼,整个双鸭屯人好像疯了一样硬生生的围住闹事的人群也堵住了唯一的进出口。
    被一个年近九十的老人镇住并被双鸭屯人堵在属于人家的地头,这个惊人的现实顿时惊呆了所有参与闹事的人。
    没有吵没有闹,有的只是一双双含着愤怒的双眼,短暂的静默后,夹在人群中的一个小个子男人后背看着那一双双含着愤怒的眼,后脊冒出一身冷汗。
    左右瞄了一眼,发现身边的人脸上有惊怒眼底却有着淡淡的惊惧,低垂的眼帘挡住一抹阴郁,“凭啥?凭啥围住俺们,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人群中突然响起的爆喝一下子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恐惧,不经意挪动的身体碰撞了一下挡在前面的人,晃动的身体和前冲的脚步好像瞬间按下的开关。
    被镇住的闹事者一下子全部动了,推搡着挡在前面的赵国军等人想要冲出,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出,事情已经脱离了最初的掌控,焦躁不安的情绪驱使闹事者不断的前涌,因为激动也因为不安,无意识伸出的双手落在了挡在最前面的赵国军等人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狠辣的大荔在看到落在赵国军身上的拳头时,一把抄过耿天仍在地上的大扫把。
    长长的扫把头没有一丝停顿的砸向拥挤着想要往外冲的人群,尖叫、惊呼,怒骂交织在一起,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看明白的王美凤也拿起了属于自己的武器,一个冬天搓雪用的搓板。
    一个又一个女人挡在了前面,身后是各自的顶梁柱,从大荔动手,赵国军就明白大荔的意思,无非就是男人不能动可女人能动,没听说农村老娘们打仗还上法庭的。
    隐晦的护着手舞大扫把的大荔,每当有想要伸手的男人时,抬起大脚的赵国军都会从大荔身后窜出来。
    一次次的冲击,尖叫怒骂中,刺耳的警笛终于响起,心底突突突直蹦的刘小四站在刘大梅身边,头发上还沾染上灰白色面粉的刘小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一块巴掌大的淤青。
    这把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乔立心疼的眉头紧锁,沉着脸,好像挂着锅底黑的乔立只来得及扫一眼,就带人冲到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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