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肯定的回答,可大荔还是挺个明白,那就是双鸭屯又要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乐呵呵的大荔顿时觉得越发有干劲。
    就连一项沉默寡言的陈娴都忍不住跟身边的乔刚悄悄的嘀咕了两句,不提山里干活的顾伟等人,一觉睡到十点的耿天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
    被折腾了半宿的耿天迷迷糊糊的摸到电话,“喂。”
    沙哑并带着困倦的声音传来,憋不住笑的邱大炮噗一下笑了。
    “天儿,跟邱哥说说,老顾技术咋样?”
    明显的打趣轰的一下炸响,顶着大红布似的红润,懦懦了两声的耿天轻咳一下,“邱哥啊,后天就开始拍卖了,你啥时候过来。”
    勉强按下羞涩的耿天硬生生的转移把邱大炮逗的哈哈哈大笑,也让坐在旁边的张景和老吉憋不住的乐。
    推迟了近半年才离开首都的张景在离开之前被人情绊住了脚,无奈的送走急切的乔刚后,无精打采的张景又留了半年多。
    直到人情还清后,第一时间收拾行李的张景连夜跑了,而同时离开的还有老吉,哭笑不得的老吉看着瞪着眼珠子说啥也不等票的张景,无奈的开车带着恨不得把家搬空的张景离开了生活了一辈子的首都。
    开过玩笑后,邱大炮扯着大嗓门告诉耿天赶紧收拾屋子,张老头和老吉一车过去,这下躺不住的耿天挂断电话给顾伟打了个电话,揉着酸胀的后腰暗暗磨着后牙槽从炕上爬起。
    刷牙洗脸又逗了会大儿子,着急忙慌的耿天把隔壁院子收拾出来,崭新的被褥崭新的床单,因为耿二生经常晾晒,还带着淡淡太阳味道的被褥被顾伟叠的整整齐齐。
    “七哥,后个能行不?”
    边干边絮叨的耿天让顾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从发出请帖耿天已经问了无数次,总怕让人戳脊梁骨的耿天真怕惹出点别的麻烦。
    可顾伟有自己的看法,市场经济时代,守着大山的日子是那么好过的吗?还想要好的还不想掏钱,那就是笑话,更何况,那些老客都是有钱的主,谁句不好听的,人家扔的都比双鸭屯舍不得吃的多。
    安慰了几句,又忽悠着让耿天摘点果的顾伟接下了剩下的打扫,而背着箩筐带着耿林和耿二生的耿天则慢悠悠的带着儿子和老爹当溜达了。
    下午四点,轱辘了七个小时的邱大炮带着老吉和张景赶到了双鸭屯,早早等在村口的乔刚看到吉普车的第一眼,抱着小六一就冲了上去。
    “张爷爷张爷爷。”
    一窜多老高的小六一大大的眼睛闪闪发光,看到走下车的张景,第一时间扑上去的六一一把抱住了张景肉呼呼的老腰。
    “张爷爷,六一想你了。你咋才来哪。”
    等了半年又盼了半年的六一是打心眼里想这个救了自己命的爷爷,尤其是在知道爷爷不能跟着回双鸭屯后,六一是哭着走的。
    反手抱住六一的张景哈哈的笑了,快速打量了一下小脸红扑扑的小六一,张景的心放下了。
    摸了摸六一的脑袋,“好孩子,养的真好。”
    嘿嘿一笑的六一拉着张景就要回自家,要不是乔刚拦住了,六一没准直接拉着张景就跑了,劝了半天又下了保证,撅着嘴的六一才拽着张景的衣襟跟着进山。
    不提相聚后的喜悦,第三天一大早,所有接到请帖来参加抢购的客人全部赶到了双鸭屯,充当主人的张栋依然穿着自己那一身老棉布的褂子,迎着所有来客走进了双鸭屯的猪场。
    早就赶到空地的野猪结实的骨肉把熟悉的老客们馋的恨不得扑进去。
    “老张,别咋呼,赶紧的,老娘就要西边老杨树林下面的那几窝。”
    第一个嚷嚷开的就是张栋的老熟人,m市的老鸹子,别看老鸹子的是个老娘们,那在m市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肯干能吃苦,靠着捡破破烂起家,现在整个m市仅有的三家顶级酒店全是老鸹子的。
    这还不算分布在全省咯咯城市其他的五星级酒店,老鸹子的话音刚落,一个大巴掌就落在老鸹子厚实的肩膀,“我说你个死老娘们太贪心了,那一堆就他妈的又百十来头,不行不行,老张,可不行给那么多。”
    站在老鸹子身边五短身材的是f市的沈桥也是圈子里俗称的地缸,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餐饮连锁,只是与老鸹子不同,这地缸走的是平民路线,面向大众,这次来倒不是为了给自家餐饮抢购,而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口腹之欲,更何况,地缸有自己的人情要走,这黑猪在东北稀少不说,而且味道是杠杠的,每年年底,地缸都会大批量走一批,就是为了送礼。
    东一嘴西一呛,还没等开始,就开始抢货,爬到栏杆上面的张栋哈哈一笑,比划了一下,“行了行了,都不是外人,我们猪场的猪啥品质都清楚,我也不多说,现在开始抢啊,报价最高的,山下就有大车,装车咱就走人。”
    停顿了一下的张栋看到下面那些眼珠子瞪的老大的老客和邱大炮等人,随即嘿嘿一笑,“第一批,一百头,起价二十。”
    轰的一下,张栋的话音刚落,大家伙发现了还真不是三头两头的事,要是这么算计,五百头猪根本不够分,地缸左右一看,黑压压的脑袋让地缸顿时急了,这可是今年最后一批,错过了就是想要都没有了。
    还没等大家伙开口,啪啪拍了两下巴掌的张栋再次开口,“对了,还有件事要说,这次的抢头名哪也就是说以后每年你只要想在猪场订购都是这个数目,多一个不给少一个不差,想清楚了,没抢上的,不好意思了哥们,你只能等啥时候在开拍卖的时候来了。”
    这下所有人都急了,这是啥意思,说白了就是今年抢不上以后没有了,那哪能行啊,所有人都红了眼,要说张栋也是鬼道,从他手里散出去的请帖没有一个差钱的。
    这家伙就跟抢金子似的你来我往的说啥也不让了,东北人的火爆尿性也在这一刻展现无遗。
    ☆、 第113章
    火爆中,第一次叫价被地缸以每斤65的价格抢走,看着明明满脸肉疼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的地缸,呵呵一笑的张栋敲了敲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小锣。
    咚咚咚的锣鼓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身上的目光中,张栋笑了,满脸褶子却又带着一丝狡猾的笑让熟悉张栋的老客心底咯噔一下,“地缸交钱,地缸啊,你小子占大便宜了,以后不管这黑猪是啥价格,你小子来咱双鸭屯买猪就是这个价格,而且…”
    停顿了一下的张栋扫了一眼懊恼的老鸹子等人,“以后要是黑猪市场价格掉下来了,地缸,你买猪的价格也会下降,说白了,就是市场高了,你的价格不变,市场低了,你随行就市。”
    轰的一下,这话彻底炸锅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随即响起,都不是目光短浅的主,这些年,黑猪以每年至少十五的价格蹭蹭上涨,现在的市场价已经比五年前高出一倍,好像还嫌炸的不够似的,张栋看向满脸笑纹的地缸,“地缸,一会上称,附件的分量抛掉,剩下的就是实数,你就按照这个分量交钱。”
    这下别说老客们,就是地缸自己都呆了,要说这价格高不高,一点不虚的说,高,比市场上高出近四五十块钱,地缸也没想到自己会下这么大的狠心,挣到最后会给出95的高价,虽然心疼,可地缸鬼着哪,早在第一次拿到双鸭屯黑猪肉时就带着黑猪去了省城,不是不相信张栋,可地缸首先是生意人,哪怕张栋说出大天来,地缸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送去化验的黑猪肉第一时间返回了化验报告,而塞钱的那个小伙子还私底下告诉地缸,这东西十足十的保健品,顶级,一点杂质都没有,对身体好着哪。
    听到这话,地缸乐的一蹦多老高,这次要不是想到了那个化验报告,地缸还狠不下心,更何况这两年地缸送礼的时候要是没有黑猪肉,主家那是当时就掉脸子,其中的奥妙地缸心知肚明。
    可现在是啥情况,合着自己没吃亏,而是占了大便宜,想到这里,地缸恨不得把嘴丫子裂到耳根子,那得意的笑声把身边的老鸹子等人气的直翻白眼。
    后悔没有跟地缸抢到底,撇了下笑的恨不得能看到胃的地缸,老鸹子不干了,“张栋,你小子鬼道啊,合着在这等着哪,不行,张栋不能厚此薄彼,咱这也不能差事,你小子要是敢欺负老娘们,老娘拽折你裤衩带。”
    老鸹子的话音刚落,轰然大笑声响起,哭笑不得的张栋举了举手中的响锣,“老鸹子你个死老娘们,行了行了,告诉你们吧,咱耿天说了,因为是第一次拍卖,所有猪的附件全算赠送,不过仅限今年,而随行就市的也就只有第一个抢拍的地缸,以后想买猪要按最高价,都不差钱,可别在俺们这些吃辛苦钱的大老粗身上算计那三瓜两枣的。”
    站在人群后面的邱大炮啧啧两声,撞了下身边的顾伟。“谁想的,太他妈的精了,这是算计到骨子里了,这张栋也是个人物,看看这小道给你走的,忽悠的一个来一个来的。”
    但笑不语的顾伟瞄了一眼满脸笑意的邱大炮,“别得了便宜卖乖,要不你也上去抢两头。”
    嘿嘿一笑的邱大炮又撞了一下顾伟,“咱哥俩谁跟谁啊,你的猪不就是我的猪。”
    轻哼一声,伸手一把搂住耿天的顾伟点了点,“我不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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