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黑妞这话说的
    真是气得人蛋疼。
    张宣问她:“昨晚孙俊为什么突然向你表白了?”
    阳永健望着他,想了想说:“最近我收到了两封同学的信,被孙俊看到了。
    我觉得应该和这有关。”
    张宣问:“信是大学男同学寄的?”
    阳永健点头。
    张宣又问:“两封都是情书?”
    阳永健踟蹰一会,最后还是点头。
    这土味羊角辫这么受欢迎的,自己怎么就不信呢?
    张宣面露惊天骇浪:“那男同学丑不丑?”
    阳永健无语,不过还是如实说:“不丑,长得还算不错。”
    张宣好奇:“长的不错,那你对他有感觉吗?”
    阳永健摇头:“没有,我看人不看相貌。。”
    张宣说:“别自欺欺人,人都是视觉动物。”
    阳永健拿眼瞪他:“要我是视觉动物,那我干嘛还舍近求远,干脆喜欢你得了。
    你虽然心思太坏,但确实是长得人模狗样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傻姑娘往你身上蹭了。”
    张宣头晕:“也许你已经喜欢上我了呢。”
    阳永健歪歪嘴,不屑地说:“除非我眼瞎了,喜欢你我还不如选孙俊,他至少是个过日子的人。”
    张宣气结,好想打人,临了不要脸地说:“你这回倒是对的,喜欢我你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徒增烦恼。”
    两人日常斗嘴完毕,张宣认真思索一番,就问:“你抗拒孙俊,就是因为他矮了点,对不对?”
    “嗯,比我还矮一公分哎。”
    阳永健应一声,随即又坦诚说:“他读书也不是太聪明,留过三次级。”
    张宣懂了:“你是在为下一辈考虑?”
    阳永健不避讳:“是啊。在农村并不觉得孙俊163的身高有多矮,但走在羊城街头,他就像个大孩子一样,真的矮了点。”
    话到这,她顿了顿,又说:“见识了羊城的繁华后,我感觉时代变化好快,一天一个模样,如果我们两到一起,我的儿子以后要是遗传了孙俊的身高,那肯定会跟不上同龄人。说句不好听的,也许连媳妇都难找。”
    只要你有钱,大家都会叫你爸爸
    到时候别说娶一个媳妇了, 一个村都可以。
    张宣认真问:“你现在对他什么感觉?”
    阳永健说:“没感觉。”
    “一点都没有?”
    “应该没有。要是有的话, 我就不来找你解惑了。”
    张宣翻翻白眼:“什么叫应该, 那你证明你自己也不确定对不对?”
    停了停,有点口干的张宣喝口水,措辞说:“其实我觉得刚好相反。我认为你对孙俊是有些感觉的, 不然就不会来我了,可以干脆利落拒绝了。
    你又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怎么可能怕伤害到他。”
    听了这话, 阳永健没理会他的调侃, 而是低头陷入了沉思。
    好半晌,她抬头问:“我刚才梳理了下, 觉得你说的有一定道理,那我该怎么认清自己的内心?”
    张宣说:“其实很简单。”
    她不解:“简单?”
    “当然。”
    张宣气人地说:“我带孙俊去一次发廊,你在外面等着, 你要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内心不进去拉人, 就证明你毫无波动, 对孙俊没感觉, 那可以把孙俊像丢垃圾一样丢了。”
    阳永健眉毛拧巴一下,斗鸡眼道:“你要是再这样戏弄我, 我就把你喜欢米见的事情跟双伶说。”
    张宣不受威胁:“你去说就是,看双伶到底是信我,还是信你?”
    阳永健气笑了:“张宣, 我读小学时就觉得你有点流里流气。但脸皮也没厚到这种程度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宣不以为然:“世界都在变化, 连你都有男生喜欢你了,还两个。我脸皮变厚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这叫自我保护。”
    阳永健拿起旁边的木瓢作势要砸他,好一会儿才说:“我这么远来找你, 你得给我出个主意。”
    张宣抢过木瓢放下,建议道:“你直接跟他说,你要冷静冷静,半年为期。
    要是半年内你没想到过他,那就放弃他吧。
    要是有,你想一次就做个记号,半年后估计你都不用再问我, 你自己就明白了。
    只是这个过程苦了孙俊了,但他如果真的喜欢你,半年又算什么呢,对吧?”
    阳永健问:“是不是我以任何形式地想到他, 都要做个记号?”
    张宣回答:“差不多。”
    阳永健沉吟些许,最后说:“那我懂了。你不愧是渣男啊,对女人还是真了解。我现在有点担心米见逃不出你的魔爪了。”
    张宣语噎:“能不能不要过河拆桥,能不能说点人话?”
    阳永健起身说:“你要是哪天只对双伶一个人好了,我就说人话。”
    送她大门外,张宣说:“你要是再这样,这半年我就唆使孙俊去逛红灯区,染一身梅毒。”
    阳永健右手把羊角辫揽到胸前,挤出一个土味笑容道:“张宣,你要明白一点,女人永远不愁嫁。”
    张宣,“”
    这话没毛病。
    目送阳永健走远,张宣走到后院跟亲妈和大姐说一声,也是准备出发。
    离开十字路口,达到小镇时,张宣到杜家打了转,临了欧阳勇问他:
    “你给黄富贵送的花圈,要送什么价位的?”
    张宣想都没想就说:“最贵的吧,最贵的也多花不了几个钱。”
    欧阳勇点头表示明白。
    都说赶早不如赶巧,由于阳永健的原因,错过了镇上唯一直达邵市的班车。
    但运道还不错,一下来就坐上了准备离开汽车站的班车。
    不用等。
    关键是还坐到了最前面的位置,这回终于可以舒服了。
    “师傅,到回县多少钱?”
    “7块钱。”
    就在张宣落座时,后面传来一个女人问价的声音。
    张宣一愣,这不是胡萝卜的声音吗?
    转头一看,发现不只是胡萝卜,同行的还有肖少婉姐妹。
    他现在有点郁闷。
    到现在才想起来,胡萝卜和肖少婉妹妹好像是同学,在邵市一个卫校读书。
    张宣看到肖少婉时,肖少婉也看到了他。
    不过肖少婉也仅仅只是看他一眼,就面无表情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倒是胡萝卜在外面胆子似乎比家里大了些,犹豫一阵,犹豫一阵还是跟张宣打了招呼:
    “张宣,你这是去哪?”
    张宣?
    车里的五六个人敏感地听到这名字后,瞬间齐齐看向了张宣。
    售票员立马热情地问胡萝卜:“小姑娘,你们是哪里人?”
    胡萝卜说:“上村的。”
    售票员问:“跟那个大作家张宣一个村的?”
    胡萝卜眼睛睁大几分,指着张宣说:“他就是。”
    张宣,“”
    得,这时这刻,张宣有点怀疑胡萝卜是不是真喜欢自己了,哪有这样坑人的!
    后座,肖少婉妹妹肖采文,假装问胡萝卜:“他真的是那个张宣?你们村的那个?”
    胡萝卜回答:“如假包换。”
    肖采文瞄一眼被一群人包围聊天的张宣,问:“你曾经说你喜欢村里的一个男生,是不是他?”
    两人是闺蜜,胡萝卜从来没有想过撒谎,承认地好干脆:“就是他,怎么样,我喜欢的男生好看吧。”
    见好友一副没脸没皮的样,肖采文眼珠子一转,就对旁边的肖少婉说:“姐,胡萝卜跟你撞车了,你们喜欢同一个男人。”
    肖少婉理都没理她,上车后目光一直放在窗外。
    胡萝卜捂嘴大惊,不敢置信地问:“你认识张宣?”
    肖采文古灵精怪道:“当然认识啊。他是我姐的初恋,曾经谈了两年。”
    “”
    胡萝卜整个人都不好了。
    都是胡萝卜惹得祸。
    整整三个小时,张宣都在被人问候中,半路每上一个乘客,听了几句后就激动地跟着问:你是张宣?你是那个大作家?哎呀我好有眼福啊,看到传说中的真人了,生的真标致
    就这样,老人问的差不多时,就来新人问,一路问一路问,直接问到回县汽车总站才善罢甘休。
    还好班车司机是个烟鬼,不然张宣早就被问晕了。
    车子一停,张宣赶紧下车走人。
    下车时,张宣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肖少婉,这女人低头走着,压根就没看他。
    肖姑娘还是这么气性,挺好。
    “去邵市吗,有去邵市的吗?”有司机拉客。
    张宣打望一眼前方去邵市的班车,立马跟上。
    胡萝卜同样要去邵市,也想跟上。但看一眼肖少婉立在原地不动后,没动静了。
    回县到邵市不是特别远,50分钟就能到,没人围着问候十八代祖宗了,车上还有一群大老爷们吸烟,张宣这几十分钟过得非常愉快。
    只是心里在想,自己要是买一辆车,会是什么感觉?
    “邵水桥到了,有下车的没啊?”
    就在张宣癔症之时,猛然听到售票员喊话。
    “有,踩一jio。”张宣挥手,起身下车。
    邵水桥还是那邵水桥,两边挤满了摆地摊的,上面还有钓鱼的。
    下车后,张宣缓了缓气,开始找电话。
    熟练地插卡,熟练地拨号,等待
    “喂,你好。”刘怡的声音。
    “阿姨你好,我是米见同学,找下米见。”
    刘怡看一眼来电显示,问:“你是张宣?”
    就不知道会这样,瞒不住
    张宣把脸皮撕下,踩一脚,丟河里,光棍地回答:“我是张宣,阿姨吃中饭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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