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想办法劝劝二婶?”李文楠瞄着看向她的李文梅,笑着和李夏建议,
    “要劝二伯娘,要么让她相信那方子是假的,让她自己放手。”李夏看着李文梅说话,“可是,二伯娘再怎么着,那份当娘的心是足足的,就算有万万一之望,她这个当娘的都不会放手,再说了,配这药,到现在,一不损她的人,二不动她的银子。”
    顿了顿,李夏笑看着众人,“不但没动她的银子,只怕还能赚点儿呢。”
    “嘿!可不是,跑我这儿哭过两趟了,撒泼打滚的要银子,我头一趟给了一百两,第二趟也是一百两,第二趟想给五十两的,她坐着不走。”李文楠摊着手,一脸无奈。
    “她跑到我们家,找我要了银子,又再去老祖宗哭,真是……”不要脸三个字,李文梅没好骂出来。
    “就算明知道是假的,她也不会放手的啊。”李夏嘿笑了几声,“第二条么,就是强压着她不许再配这药,这倒是容易,可说不过去啊,人家给儿子治病,你凭什么强压着不让配?这药管不管用,谁知道呢。”
    “唉!”李文楠长叹了口气,“可不是,阿娘也这么说,前儿我跟阿娘说,二婶又找我要银子了,阿娘说我,一文不能给,不要怕她闹,她要不到银子,拿自己的银子折腾,什么时候折腾的心疼的,才能消停了。”
    “真是烦死了,前儿还找我要了几滴血,要就要了,还抱怨,说我这血有一半儿太下贱,可怜她家林哥儿没个兄弟姐妹,配这个药都这么委屈,我真是……”李文梅摊着手,一脸无语到极点的模样。
    朱六奶奶高高挑着眉毛,”这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我觉得二婶越来越像老夫人了。”李文楠压低声音,“就是没有老夫人的本事。”
    “你们又不是没法子强硬,银子一文没有,那血你就是不给,她能怎么样?找你家老夫人告状?”李夏看着李文楠和李文梅道。
    “这话是,真是怪不得别人,我是说我,阿贤也这么说我,我是再一再二绝不再三。梅姐儿,你家老夫人好象不怎么待见二婶?”
    “岂只是不待见。”李文梅双手轻拍,“我们老祖宗好几回都要打她,好在大伯娘给拦住了。”
    “你那大伯娘也是好脾气。”李文楠笑起来。
    李夏想着苗老夫人,“你家那位老夫人,过八十了吧?”
    “八十一了,看着一点儿也不象是吧,身体好得很,还天天练刀法呢。眼不花耳不聋,就是话多,从当年逃难说起,一口气说到今年的柿饼子不如去年,至少一个时辰,不带停的。”李文梅一脸余悸。
    李文楠哈哈哈笑的拍起了桌子,“这个我知道,我听太外婆说过,那一回,我跟太外婆在马行街看东西,翡翠冲进来说苗老夫人来了,太外婆吓的拉着我就跑。”
    朱六奶奶也笑的停不下来,“老夫人常来家里找阿娘说话,老夫人底气足的不得了,说话声隔半个院子都听的清清楚楚,一边说还得一边提醒你;朱家妮子你别走神!朱家妮子你听我说话没有!我是一次就怕了。”
    “三婶脾气真好,老祖宗可喜欢三婶了,现在一夸谁,都是说:有点儿梅姐儿她三婶的品格儿。”李文梅学着苗老夫人的语气。
    “我也最喜欢三婶!”李文楠拍着手笑。
    “那是因为你说什么,阿娘就信什么吧。”李夏斜着李文楠。
    李文梅噗一声笑喷了,“真真是,玉姐儿也说最喜欢三太婆。”
    “玉姐儿也是个淘的。”朱六奶奶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个不停。
    里间笑个不停,外间也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李文山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我看出来了,她带个孩子,我没忍心,谁没个难的时候,我真看出来了,你看看你们……”
    李夏看向端砚,端砚忙上前半步,忍着笑道:“说五爷被人偷了荷包玉佩的事,一个女偷儿,抱了个孩子。”
    李夏抿着嘴,一脸笑意。
    “五哥肯定看出来了,他就是心软。”李文楠替李文山发声。
    “这样的心软是纵容,对那孩子更不好。”李夏不客气的接了句。
    “你就不夸一句好?”李文楠瞥着李夏,“怪不得言哥儿那么怕你。”
    “这是哪跟哪?”李夏失笑。
    “九姐儿从嫁了人,是看着不大好亲近了。”李文梅带着几分小心,陪笑说了句。
    李夏一个怔神。
    从嫁了人……她嫁人头一天,太后就走了,满床的血……
    “言哥儿太淘气了,姐姐那脾气,你们都知道,”李夏下意识的避开了李文梅的话,象是解释,又象是岔话,“言哥儿两三岁上,就能把姐姐哄的团团转,他那个爹,”
    李夏扫了眼外面,“自己一路混帐长大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混帐,言哥儿做什么,他都觉得没什么,我再不管教点儿,难道让他长成第二个他爹?姐姐可没阮家老夫人那份心性。”
    “我瞧着六姐夫挺好的,真没看出他哪儿……”朱六奶奶一脸好奇,最后一个混帐,没好意思说出来。
    “那是他不敢。”李文楠想着头一回见她那个六姐夫的情形,咯的笑出了声,“我和阿夏头一回见他,就跟他打起来了。”
    “呃。”朱六奶奶呃了一声,“不是说是误会了?”
    “后来他娶了六姐姐么,就误会了,不过他在阿夏手里,从来没能占到便宜过,他比言哥儿还怕阿夏呢。”李文楠一脸八卦。
    “呃!”朱六奶奶更惊奇了,这一声呃的又响又脆。
    “谁说我怕她了!”外间传进来阮十七的忿忿抗议,“我是看在冬姐儿的面子上,我一个大男人,我跟她计较什么!我十七长这么大,我怕过谁!”
    “十七,大男人不能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古六不干了,“上个月我去找你喝酒,你说没空,说有个魔头要查你的卷宗,你得亲眼过一遍,我当时纳闷啊,满京城,哪儿有这么个的魔头?我就在你们衙门对面守着,没看到魔头,就看到湖颖往你那里送了趟东西,我一琢磨……”
    “喝酒喝酒!”李文山突然扬声压住了古六的话。
    “对对对,喝酒喝酒,这么好的酒!”李文岚立刻跟上。
    金拙言哈哈大笑,拍的桌子啪啪响。
    “给十七换杯子!把那只酒海拿过来。”是秦王错着牙的声音。
    “我来我来,我给十七斟酒!”唐家贤笑的声音都变调了。
    “真是活该。”陆仪又气又笑。
    李文楠瞪着斜着外面错牙的李夏,噗一声,笑的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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