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不由自主的被带动,脑中居然慢慢出现了那个早已被他埋在记忆深处的身影。
    美丽的年轻妇人微笑看来,面貌慢慢变得狰狞,最后化为枯骨,温柔询问,“狄边,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身体剧烈颤抖,然后大脑一痛,意识陷入了一场循环不醒的迷梦。
    一个小时后,催眠医生走出来,停在了范达面前。
    “成功了吗?”范达询问。
    催眠医师点头,恭谨回道,“成功了,病人的意识防线十分脆弱,很容易攻破。从今天开始,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他的意识会一直停留在我们预先给他设定好的剧情里,反复经历着同一个故事,不停轮回。”
    范达点头,“辛苦了,团队都撤了吧,随便派个护工看着他,别让他死了就行。”
    催眠医师应了一声,转身去转达他的命令。
    医生走后,客厅里安静下来,范达垂目坐着,沉默了很久。
    “范叔?”胡召担忧询问。
    范达回神,摆了摆手,“只是有些走神,别担心,回去吧,现在秋鹤和小白全在国外,我们得趁着这段时间把国内的事收拾干净,秦莉那边怎么样了?”
    胡召把安慰的话语咽下去,绕到他身后,边推着他往外走边说道,“曾培中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狠,秦莉那边估计不需要我们动手了。”
    “不动手可以,刀子却是必须要递的,盯紧着点,别出什么岔子。”范达嘱咐,想起调查报告里写的那些东西,眼神淡了下去,“莲秀当年受过的东西,我要他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F国。
    贺白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立刻被捧住脸啃了一口。
    “醒了?饿不饿,早餐想吃什么?”
    视线清晰后的第一秒看到的就是狄秋鹤趴在床边带着笑的傻脸,他嫌弃撇头,抬手推他,“走开,你蠢到我了,我不要和傻子说话。”
    狄秋鹤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会被说傻,但好心情让他完全不在意爱人的嫌弃,反而对爱人现在迷迷糊糊的样子爱得不行,索性爬上床把人抱在怀里,遵从心里的欲望,用力蹭他,夸道,“小狗仔,你真可爱。”
    贺白彻底被蹭清醒,一脸麻木的瘫在他怀里,幽幽道,“我昨晚做了个梦。”
    “什么梦?”狄秋鹤亲他一口,笑眯眯的戳他酒窝,“有没有梦到我?”
    贺白点头,“梦到了。”
    狄秋鹤惊喜,笑得越发蠢了,“梦到我什么了?”
    “梦到你变成一头猪,拱了我大半夜,拱完还趁我不注意发了条微博,害我被刑邵风骂了一顿。”
    狄秋鹤脸上的笑容一僵。
    “发完微博还不算,还一整晚没睡,研究了半宿的狗熊玩偶。”
    狄秋鹤抿抿唇,小心扯过被子把他盖住,试图挡住他犀利的视线。
    “然后对着我的脸傻笑到了天亮。”
    狄秋鹤默默后蹭,想要下床跑路。
    “我腰疼。”
    狄秋鹤立刻收回往床下跨的腿,老老实实的帮他揉腰,听话乖巧得不得了。
    “腿也酸。”
    往下揉腿。
    “脖子被啃了一口,有点疼。”
    狄秋鹤皱眉,拉开被子看了看,果然在他脖颈后面看到了一块稍有些红的地方,想起昨晚激动时完全没有控制力道的自己,十分自责,低头亲了亲那块地方,探手拿床头柜上的药膏。
    被好好伺候了一通,贺白稍微舒服了一点,勉强原谅了他昨夜乱折腾害得他也跟着一晚上没睡踏实的事情,翻身朝他伸手,“你说过会抱着我睡的。”
    狄秋鹤几乎是立刻就温柔了眉眼,倾身迎着他的手臂抱住他,躺在他身边,轻轻拍抚着他的脊背,柔声哄道,“睡吧,昨晚是我吵到你了,我不对。”
    “知道就好……”贺白把脸埋进他怀里,轻轻蹭了蹭,然后把腿搭到他身上,闭上眼,声音慢慢变得含糊,“你今天是不是请假了?”
    狄秋鹤低头亲亲他的头顶,默认了。
    “那你也睡。”贺白仰头啃一口他的下巴,然后嫌弃的咂咂嘴,更加往他怀里贴了贴,“醒了我想吃小笼包……还想吃你煎的蛋……”
    “好,我给你做。”狄秋鹤抱紧他,满心满足,“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两人腻腻歪歪的睡了个回笼觉,然后在吃早午饭时果然被刑邵风远程批了一顿。
    “《仙途》就要定档播放了,你们……”
    “对不起。”贺白光速道歉,态度十分诚恳,“是我没把家里的猪管好,让团队受累了,抱歉。”
    狄秋鹤不满,想说自己不是猪,却被贺白暴力镇压。
    视频对面的刑邵风见状忍不住笑了笑,回道,“倒也没多受累,秦莉和狄夏松的事情帮你们转移了一下大众的注意力,你们以后多注意一下就好,尽量别发深夜共处一室这种容易让人遐想的微博内容。”
    “保证没有下一次!”贺白压着狄秋鹤举手保证,然后立刻八卦询问,“秦莉和狄夏松又怎么了,出啥大八卦了?”
    大忙人刑邵风翻了翻文件,笑看他们一眼,回道,“这事你问秋鹤吧,他知道,我还有事要处理,先挂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贺白扭头盯狄秋鹤。
    狄秋鹤立刻抱住他,讨好回道,“我也是今早才得到的消息,曾培中死了,狄夏松在牢里斗殴受了伤,以后没法要孩子了。秦莉连夜飞回了B市,却被曾培中的律师找上门,要求她尽快偿还中联世纪破产后产生的债务以及曾培中重病后欠医院的大笔医疗费。秦莉和律师争吵时警察过去劝架,没注意到病床上的狄夏松已经苏醒,被他跑出去爬上了医院顶楼,闹着要跳楼,直到今早才救下来。”
    这一通爆炸消息震得贺白目瞪口呆,磕巴确认道,“曾培中死、死了?”
    “嗯,他在死前等到了女儿出生,是笑着走的。”狄秋鹤安慰的摸摸他,详细解释。
    贺白沉默,然后低低叹了口气……以曾培中的身体状况,死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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