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缙和杨映意的这桩婚姻虽然不正常,但该走的流程那是一个也不能少。
    在杨映意那独居的那套小公寓房间的化妆台前,左边,摆着杨母的那条祖母绿项链,右边,则是谢缙送她的结婚戒指。
    杨映意拿起那戒指在手上端详了一会,终于,套入自己的无名指。
    一想到,谢缙会戴着另一枚,杨映意感觉……怪异。
    即使,她是说服自己接受了谢缙的结婚协议,说服自己好好扮演这人妻角色,但一旦真要跟那个人,有上一点牵扯,她都……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起来。
    要克服,要忍耐。
    她对自己说,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拿上外套下了楼。
    这日,杨映意要见谢家家长。
    谢家派来接她的车子,已经在公寓楼下等着自己了。
    杨映意打开车门之时,有些意外,谢缙已经在车子后排的位置坐着了。
    今日是休息日,谢缙也还是一身西装,但只是像上次两人在K餐厅见面时的简单黑白款。
    见杨映意来,谢缙转过头来,先是睨她一眼,再将目光移到了她的着装之上。
    今日,她一身灰色连衣裙,一双单鞋,一头长发,简简单单地梳了个马尾,化了点淡淡的妆。
    看着她露出的修长细白手臂和脚踝时,谢缙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娶她。
    她很素,但足够美。
    他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普通男人,视觉动物,且低俗得很。
    别人喜欢的,他也喜欢。看上了——抢也要给他抢下来!
    “愣着干嘛?”
    谢缙发声时,杨映意回过神来,上了车。
    人刚坐稳,谢缙突然凑了过来,一股男性气息立即将自己包围。
    她吓了一跳,呼吸一紧。
    杨映意以为谢缙要对自己做什么,瞪圆了眼。
    谢缙几乎直逼到杨映意面前的那双眼睛,突然弯起来一笑,只是将安全带帮她拉了过来扣好,然后,便安分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杨映意顿了顿,扭头转向了窗外——他是故意的。
    谢缙确实是故意的——谁叫她,太诱人,他是想亲她,但她眼睛瞪得跟鹿一样,需要怕成这样吗?
    他再看了一眼她放在裙摆之上那戴着婚戒的手,本来不满的情绪,总算稍稍缓了些。
    谢家住的还是当年杨映意来过的那栋两层洋楼。
    当车子停在那洋楼之前之时,杨映意望向了谢缙,他真是故意的!
    谢缙的房间,在东南角拿出尖尖屋顶的下方——那是她和谢缙完成第一次真枪实弹的性体验的地方。所以,见家长是真,来提醒她,他们曾经发生在那阁楼里的回忆也不假。
    谢缙二话不说,望着她的目光里尽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杨映意不去看那红红的尖屋顶,以免想起当时的事。但走进谢家的主屋,看到厨房那大大的岛台之时,杨映意还是一愣。
    她哪躲得过,谢家的这栋十四年来都变过装潢和布局的房子里,哪哪都有过他们欢爱过的回忆——
    是那一年夏天末,谢缙刚刚开荤后没两个月的事情。
    “爸爸,我要跟同学去旅行,两天。”杨映意回家撒了谎。
    是谢缙逼她说的。
    那两天,谢家父母还有妹妹谢缪要去外地参加婚礼,谢缙借口社团要集训,没随父母和谢缪一道去,而是把杨映意带回了家中。
    那时的谢缙刚刚开荤不久,刚领杨映意刚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从身后抱住了杨映意。
    他甚至都没想要进房间,就直接把杨映意按在了沙发之上,压在了自己下身亲吻,上手就是一顿乱摸。
    进门不到五分钟,谢缙就已经把两人的衣服都脱光了。
    人高马大的谢缙最终还是觉得在沙发上做爱有点不便。
    他全身赤裸,高高顶着腹下那支,抱起了全身赤裸杨映意往楼上走。
    进自己的房间之后,他伸出脚,一勾门,把杨映意丢在房间的大床上,拉开她的腿,就是一入。
    二十岁的谢缙和十八岁的杨映意,在那仲夏末的三天两夜里,活得和动物没什么区别,只为满足生理需求——吃饭睡觉做爱。
    第一个晚上,在谢缙的房间里,月光洒在房间的地上。
    全身赤裸的杨映意坐在谢缙的腿间,谢缙正抱着她一上一下地往自己的那处送。
    他微眯着眼睛,那处在杨映意的甬道里每走一步,都让他发出低哑而愉悦的叹息。
    杨映意轻轻娇喘着,跟着谢缙的节奏一上一下,胸前的两团雪白也在随着谢缙的节奏一上一下地跳动着。
    床榻晃动,谢缙满嘴不入耳的话:“好舒服,杨映意,你真是上天为我订做的尤物……”
    他的手紧紧扣着杨映意的屁股,一会又揉着她的胸部,那种女人坐在自己身上的晃动胸部的刺激,对刚开荤的谢缙来说,简直是有史以来最棒的视觉享受。
    他的手,捏得杨映意生疼,但是那种痛也莫名得转为快感。
    杨映意也舒服的很,谢缙的那一根在她的身体里,不断地搅出愉悦的春露,一时间她也分不清究竟是她在拿谢缙的那一根给自己解痒,还是她在给谢缙解痒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夜,衣服在楼下,月光下的两句年轻躯体,交缠在一起,做完睡着,睡醒再做……
    第一次欢爱结束后,谢缙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身——啧,又硬得不像话了!
    他再看了看边上的杨映意,只觉得,果然不能睡在一个全裸的女人的身边。
    想着,他捞过杨映意,一边舔舐着她的胸前的蓓蕾,把她吻醒,张开她的腿:“起来,做爱。”
    就这样,晚一点,杨映意跪趴在床上,谢缙抓着她的胸部,揉着她的花核,用自己的炙热的立柱,一下又一下地送进她的花径,杨映意停着他低哑的轻喘,紧紧皱着眉头,有节奏的啪啪水声响彻满屋。
    那是杨映意第一次在性爱中感受到高潮的滋味,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开始叫他:“谢缙……谢缙……”
    “嗯?”他一边喘,一边应,“很舒服是不是!”
    “嗯……”
    “你想不想要我永远都这样对你?”
    “……嗯。”
    “说你爱我!”
    “我爱你谢缙。”
    谢缙很是满足,加快了速度,加大了力度,让那啪啪水声一下又一下更加清晰,他的喘息也越加大声,杨映意就这样,拽紧了谢缙的枕头,冲到了巅峰。
    谢缙没停,他还没到……
    床榻继续持续摇着,摇到两人累极在床榻的两边一躺,澡也没洗就睡着了……
    隔天,杨映意先醒的,她到谢缙的衣柜里,拿了一件大T恤套上,下了楼。
    她先把两人的衣物扔进了谢缙家的洗衣机,再到岛台找了面包加热。
    就在她热着牛奶的时候,谢缙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笑着,转过头来。
    谢缙和她一样,只穿了件t恤、一条平角内裤。
    他先伸手关掉了煮牛奶的火,吹着她的耳朵,问:“感觉到了吗?”
    谢缙觉得自己可能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吧,不然为什么,这两天,他的那根老是软不下来?
    杨映意有些羞赧,下一秒人就被压在了岛台边趴着,彼此的内裤被谢缙剥下,褪下脚边。
    谢缙的手摸进了她的胸部之上,一边揉着,一边举起了自己胯间的炙热,皱着眉头,一点点地将自己的炙热往她的花径里推……
    二十岁的谢缙精力十足,但十八岁的杨映意有点吃不消。
    第二天下午,他们总算有点除了满足生理需要的其他活动。
    谢缙和杨映意侧躺于床上,撑着头相对彼此,他们在讨论,二十岁的性生活,一晚做几次比较合适?
    “五次。”谢缙昨晚做了五次。
    “你知道你这样跟禽兽没两样吗?你是个人,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能一硬就要做!”
    “我已经在控制了,不相信的话,你摸一下,我现在还是硬的。”谢缙不客气地说着,带着笑,抓过了杨映意的手,摸下了自己的下方。
    杨映意白了他一眼:“今晚只能做两次。”
    “三次!不能再少了!”谢缙笑着捞过了人,抱在怀里吻。
    杨映意偶尔会觉得谢缙是爱自己的,就是现在这种时候。
    他们腻在一起,谢缙的手机不管怎么响,他都不接。
    他的手机再响起来的时候,谢缙抓过来看了一眼,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扔到一边去。
    “是谁?”杨映意对他的反应好奇。
    “王寅呗,还能有谁。”他不满地说着。
    “为什么你最近那么恨王寅?”在杨映意的心里,他和王寅的关系应该很好才是。
    谢缙翻了个白眼,捞过了杨映意,抱了一会才很不愿意地承认:“王寅把我妹给睡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你是个妹控啊?”
    谢缙皱了皱眉:“也没有。”
    “王寅说不定会对谢缪很好呢!”
    谢缙放开她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只想找个女人让自己爽一下!”
    “所以,你也是吗?”她带着笑,半开玩笑地问。
    “我不是,我跟他们不一样。”谢缙立即笑着抱住了杨映意。
    小小只的杨映意依偎在大大只的谢缙的怀里:“你这是双标!”
    但不需要多久,杨映意就知道,谢缙说的没错——王寅不是,但谢缙是。
    当年,王寅和谢缪在一起时,谢缙有整整一年没理过王寅,天天在家劝谢缪跟那个狗男人王寅分手:“我是瞎了眼才找这个人当兄弟。”
    但人家那一对好着呢,就是没理他。
    其实和杨映意最好的那一阵子,谢缙渐渐地没那么恨王寅了,看他和谢缪在一起的时候,也莫名的没那么不顺眼了。
    以前,王寅和谢缪吵架时,他会双手抱臂,凉凉地吹着口哨看热闹,等着他们分手。
    后来,王寅和谢缪再吵架,他心情好时,也会帮王寅出谋划策:“你啊,就应该像我对映意那样,不能老被谢缪压着,要强势一点,你看!我的映意从来就不会让我跪下说话。”
    王寅摸了摸自己淤青的膝盖,可怜巴巴地问谢缙:“我要怎么做?”
    “睡服她啊!让她求你给她啊!男人在床上就是要威猛!”
    王寅觉得谢缙在胡说八道,但他没有证据。不过,他决定试试——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非要说的话,就凭,映意确实从不让谢缙跪下说话吧!
    再后来,谢缙和杨映意分开了。
    谢缙又是一个人了,可王寅和谢缪还在一起,甚至要结婚了。
    他看着王寅和谢缪在餐厅里满眼笑意看着彼此的时候,会很突然地看向自己空空的身侧。
    杨映意从他的身边消失了,他的身边属于她的位置被空出来了……
    他们以前明明也像王寅和谢缪那样,满眼笑意地看着彼此,在桌子下方牵着手,回家之际,吻得难舍难分,看向彼此的目光里是深深的温柔,晚上谢缙在阳台上给杨映意打电话的时候,连等候的无聊“嘟嘟”声,都那么好听。
    “你有没有想我?”
    “你爱不爱我?”
    “那你……湿了吗?”
    谢缙最常问的就是这三个问题。
    他承认,自己偶尔会欺负杨映意,所以,他以为,和杨映意分开,他是不会难过的——至少,不会难过很久。
    但后来才知道,难过不是分开那一瞬间才有的,是在日后的某时某刻都会突然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拳打在你的心上……
    就比如,偶尔,听到空洞“嘟嘟”声,会突然想起,他常常给杨映意打电话,其实就为了听她温温柔柔地对自己说——
    “有想你,很想你。”
    “我爱你,很爱你。”
    “……湿,倒是没有啦。”
    那些话,再也听不到了,那比他想象的,要痛得多。
    痛得能击穿你的泪腺,让谢缙这个187的大块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哭得跟狗一样,他不想哭,但是想她想到心都揪起来的时候,眼泪根本刹不住地流,让他毫无办法。
    其实,他也想说:“是我很想你。”
    “我也爱你,我也很爱你。”
    “你骗我,我不信你没湿,我都硬好久了。”
    但是,他没办法对她说了。
    只要想到,那些从没说出过的情话,没办法再告诉她,他的眼泪就会控制不住的,还一边擦,一边流。
    谢缙,这辈子,都不想经历那样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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