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便宜父母她其实没有过多感触,就像路人NPC,只觉得十分疲倦。
    “椿儿也是大姑娘了。”
    看着这个女人的长相,眉眼里让幼椿莫名的亲切感,最终还是搭理了便宜母亲,“嗯。”
    幼母嗫喏着唇,许久未见,千言万语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却还记得联姻的事情,“青启城的商会会长历年来都是几家轮流。”
    “母亲有什么话,开门见山说便是了。”
    幼母眼神细细端详了幼椿许久,良久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肯定怨我,但是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就有什么样的使命,那我便直说了。”
    “幼家想要商会会长的位置。”
    “您觉得我嫁过去之后,凌家就会默许把位置直接给了幼家吗?”青启商会之所以轮着来就是为了制衡一家独大,人人平等。尝过权力的滋味,又岂会甘愿屈居人下,但是凭什么觉得她嫁过去就能得到。
    “这自然不会,但是椿儿手上的红线也不知道昶燮那孩子能不能处理好,要是椿儿出什么事情,我们幼家自然会上门讨个说法。”
    这样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进地宫,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会被幼家人带回来,这是现在的情况。倘若是她初次来没有毁了原本的剧情线,她也懂了为什么孩童时期被送入栖霞镇,为什么要昶燮要给她送华服接她。
    “明白了,我只是牺牲品。”幼椿笑了笑,无悲无喜的看着幼母,有点同情又像是可怜。索性她不是真的女儿,不然该多伤心。
    “椿儿……”幼母还想要说更多的时候,看着幼椿的眼神,话突然哽住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那是一种早就知道自己是个祭品的存在,是怜悯是慈悲是冷漠,是反差杂糅在一起组成的神性。
    马车上的母女再也没人开口半句。
    幼椿第一次来城主家,显得过于隆重,下了名帖,凌家几个旁系女孩出门迎接,十分正式。
    幼椿跟着便宜母亲介绍时候该问好之外一句话也没说,她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就像她该知道原本剧情线。
    她恍神的功夫就坐在水榭里看着烟雾缭绕里的荷。
    “幼姑娘是因为看见我堂哥太俊俏害羞了吗?”凌家旁系的姐妹看见幼椿脸红,不免开始打趣。
    那边昶燮顿了顿,往屏风看去,屏风让她的身影变得朦胧,风姿卓越倒影在屏面。
    幼椿拿着手背降温,昶燮那张脸初见确实觉得好看,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根本不至于。这不是想到了些在地宫里不该想的场景嘛。
    幼椿惊醒般慌张的站起来环视了一圈,这里实在太像幻境里她被囚禁的岛。
    “椿儿快坐下,那么没规没矩。”
    幼椿茫然的看着幼母,她终于想起为什么会从地宫里出来时候,邬羲和咬她脸蛋似曾相识了,在离开幻境时的梦境,是一模一样的。
    “幼姑娘是坐太久闲不住了,让哥哥好好陪陪幼姑娘吧?伯母和我们一起去听戏吧。”
    嬉笑的离席,这本来就是为了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只是她们的方式过于生硬了点。
    水榭里,徒留两个人隔着屏风,“邬羲和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幼椿看向屏风那头,不理解昶燮在说什么。
    “没什么。”昶燮不确定幼椿记得多少。
    “说起来,我师弟呢?”
    “近日来青启城有很多人受到诅咒,严予己让他去调查此事了。”昶燮发现幼椿称呼变了,眼神移到她手腕上的珠子即使隔着屏风都能见到珠子的微光,试探道:“想他了?”
    “对邬羲和就是普通同门之情,只是未见他才一问。”
    “既然是同门之情为何前面刻意加普通。”
    见幼椿答不上来,昶燮绕过屏风走到了幼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沉吟不语的少女,“你想,悔婚吗?”
    她早就换下了在地宫里简朴的白色道袍,暗纹印花特质的衣领,袖口和下摆的刺绣在随着她动作,若隐若现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展翅蝴蝶,似乎晃神的功夫就会飞走,珍珠挂坠在袖口随着她的动作撞击得颤音还有些悦耳。
    “当然啦。”幼椿抬起头望着昶燮,别说是不是包办婚姻,她便宜父母都想送她去死,还想利用她的死来谋取好处,别做梦了。
    “那我们去把我家的传家宝给偷了吧?”
    幼椿期待的表情,变得扭曲,嘴角像有线在操纵着她抽搐的不停,这男主脑子什么时候能正常点。
    “我们家想要我娶你,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的灵根生出的的孩子。是因为你母亲说过陨落的青荫墓中,唯有你是最后一个传人。”
    “最后个传人?”幼椿挠了挠脑袋,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会点什么,但是她连上风凌的剑法她都学的画虎不成反类犬,她就算真的会青荫墓的术法,也是刻鹄不成反尚鹜,如果她真是最后个传人,不如当失传比较好。
    “是啊,说起来青荫墓可是能让死人复活。”昶燮沉思了片刻,“从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来说,你母亲的话并不可信。但也不排除一个可能性。”
    “你想说以命换命吗?”幼椿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果然是祭品啊,送上去给人换命啊!
    昶燮变得哭笑不得,“我可没这样说,我是觉得你可能是身上有什么秘宝之类,虎毒还不食子呢。”
    “老虎又不是人。”人可比老虎心思歹毒多了,幼椿细细的打量着昶燮的五官,想着男主嘛,代表着正能量,心思单纯也实属正常。
    昶燮注意到幼椿说着说着声音轻了下去,思忖了片刻说道:“死而复生确实令人神往,鲜少有人能拒绝。人,总是希望自己深爱之人即使死掉了也幸福的活在另一个世界。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人忽略了死而复生是违背常理的。”
    “谢谢你的安慰。”
    “不仅仅是安慰。”昶燮正色道,含情的眼眸明亮,神采像一圈晶石上的光晕,“无论是你想的还是我想的,只要咬死不是真的不就行了?本身就是违背常理的,我从未听闻过有任何能起死回生的法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有那么简单,就算你说了,旁人不信只当你故意的。只会觉得藏着掖着,或许也不是起死回生,再说了你觉得什么样的法宝能逆天改命?死而复生唯有一命抵一命吧……”
    “说的多了,自然有人信,不符合常理的说多了,只当玩笑话。”
    幼椿没有继续说了,总之她觉得事情根本没有昶燮说的那么简单。不看近处的小荷尖尖而是眺望着远处如同墨汁点化出重峦迭嶂的山群。
    入眼大片的郁郁葱葱,树木苍翠茂盛把湛蓝的天空遮挡只有几块破碎的光影,蓬勃的生命力,邬羲和皱了皱眉,他厌恶一切旺盛富有朝气的东西。
    只是他舌尖抵着姜糖按在口腔软壁上,辛辣与甜味交织在一起从嘴里弥漫开。咬碎了却没吞咽,只是让糖慢慢融化在口中。
    “九师兄,大师兄让咱们找什么呀?”杨依看着前面小气巴拉都不肯给她分糖吃的九师兄,她倒也不是非要吃这个糖不可,她好奇多看了两眼,结果九师兄就塞入怀里,还睨了她一眼,不就是一颗糖,至于吗!
    “剑脉。”
    杨依眼神落在了随风舞动的粉色发带上,“师兄不把这个换了吗?”
    “地洞里有机关,我看过,你去疗伤吧。”邬羲和只是指了指前面,来此处调查附近的村庄,就看见杨依被人捆绑在祭坛,借着青启商会的名头,“暂时先别回上风凌了,此事我会和大师兄汇报的。”
    “师兄怀疑,是阻止我回上风凌吗?”杨依被带走之后就被迷晕一直绑起来,绑的绳子是特质的,她无法使用灵力还好把本命剑藏回识海里,至少不会被收走,可无法使用灵力自然无法催动召唤与凡人无疑。
    “青阳宫另一位峰主是幼椿的姑姑。应是青启城出了什么事情,不想你回去从上风凌传出什么风声。”邬羲和救下杨依检查过,只是被捆绑起来卸了灵力,看上去并无大碍。
    虽然二师姐确实是裙带关系在师门里也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事情,但是她就没想到这一层。不由想要试探九师兄还记得多少便问道:“师兄发带不换根吗?这个太过胭脂气,师兄不会觉得过于女气吗?”
    邬羲和看了杨依一眼,皱了皱眉,“看样子恢复好了,自行前往吧,我还有别处需要探查,杨师妹就此别过。”
    这嫌她话多了,杨依自讨没趣掏出玉佩,“那师兄能把我把这个转交给昶燮吗?”
    邬羲和看着一块发黑的玉饰本想拒绝,但是附在玉佩上的气息,他总觉得在哪里接触过,正要接过的时候,杨依指着半空中的仙鹤,“那不是二师姐和昶燮嘛!我自己去还他吧。”玉佩又被拿了回来,杨依御风乘剑打算追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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