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成跟着业离开了校舍,业突然转过头问糸成一个问题:「你对茉莉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吃醋了?」糸成也没有被质问的紧张,相反的,他异常冷静,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语气也无任何起伏,业心中纳闷:这人不会有什么情绪淡漠症吧?
    「现在是我问你吧。」业看上去很轻松,甚至还有笑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是笑里藏刀。
    或许是被业凛冽又带着笑意的眼神看到不太舒服,糸成偷偷往后退了一小步,似乎打算要逃跑。
    「你别想着怎么开溜,回答。」业看穿了糸成的小动作,他双手环胸,盛气凌人盯着眼前的白发少年。
    「好吧我回答你。」糸成决定妥协,却还是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表情。
    业沉默,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我只是对她很好奇。」业眉心一蹙:「好奇?」
    「来到这个班上的第一天时,我不是穿墙进来吗?她可以那么迅速的从椅子上跳开,躲掉即将砸在她身上的凶器,我对此很好奇。」这下业完全懵了:「就这样?」
    「对。」糸成淡淡回道。
    「算了,回教室吧。」说完,业转身就要走,结果又被糸成叫住:「业,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吃醋了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糸成的语气较刚才的淡漠好像又多了点兴味。
    「我对你的回答还是抱持着怀疑,但我在这告诉你,是,我是吃醋了,最好你对茉莉的『好奇』真的就只是『好奇』,要是演变成其他的情感,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业没有回头看向糸成,他只是停下脚步,郑重认真地说完这段话后,再次迈开长腿,往教室走去,糸成之后又说了几句,可他却没有再停下。
    「我好像该把你的宣示主权告诉浅野?不知道她作何感想。」
    「喂,这两个人之间怎么这么剑拔弩张啊?」糸成跟业回到教室后,眾人都感到一阵恶寒,杉野小声地在渚旁边耳语,茉莉歪了歪头,对杉野说:「我去问问业。」然后就小跑步来到业的身边:「业。」业脸上原本的凝重在听到茉莉的声音后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怎么了?」
    「你跟糸成都说了什么啊?怎么气氛这么...杀气腾腾?」茉莉顿了一下才想到合适的形容词,而业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离那个糸成远一点。」茉莉问号:「为什么?」业的耳朵一红,他撇开头,有些任性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离他远一点。」茉莉捕捉到了业红掉的耳朵,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她噗哧一笑:「业,你吃醋了。」业猛地回头:「我没有。」茉莉踮起脚尖,伸手拨了拨业被风吹到有些凌乱的红发:「真可爱。」业后退了几步躲开她的手:「说了我没吃醋。」茉莉窃笑,一把抓住业的手腕往教室外面走去。
    两人来到了业之前跳崖的地方后停下脚步,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茉莉湛蓝的双眼直直盯着业琥珀色的眸,后者突然心虚地闪开了视线。
    「还说没吃醋。」茉莉上前一步戳了戳业的脸颊,业的耳朵又红了:「就说了没有。」堂堂赤羽业居然会有被女孩子弄到羞愤不已的一天,茉莉乐此不疲,继续捉弄他:「可是我觉得你有呀。」
    「我怎么可能会吃醋。」业无奈地再次否认。
    「那我不管你,我不会跟他刻意保持距离,何况我觉得他对我没有威胁,毫无理由我为什么要远离他?」茉莉放下手,收起笑容说。
    「你...真的觉得他对你没有威胁?」业不敢置信地问。
    「真的啊。」茉莉一派轻松地回答,故意忽略业愈发阴沉的表情。
    突然,业伸出手握住了茉莉的手,用力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浅野茉莉,你故意的吧。」
    完蛋了,过头了。
    当茉莉感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要业叫她的全名,那就表示她要大难临头了。
    「对,我就是故意的,承认自己吃醋有那么难吗?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啟齿的事,我也不会不答应啊。」茉莉决定见招拆招,她把音量提高了些,语气中满满的理所当然,可她的表情却稍嫌慌乱。
    业挑眉,把茉莉揽进怀中的同时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瓣,茉莉吓得要推开他,可是由于力气悬殊,她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还闹吗?」业缓缓离开了茉莉的唇,目光紧紧锁在她那如同大海一般碧蓝的眼眸中,业此时的眼神和声音就好比罌粟,茉莉想躲开却又力不从心。
    她嚥了口口水,缓缓开口:「不、不闹了。」业满足一笑,抱紧了茉莉:「他说他对你很好奇,可是我觉得他对你应该不只这样,所以,是我任性了,是我太有佔有慾。」业靠着茉莉的头,轻声说道,茉莉把脸埋进业的胸口:「嗯...好吧,我会跟他保持距离的,这样可以吗?男朋友。」业笑了起来:「哈,可以的,女朋友。」
    或许是两人太过幸运,刚好选在杀老师因为备课而忙碌时私会,他们没有被那隻八卦的章鱼发现,班上有看见业拉着茉莉离开的同学也没有胆子跟上去看,因此两人在交往的事情依旧没被发现。
    业跟茉莉回到教室时,几个人正围绕着糸成讨论他的名字。
    「原来你的名字是这样写的。」
    「看起来好闪亮啊。」
    「感觉很酷。」
    「这个班上有不少人的名字都很与眾不同。」糸成又是一贯的冷淡,可是大家却已经习以为常。
    听到这段对话的木村叹了口气,刚走进门的茉莉朝他丢出了疑问:「怎么了?木村同学为什么叹气啊?」业也随茉莉停下了脚步。
    大家听到前面的动静,纷纷靠了过来。
    「欸?我们一直以为......」因为「正义」这两字的读音有很多,部分人都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某种读音,听完木村说的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另一种。
    「大家都因为联想到武士,才直接这么叫我,我也都拜託杀老师用这个称呼。」木村看上去有些低落。
    「开学典礼第一天听到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呢。」
    「就是啊。」
    「只要想到毕业典礼时又要被公开修理就觉得好烦。」木村叹了口气道。
    原来木村的父母都是警察,也许是因为正义感作祟,所以才会替他取这个名字,没想到他因为这个而苦恼成这样。
    「我也跟我爸妈说过,结果换来了他们的一顿骂,说什么『对父母取的名字有什么好抱怨的』。」狭间綺罗罗听到这些话,愤愤不平地走上前还拍了木村的桌子:「父母都一个样,我这种长相他们居然帮我取名为綺罗罗,你看我像綺罗罗的样子吗?」她面露阴森笑容,木村简直汗顏。
    然后狭间就开始说起她的家庭故事,听完以后大家都无语。
    「原来大家都这么可怜,被取了一个奇怪的名字。」业说出来的话虽然是同情他们的,可是语气跟表情皆不是如此,反而还有点调侃的意味。
    「我?我倒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喔。」于是有人问了业对他名字的看法。
    「啊,我知道,应该是因为赤羽叔叔跟赤羽阿姨奇怪的品味遗传给业这个怪小孩了。」结果换茉莉开口调侃业。
    「对喔,业同学的名字好像有恶魔的含意。」渚说。
    「就是啊,他小时候还--」大概是猜到了茉莉接下来的话,业眼明手快地摀住茉莉的嘴巴,害她只能嗯嗯啊啊的求救。
    差点都忘了,这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会知道彼此的家庭状况很正常。
    「那浅野同学呢?你对你名字的看法如何?」被业丢了一个眼刀的茉莉也不害怕,但她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待业把手拿开后,她才说:「我也很喜欢我自己的名字,我在祭典的时候说过的吧,我母亲很喜欢茉莉花,应该是喜欢它暗自发香却又不招摇的样子吧,我母亲喜欢的一切我都喜欢。」
    「那我可以问吗?浅野会长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呢?」茅野提问。
    「一样跟茉莉花有关。」业率先补充,然后把接下来的话丢给了茉莉。
    「如茉莉花般,生而秀雅。假如我的名字里也有『学』这个字的话,我应该会叫做『学雅』吧。」茉莉笑着说,而木村又低头叹了口气,接着杀老师就来了:「为师也对自己的名字很不满。」木村听到杀老师这么说,抬起头来看向眼前巨大的黄色章鱼。
    「杀老师不是很喜欢茅野取的这个名字吗。」杉野双手插腰问杀老师。
    「欸?原来这个名字是茅野取的?我以为杀老师原本就叫杀老师。」茉莉惊叫,业瞥了她一眼,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是茅野取的。」
    「也是,两位当时还没来嘛。」杀老师嘿嘿笑了几声,然后转而回答杉野:「就是喜欢才会感到不满,因为还有两个人死都不愿意叫我这个名字。」杀老师意味深长地瞄了窗户的方向一眼,站在讲台上跟站在窗边对学生讲话的两人顿时身子一顿。
    然后杀老师转过身,低落的抱怨:「乌间老师只会叫我『喂』或者『你』,又不是熟年夫妻。」
    「我们都是大人,要叫你『杀老师』也是很难为情的。」伊莉娜老师也不甘示弱地回懟,而乌间老师则是面色铁青地把这些话当耳边风。
    「这样的话,那大家要不要乾脆用代号来称呼对方呢?」矢田桃花提出了这个方案。
    「代号?」
    「对呀,大家重新取一个名字。我们在南方小岛遇到的那群杀手不就隐瞒真名用代号叫对方吗,这样很有杀手的味道,感觉很酷呢。」边听矢田桃花的话,茉莉突然意识到,她也是以花为名的人呢。
    「在音乐厅的时候杀老师也是用奇怪的绰号叫我们。」
    「原来如此,确实不错,那就这么办吧,大家写一下代号的候补名单,老师抽到什么名字就用哪个名字称呼。」杀老师说着,还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抽奖箱,接着又拿出些白纸发给大家。
    「有趣是有趣啦,可是这样得想全班的名字耶。」不破用笔搔着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十分苦恼。
    「想到什么写什么吧。」村松好像很有兴趣,笔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业,你写我写什么啊?」茉莉凑到业的旁边想看,却被业一个侧身闪过:「不告诉你。」茉莉不悦地噘起嘴:「小气。」
    「那么今天一整天,都严禁用真名称呼对方!」杀老师突如其来的命令换来了眾人的傻眼:「欸?!」
    。
    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赤羽业你果然是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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