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元良说:“认识值钱的。”
    章修严微讶。
    罗元良说起话来顺畅了不少:“以前遇到个采药人。”意思是他遇到个采药人,教他认识了值钱的药材。所以他两次给袁宁送来的都是这种贵重药材。
    章修严说:“原来是这样。”
    罗元良面上有点犹豫。
    章修严主动问:“你这次来只是为了给袁宁送这个吗?”
    罗元良沉默。
    袁宁关心地看着罗元良:“出了什么事吗?”
    罗元良说:“能不能,让上次那位医生到牧场那边去一趟。木工生病了,”他不太确定地说出自己能拿出手的酬劳,“我可以给他找这样的药材。”医生的话应该需要这些药材吧?
    章修严点头:“我打个电话给孙医生。”
    孙医生家就在这边,听完章修严的话后一口答应:“我马上过来。”上次罗元良给袁宁送的药他就挺想弄点来研究研究,只是罗元良不爱与人交流,连程忠都没法和他说上话,孙医生再想要也没办法弄到手。听章修严说罗元良找过来了,还表示可以提供这些药材,他哪里还坐得住!
    挂了电话,孙医生向妻子交代了几句,急匆匆地出发了。
    章家这边,沈姨把牛奶送了上来。罗元良端起热好的牛奶,看了眼袁宁,把它喝光了。
    沈姨热络询问:“还要喝吗?”
    罗元良摇摇头。
    袁宁向罗元良问起小野猪过得怎么样。
    罗元良说起话来还是有点怪,但已经比一开始好很多,他把小野猪的近况都告诉袁宁。
    六只小野猪都好好地活着,已经可以到处跑,跟着野鸭子们到处找藏在石头下的虫子和积雪或落叶下藏着的坚果。他把它们送回山上去了,但偶尔还是会在家里看到它们,也不知它们夜里是怎么跑回来的。
    袁宁说:“原来小野猪什么都吃啊!”
    罗元良点头。
    这时孙医生到了,他没打伞,从大门走过来时落了满肩的雪花。
    孙医生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才脱了鞋子换上拖鞋进屋。他两眼放光,看向正在和袁宁说话的罗元良,像是看着个天大的宝藏:“你就是元良吧?”
    罗元良不是很习惯这称呼。他顿了顿,还是点了头。
    孙医生让袁宁打开藤篮盖子给自己看看。一见到里面的三根人参,他就被它们的个头震了一下,对罗元良佩服不已:“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你怎么找到人参的?”
    罗元良也说不清楚:“我知道哪里有。”
    孙医生说:“其实冬天不太适合采人参,一来是土都被冻住了,挖起来麻烦得很;二来是冬天的人参会跑浆,”他拿起一根人参,“你看,这人参比秋天采的要软,就是里面的一些成分跑掉了。”
    罗元良走的是野路子,不了解这些东西。听到孙医生这么说,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孙医生把人参放回藤篮里,满眼都是羡妒:“说是这么说,但你能找到这种年份的老山参还是好运到让人妒忌。”他看向章修严,“小孩子不宜用太多,但你母亲用了可以安神益气,对你母亲的病情很有好处。”
    章修严说:“那麻烦孙医生去牧场那边跑一趟了。”
    孙医生说:“这有什么问题。”他望着罗元良,目光要多和蔼有多和蔼,要多热切有多热切,“以后如果你能找到类似的,我会按最好的价格从你这里买。”
    罗元良点头。只要孙医生答应过去给木工看病,他愿意给孙医生找这些药材。
    孙医生直接开车把罗元良载走了,看着比罗元良更急切。
    袁宁不太开心:“大哥,为什么大家都生病了?”
    章修严缓声解释:“以前过年又叫‘年关’,对于以前的人来说,这个是很难迈过的难关,要么冻死饿死,要么得还清欠租欠债。更重要的是冻了整个冬天,人身体里藏着的病灶都容易复发,年纪大的人和身体不好的人都很难熬过去。所以从入冬起就要多和姥姥她们通电话,多注意她们的身体情况。”
    袁宁点点头。他把藤篮里的小布包取走,将藤篮推到章修严面前:“罗元良说这里面是种子,给我种的。刚才孙医生说这山参妈妈能用上!”
    章修严说:“我会叫孙医生把它们处理一下。”
    袁宁不舍得那圆圆的藤篮:“篮子可以留给我吗?”
    章修严扫扫他的脑袋:“回房洗个澡,好好看书。”
    袁宁有点沮丧,但还是乖乖听话。等他洗完澡出来,就发现那篮子摆在了自己书桌上。他高兴地跑过去,往里面铺了块软软的枕巾,把罗元良送的小动物们都放进去,摆在一边当它们的新家。
    晚上袁宁入睡之后又到了“梦里”。
    袁宁把谢老喝了泉水的事告诉鱼儿,并向鱼儿道谢。鱼儿向袁宁摆了摆尾巴,显然也很高兴。袁宁又去和象牙说话。
    听到谢老喝完泉水后精神多了,象牙更加确定泉水就是传说中的“生命之泉”。
    袁宁向象牙保证:“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移栽到适合的地方。”说完他心中一动,想到了牧场那边。那里那么大,把花儿们移栽过去肯定很适合!
    袁宁把这个想法告诉象牙。
    象牙说:“听起来不错。”
    袁宁说:“如果下次再去牧场,或者罗元良他再过来,我就把你们带过去。”如果是刚到章家那会儿,袁宁肯定不敢这样说。但现在不同了,他知道只要他开了口,大哥一定会带他去园艺店那边。
    “好,”象牙非常高兴,“谢谢你。”
    “你给我出了那么多主意,”袁宁真心实意地向象牙道谢,“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象牙摇摆着枝叶,没有再和袁宁谢来谢去。它向袁宁问起招福来:“那只蠢狗真的不能再进来了吗?”
    袁宁也不太明白:“我也不知道。”袁宁很迷茫,“象牙,这里真的是一个梦吗?可是我为什么能把梦里的东西带出去?”
    象牙再聪明也只是一棵花儿,它也没办法回答袁宁这个问题。它想了想,说:“也许这不是一个梦,但是只有你做梦的时候才能进来。人在做梦的时候应该感受不到外面的变化,也就是心无杂念的状态。那只蠢狗不能再进来,可能是因为它心里记挂着它的主人。”它动了动叶子,“你以前也是不经常进来的,后来才慢慢多了起来。”
    袁宁听得懵懵懂懂。他觉得象牙说得很有道理,比起刚到章家那会儿,他现在每晚都睡得很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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