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枫读大四时,高崇已经顺利保研。高妈妈近些年身体慢慢变得不好,因为心脏问题,已经没办法出去工作,只能在家里做简单的家务劳动。
    高崇想给她最好的治疗。可他一个穷学生,哪里有那么多钱呢?于是课余时间高崇都拿来打工,当家教、送传单……什么都干过,挣来的钱全上交给老妈,一点私房钱都不留。就这样,高崇的学业也没落下过。
    导师知道高崇家里情况,横向课题从不为难他,还时不时请高崇吃饭。
    高崇总想省钱,留钱给母亲治病。但高妈妈比儿子爱她还要爱儿子,她病得很重,却经常出门给高崇买东西。反正高崇的钱都在她手里,她想买东西,也不用跟高崇提前商量。
    高崇知道母亲想让自己过更好的生活,每每欣然接受,往往第二天就把衣服或其他买来的东西退掉,留下的钱攒起来给母亲当医药费。
    他日子过得很辛苦,但每天都觉得快乐。高妈妈疼爱高崇到了让人惊讶的地步,如果不是亲眼去看,很难想象有人会对一个跟自己非亲非故的人好到这种地步。每天高崇回家,高妈妈一定给高崇打好热水,把毛巾叠得工工整整的,等他回来洗脸。高崇的指甲长了,都是高妈妈给他修剪,不是她觉得男孩子做不好这种小事,她只是单纯的疼儿子罢了。有段时间高崇想利用夜晚时间打工,一回家就看见妈妈亮着灯,在沙发上等他,等得都睡着了,差点着凉。高崇几次叮嘱高妈妈不要等他,都没有用,高妈妈总是叹一口气,格外怜爱地说:
    “……我放心不下你呀——!”
    就是对高崇这么好。
    高崇也心疼妈妈,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很晚回家。
    高崇读研时,初枫正面临毕业后的就业问题。初枫成绩并不好,所就读的大学是一所普普通通的二类本,而且专业也不行,如果光看学历的话,他的竞争优势很弱。
    高崇又开始操心初枫的工作问题。初枫的毕业论文都是高崇帮他改的,对这个兄弟,高崇是很上心的。初枫无父无母,平时在高妈妈家吃饭,似乎有一种把她当成自己妈妈的想法。初枫大学开始打工,除了生活费,每个月也要定期给高妈妈一些。
    高妈妈不愿意要初枫的钱,觉得他是个苦命的孩子,没有父母、亲人的关爱,往往把钱交给高崇,让他还给初枫。
    高崇就很为难,因为还不回去。初枫是坚决不会要的,有时候甚至会被惹怒,红着脸大喊:“难道这只是你妈,跟我没有关系吗?”
    法律上来说,确实没关系。不过高崇说不出口,他以为初枫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长时间的相互扶持给了初枫跨越血缘的亲情,下次初枫再拿钱过来,高崇就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拒绝他了。
    于是高崇曲线救国,他会拿这些钱给初枫买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手机啊,手表,鞋子什么的,跟高妈妈一样。
    不同的是初枫很少会退回去。高崇送他东西,他开心的简直要飞起来,不管价格多少,初枫都会用到身上。
    高崇帮初枫投放简历,看重的是工作是否与初枫的专业对口。初枫的选择就简单粗暴的多,就选公司地址跟高崇学校近的。
    “以后你还要读博士,再以后要留校,所以你大概就在这所学校待着了。我离你近点,不是很好吗?”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不一定非要工作时也在一起啊。你别忘了你家就在我家隔壁。”
    “我想跟初中一样,”初枫高高瘦瘦的站在那里,低头看着高崇,眼睛亮的像是太阳一样,“……每天晚上和你一起回家。”
    “……”
    高崇觉得就算初枫现在长的这么高了,内心里果然还是个依赖心很强的小孩,还需要他照顾,需要他的关注。
    高崇叹了口气,摸摸初枫的脑袋。
    这就有点困难了,高崇就读的一级学府,周围几乎都是高新技术产业,工作人群是高级知识分子。初枫勉强算是知识分子吧,但要在这里找份工作,还是差的远远的。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一家模特公司找到初枫,希望跟他签约。
    初枫个子很高,肩宽腰窄,就身材而言倒是很符合模特的标准。然而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起步不高。再加上男模特的待遇比女模特低,是否选择进入,还是要进一步考虑的。
    但是初枫很痛快的就同意了,让高崇惊讶的是,初枫给他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离你学校很近’。
    高崇忍耐着没用手敲他的头,他说:
    “你这是什么理由?你要对你日后的工作负责任,这个理由不行,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初枫说:“你不要管我了……!我想好了,明天就去公司报道。”
    高崇拿他没办法。这毕竟是别人的事,那时候高崇还没有强行管束初枫的意识,觉得高崇是成年人了,应该自己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初枫倔强和永不言弃的性格在这次就体现出来。模特公司的训练强度大,尤其是初枫这种新手,要学的东西太多,往往早晨六点多就从家里出门,凌晨才能回来,而且实习期间的工资也低的可怜。
    训练强度大到让许多女孩子哭出来,在t台上走一天,脚都肿的没法穿鞋。初枫咬牙忍着,但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还是让他的身体吃不消。
    有一次拍外景,早上初枫从家里出门就觉得嗓子很疼,他有预感自己要感冒,早几天开始就每日冲一袋感冒冲剂顶着,到了今天终于爆发。
    已经是寒冬,模特们却还要穿着薄薄的衣服,在摄像机前微笑走动。初枫头昏昏沉沉的,手脚冰凉,他强撑着完成一天的任务,心想没关系,明天就是休息日,可以休息一天,就算病倒也没关系。
    他不想请假,不想被公司辞退。只要能离高崇近一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用药剂强压下去的感冒症状在今天爆发出来,当初枫头痛欲裂的乘车摸索着回家时,刚一进门,他就冲到厕所吐了起来。初枫一天都没吃东西,所以只能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初枫想喝点热水。然而家里没人给他做水,水壶都干了,别说热水了,连凉白开都没有。
    初枫腿软的发抖,他慢慢走回卧室,躺到床上,像是冬眠的动物一样,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蜷缩起来。
    初枫觉得好冷啊,牙齿都在打颤。好久没有生病了,身边没人照顾的感觉,真的是好寂寞。
    他想打电话给高崇家,告诉高崇自己不去他们家吃饭了。但他连爬起来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疲惫,初枫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只温热而干燥的手探进被子里,摸了摸初枫的脖子和脸颊。
    “哎呀,他发烧了。”
    初枫听出是高崇的声音。他对另外一个人说:“我带他去医院吧。”
    “用体温计给他量量体温,让小初先喝口水再去,哎!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是高妈妈。
    初枫把头埋到被子里,眼角都有些湿润。他不希望高崇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虽然他很想搂住高崇放声大哭,想让高崇摸摸自己的头,再用那双手摸摸自己的脸。
    高崇回家倒了杯水,从被子里把初枫挖出来,然后喂他喝了几口。
    初枫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扁桃体肿//大,喝口水都痛得厉害,好像生生从咽喉间一条细缝挤出空间,疼得初枫一直在抖。
    高崇用手顺他的背,温热的水让初枫感觉好多了,高崇给初枫披上厚厚的羽绒服,高妈妈帮他穿鞋。
    “行了妈,我带初枫去医院看看。可能要输液,挺晚的了,你就别等我了,早点睡。”
    高妈妈不停点头,口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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