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世上最瞭解志波一护,也最爱他的人,他的哥哥绝不可能注意不到弟弟的不对劲。
    一方面想要体贴地等待一护自己说出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的心虚,白哉只能焦灼不安地在一护的注目下试图粉饰太平。即便白哉并不是个自恋的人,他也不是整日窝在椿院,不与外人接触的一护。他很清楚自己的脸以客观的角度来评价,属于远高于平均值的类型,可这么多年,也从没见过他弟弟这样痴迷地盯着他的脸看过。
    但今天註定极为异常,他的弟弟不仅要跟他坐在一块吃饭,一边吃一边拿他的脸下饭,好几次差点都把菜喂到了鼻子上,就连饭后都还要跟着他一块进浴室。
    一护不论怎么看,都觉得他的哥哥还是他的哥哥,对他丝毫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他本该是相信白哉,不应因为别人——尤其是蓝染——的三言两语,反而怀疑起白哉的,可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明明想要将之归类于荒谬,可其实内心里却有些动摇。
    万一…哥哥真的喜欢我呢?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怀疑过哥哥在外面有了他所不知道的心上人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一护竟然想要想方设法寻找蛛丝马跡来证明哥哥喜欢的人其实是自己。哥哥心中最重要的人始终是他,永远不会有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一护情不自禁地这样期待着。
    要真的换做了别人,被心上人这样热切地注视着,说不定早就破功了。然而朽木白哉这么多年与弟弟朝夕相处,也没有被一护发现丝毫破绽,虽然跟他们俩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疏离跟针锋相对脱不了干係,可他自己的面瘫脸也不是盖的。
    因此他在弟弟从背后盯着他看的时候,还能假装镇定自若地擦洗着身体,仿佛完全没有被影响,可实际上白哉却完全摸不清头脑,不知道一护究竟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可不会觉得一护突然间发觉了自己的魅力,情不自禁地看呆了这样愚蠢的一厢情愿,白哉更倾向于认为他的弟弟肚子里在盘算着什么事情,而且显而易见的,这件事跟他逃不了关係。
    果不其然,很快一护向他凑了过来,还将手放在了白哉赤裸的背脊上。
    “哥哥,一护帮你擦背吧?”
    这简直就是那些不良小说里喜闻乐见的福利展开,不过白哉不是那些还没脱处的废柴男主,他的弟弟也不是那些看起来清纯可爱实则暗恋主角的女主角。他弟弟连拿块洗澡棉做遮掩都没有,一双手就在他背上摸来摸去,这完全都不该叫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想办事的明示。
    白哉这么想大概真的是冤枉了一护,一护虽然是有着撩哥哥的意思,但他更多是想观察哥哥的反应,好确定白哉真正的心思。当然,如果真的撩出了火,一护也不会坐视不理,肯定是要负责到底好好善后的。
    可惜他都忘了,以前那个磨磨唧唧的哥哥现在已经变成那个修习了许多奇怪情趣的哥哥了,他才这么稍微摸一摸,就已经被哥哥反手拦腰一抱搂在怀里了。
    他的好哥哥面不红心不跳,此刻一副冷静从容的模样,根本没有半点被心上人勾引得把持不住的神色。一护的目的完全没有达成,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范?他眼睛一转,就直直往哥哥的下身望过去。
    就算白哉的冰山脸再牢靠,但凡是个男人,下半身的反应还是难以遮掩的。一护仔细回想起来,他这五年里就从没主动去碰过哥哥的纹身。虽然考虑到哥哥的纹身在那么个尷尬的位置,在床上难免蹭蹭摸摸的时候会碰到,可总体来说,他的哥哥在所有该硬的时候都从不含糊。
    相比起来,一护在起初的那段时候,基本上都是因为哥哥触碰了纹身,才无可奈何硬起来,控制不住地跟哥哥滚了床单。后来他哥哥显得比他还讨厌这种事,一护有时候还以为哥哥说不定是在抱着自己的时候意淫着别人呢。
    但要是——哥哥是因为想要他,跟纹身什么的,或者是幻想中的别人都没有任何干係呢?
    白哉眼睁睁看着他那个口没遮拦的弟弟,在低头看了看他的小白哉之后,忽然就红了耳根,好像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急匆匆地扭开了头。吓得他赶紧低头确认了一眼,看到他的小兄弟此刻还老老实实地趴着,一颗心却还悬着没落下去。
    要不是因为在浴室里,两个人都光着身子,一点反应都藏不住,他也不会弟弟刚一动手,就立刻接受了邀请。白哉自己都拿不准一护要是再上下其手几下自己会不会就丢脸地举旗投降,要是被弟弟抓到现行,每天都有肉吃,绝不会轻易欲求不满的白哉都不知道该找什么藉口才好。
    可说实话,即便他的弟弟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让白哉搂着全身赤裸,耳根通红的一护,他搞不好也要心猿意马。哪怕一护已经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在他哥哥眼里却还是可爱得难以用言语形容。
    今天不对劲的一护完全没有按照常理出牌,在白哉的手就要沿着他的腰身下滑的时候,被塞了一瓶沐浴乳。
    “…那、还是哥哥先帮一护擦擦背?”
    弟弟竟然玩起了欲迎还拒这样高端的手段,白哉一时间都愣住了。这种好比普通情侣之间一般调情的事情,他们俩以往怎么都不可能做的。比起被这奇异的亲昵气氛所诱惑,心虚的兄长更加迅速地警惕起来。
    不过朽木白哉毕竟是每天都会亲手替弟弟从头到脚洗乾净的人,他收起心思平静地为一护擦身,硬是让一护没从他身上看出半点荡漾的情思来。全程仔细观察却一无所得的一护又是失落,又是失望。等白哉把他洗好了,还拽过了浴巾把他包裹起来,像个爱操心的兄长一样叮嘱他别着凉了。
    无懈可击!
    一护眼巴巴地瞅着哥哥的另外一个弟弟,实在不肯面对哥哥对他的裸体完全没有性趣的事实。
    不过话说回来,一护这个半路出家的偽基佬根本也搞不懂喜欢男人的男人究竟会喜欢什么类型的身材。以他自己的审美观来讲,那些身娇体柔一推就倒的美少年们只会让一护觉得败胃口。而常年家里蹲的志波一护本人——有着极为白皙的皮肤,柔软的腹部跟日本人特有的残念的身高,换做他自己面对这么一具身体大概也硬不起来。
    他的哥哥就很不一样。
    若是从背后看去,兄长挺直腰背时,甚至能清晰看见背部肌肉的轮廓。线条流畅,毫无赘肉的四肢就像猎豹一般极具兇猛的美感。若是手掌沿着肩胛骨一寸寸向下摩挲,能感觉到紧绷起来的结实感,火热又富有弹性。虽然白哉的五官是非常东方式的清秀,但却能将适合西方人剪裁的衬衫西装完全撑起。一护偶尔能看见下班归来的兄长,只觉得迈着两条长腿带着一往无前气势前行的哥哥简直就是个行动的荷尔蒙散发机。
    仿佛无人能够阻拦他的步伐,仿佛无所畏惧,仿佛永远不会跌倒。
    所以他才会被这样的哥哥给骗了,以为只有自己才会疼痛,只有自己才会绝望,而那些早已被兄长丢弃的软弱,自己也应当拋弃,才不会被打败。结果他只不过是拼命用伤害自己最在意的人来逼迫自己成长的笨蛋,根本就比不上温柔又坚定的兄长的一根手指头。
    让自己的弟弟帮自己“擦背”,白哉本来就足够紧张了,没想到他的弟弟擦背擦到一半,似乎就忘记了自己该干什么一样,上上下下地抚摸起他的背脊来了。哪怕是去掉过度心虚的白哉的合理夸张,这种动作也是绝对要被分类到性骚扰程度的爱抚。白哉一时间浑身的毛孔都要炸裂开了,正要扭头去瞧瞧弟弟的表情,就感觉到弟弟的双手沿着腰侧往前面一探,竟然是从背后抱住了他。
    白哉浑身僵硬,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弟弟身上只披着浴巾,四捨五入一下,就等同于赤身裸体了。被这样的弟弟紧紧搂着,肌肤相贴,哪怕以兄弟的角度来说这种程度的拥抱显然要比方才的抚摸要正常许多,可带给白哉的衝击显然这种杀必死要大得多。
    还没等白哉缓过一口气来,他的宝贝弟弟再度送上能清空他血条的大招。
    “其实…我都没有跟哥哥说过,这五年里,是哥哥陪着我在这里,真的是太好了,我心里一直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然后他的弟弟竟然还笑了起来,白哉能感觉到火热的气息落在自己的背上,酥酥麻麻地痒得他浑身都发烫。
    “哥哥的心跳得好快。”
    一护的手掌下头就是白哉的胸腔,他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兄长的心跳比他自己要快地多,从他搂上去的那一瞬间起,兄长的反应就不自然得惊人。
    真相已经在他眼前揭开了一角,一护为那即将揭晓的可能性而战慄不已。他自己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简直就快要跟上白哉的速度了。他不知为何有点口乾舌燥,就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哥哥…你硬了吧?”
    白哉哑口无言。
    一个正常的哥哥,怎么可能只是被弟弟抱一抱,摸一摸,连下半身都没碰到,就起了生理反应?而且一护只要探头看一看,就能发现这一点,他根本无从遮掩。
    有那么一瞬间,白哉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趾,他被真相即将被揭穿的恐惧扼住了咽喉,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他异常的沉默等同于默认,一护见不到哥哥的表情,自然不知道他的兄长一脸大祸临头,生无可恋的模样。弟弟的心脏都快要从心口里跳出来了,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曾经在床上多次拒绝过他的兄长竟然还会有这样热情的一面,因为知道哥哥绝不可能开口承认,他也就迅速自行确认了。
    一护的手倏地滑了下去,他碰到了一个火热又坚硬的东西。而那个部分本来还并没有完全勃起,却因为一护的触碰而愈发亢奋起来,几乎是一瞬间就顶着一护的掌心站了起来。
    “…一护。”
    白哉艰涩地念出了弟弟的名字,以前一护为了“折磨”他,也主动碰过小白哉好几回,他其实每次都拼命忍耐了不想反应得太明显,但这一回显然远远超出了平均水准。明明根本每天都有好好喂饱这个弟弟,可它却完全不听身为主人的哥哥的话,一个劲在一护地手掌里撒娇耍赖,装作自己十分地欲求不满,真是丢尽了白哉的脸。
    一护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掌包拢着那个地方,指尖一点点摸索着感受它生机勃勃的样子。这本该是他非常熟悉的东西,但在今天一护却好像重新认识了它一次。若是以前,一护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触碰另外一个男人的性器而觉得幸福,可现在他却真真实实地从胸口满满地溢出了喜悦。
    因为那是哥哥恋慕着他,渴望着他的明证。
    一护不由自主地幻想着,兄长的脑海里,此刻究竟想着什么呢?是不是恨不得立即就要把我按倒,深深地贯穿进来,与我结合在一起,让我舒服得浑身发抖,只能哭着喊“哥哥”?
    他的身体也因为那样异色的幻想而骚动起来,一护仿佛一瞬间透过他的哥哥的视角,看到了曾经那个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勾引不肯就范的兄长的自己。那时的他大概根本不知道…看起来正经冷静的哥哥,心里藏着已经几欲沸腾爆炸的欲望,却还不知羞耻地…做出了这样那样的举动。
    久违的羞耻心一瞬间回归到了一护的身体深处,他本以为当着外人的面,光天化日之下与兄长在庭院里苟合的自己早已经没有了那种东西,可现在一护却在心里呐喊着“我都当着哥哥的面做了些什么啊!”,几乎都要觉得手里的火热烫得他浑身发软了。
    可即便羞耻——却又按耐不住自己的情欲,一护好像是被兄长对自己的欲望所感染了一般,明明哥哥还什么都没对他做,只是诚实地因为喜欢他而有了反应。可听着哥哥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一护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硬起来了。
    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哥哥喜欢你,所以会想要你,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一护认可这样的观点,而正因为他认可,他甚至找不到拒绝哥哥把脑海里的任何幻想变成现实的理由。
    一护颤抖着手拉开了身上的浴巾,然后他涨红了脸,忍耐着这份不知为何而来的羞涩,像个第一次干坏事的孩子一般,连看哥哥的脸一眼都不敢,磨磨蹭蹭地挨过去,光裸着身子坐在了哥哥的怀里。
    白哉完全愣住了。
    他的弟弟面对这么明显的异常情况,不但主动帮他手淫了,一句话也没问,还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这跟他想像的展开完全不一样啊!
    但这样的姿势在他们兄弟俩过往的习惯里,所代表的含义只有一个。因为弟弟的椿花纹身明晃晃地就落在白哉的视线平齐的地方,而那朵象徵着爱欲的嫣红之花,已经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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