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将她关在蟠龙殿吗?」锁清歌一口说着,一边还端起烫幽的茶水吹着。
    「我没关她。」宫弦月说着。一把就将装回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摔,木箱撞击茶几的声音大的可怕。
    他刚从殿内回来,本来就鬱闷的心情在看到绍容嫣之后又更加烦躁。
    锁清歌还没将稍凉的茶水喝下,就先被那声声响给吓出了胆。「喝水。」他皱眉,却还是将桌上早已倒好的茶水端给宫弦月。
    他不是不知道宫弦月为何心情不好。说穿了,他反而非常清楚宫弦月为何而不满。
    「我不喝。」宫弦月说着,一掌就将锁清歌递上的茶水打翻,而本就脆弱的瓷器也因为碰撞而破裂。
    锁清歌自认自己脾气已经算好了,可现在眼前的人这竟然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发上脾气。「你干嘛?心情不好?」他强忍着内心的不平,耐心的问着眼前的他。
    其实任谁来看也知道宫弦月他现在心情不好,可锁清歌就是要让宫弦月自己说出口。
    「没事。」宫弦月说着,将脸撇过就连看锁清歌一眼也不。
    锁清歌这下又觉得更莫名其妙了。他轻叹了声,便缓缓开口:「我不管你为了什么事情不开心,可你一回来就对我发脾气,问你也不说,你觉得你这样合理吗?」
    「听好,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如果不想被我波及,那你就离我远点,好吗?」
    明明是为了对方好的一句话,可锁清歌就不明白,怎么从宫弦月的口中说出口就有命令的意味。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可若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管理那就别谈好好地照顾起这个家。」
    「清歌,我没有要和你吵。」
    听到这,锁清歌的脾气也倔了起来。「难道你就以为我要和你吵吗!」他本来想好好地跟宫弦月讲讲,可对方的态度居然如此蛮横,还说不想与自己吵,听得锁清歌都快将刚刚吃下肚的午饭吐了出来。
    「爹──我想要玩小船,你可以教我如何摺出一艘能横渡小溪的船吗?」刚满六岁的宫元勋清楚的表达自己想要的东西,双手还比划着想要的船隻大小。
    「出去!」谁知宫弦月此时并不领情。被情绪冲昏头的他,也没看清进门的是谁,一声吼就将门外的人斥喝住。
    虽说六岁的宫元勋在某方面已经够成熟了,可久没见到发脾气的宫弦月,自然的也吓了好大一跳。
    「你干嘛!」气急的锁清歌也不管宫元勋是不是看着他们,扬起手便朝宫弦月的脸颊搧了一记耳光。「你自己心情不好迁怒我就算了,你还迁怒孩子干什么!他不过就是来问你小船怎么摺,你有必要对他这么大声吗!」
    看到这里,宫元勋噙在眼眶的泪就这样噗嗖噗嗖的掉了下来,可他仍旧不敢哭出声。
    「出去。」宫弦月闭上了眼,「都给我出去。」静静地坐在椅上。
    「勋儿,我们走。」锁清歌见状,也不管宫元勋是不是搞懂了,便拉起他的小手往门外走去。
    在宫元勋的记忆里,他的爹和爹爹感情一直都很好,就算有什么不愉快的顶多也只是斗个小嘴、冷战个几天,可从未像现在一般赏对方巴掌。
    小河川旁,锁清歌正若有所思的帮宫元勋摺着小船。
    「爹爹──是不是勋儿不乖,所以爹和爹爹才不开心?」他说着,还一边抹了抹泛红的眼眶。
    可谁知锁清歌根本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两人离开小河川时,宫元勋还以为爹爹是在跟自己生气。
    「勋儿!猜我带了什么来给你──」禧于诚将手背在后头,神秘兮兮的对宫元勋说着。
    「说吧,你带了什么?」宫元勋兴趣缺缺的说着。
    「噹啷──是纸船!」禧于诚彷彿看见什么一般惊喜的道:「是不是很酷啊!吶,送你。」
    他知道宫元勋这几天一直想要艘可以滑的远远地纸船,所以他研究了一整晚,才摺出这艘不轻易翻船的船隻。
    「喔,是纸船啊。」宫元勋拄着脸颊,毫无情绪的说道。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莫名的觉得大自己四岁的禧于诚有点幼稚。
    「你怎么了?之前不是说叶子摺的船跑不远还容易翻,所以想要有艘纸船的吗?怎么现在看到纸船反而不开心了?」禧于诚不解。
    还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看到纸船他就想起自己的爹与爹爹吵架的景象。
    如果自己不在当时跑进去要爹摺一艘纸船给自己,那爹和爹爹是不是就不会吵架了。
    「纸船...爹爹刚刚摺给我了。」
    「是吗?」原来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宫元勋看见自己摺的纸船时才没有惊喜的样子啊。
    也罢,毕竟孩子都会喜欢自己内心地位较高的人给的东西吗。
    禧于诚笑了笑。「那这艘纸船我就拿回去啦。」又将纸船塞回自己的袖口里。
    「等等。」看着被塞进袖口的纸船,宫元勋马上指着禧于诚说着:「交出来!」
    「啊?」禧于诚一整个莫名其妙。
    「我说交出来!那艘纸船!」
    「你要这艘纸船?」禧于诚搔了搔头,满脸困惑。「可将军不是给了你一艘了吗?」
    「你说这艘吗?」宫元勋说着,便从身后拿出破破烂烂的纸团。
    禧于诚瞪大了眼。「这、这是你说的那艘纸船?」
    「嗯。」
    「将、将军还真是没有摺纸的天份啊......」禧于诚汗顏。
    果然人是没有十全十美的,擅长领导的并不代表口才很好;擅长打仗的并不代表手很巧。
    想着,他又定睛看了看那艘船不成船样的纸团,看来他心中崇拜的将军就是这种人啊。
    「这种纸船根本跑不远。」宫元勋嘟嘴。「你那艘看起来比较坚固,给我吧。」
    「喔,好啊。」闻言,禧于诚又将纸船从袖口拿了出来,「反正这本来就是要给你的,你不要我也只是拿回去丢了而已。」
    「丢了?你居然要把我要的东西丢了吗?」
    「话不是这样说啊,你刚刚那种反应,我还真以为你不要了,既然你不要了,我留着也没用不是吗?」
    「你胆子可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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