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回到京城已经是冬日里。刚一入京兆府便赶忙从王家宅子里递了入宫的牌子,叫人伺候着沐浴了,才换了一身衣裳便听着宫里人来接他进宫去。
    路上来回一月,中间沿着湘水一路走一路查访,待皇帝再见着他时,面上实在是苍老了好几岁,全不像是之前那细皮嫩肉的少小郎君了。
    “瑶娘……”只是见着女帝便爱哭的毛病还全没消下去,才退了左右便爬上了女帝的矮榻,埋在她盖腿的皮裘里撒娇。
    “好阿琅,怎么了……?”女帝精神较前几个月好了些,只是仍旧纤瘦得厉害,颧骨高耸着,配着一副高鼻梁,看去有几分凶相。
    “朱州青州的别驾都买了凶要杀我……我、我还是跟在秦人商队里才回来的……瑶娘,我怕……”他挽起袖子来,露出上头还没好全的几道伤痕。
    “嗯,那是我的人接到你了呀。”女帝柔声道,揽了少年上榻来,解下他的外袍,又给他分了半幅皮裘,将人框进了被窝里,“我找了人跟着你的,别怕。”她一下一下地抚摸起少年的背脊来,“朱州贪腐甚重,往年的河堤总不坚固,还要谎报是流民造反,是我不好,派你去那地方。”
    明明就是信不过朝里御史才派了他去的。
    京里已是一派的冬日景象,朔风凉薄,在窗子外头吹得呼呼作响,衬着室内的熏炉越发安静。皇帝似乎不爱熏香,殿内只有瓜果的自然香气,这季节,自然是清新的柑橘味。
    王琅揪着皮裘轻嗅,果然没有熏香味。他记得她以前是极爱香的,春喜梨花茉莉,夏要茶叶,秋日海棠,冬里梅香柑橘,香囊里总是些外头铺子买不着的好味道,配了少女盈盈的艳色和相得益彰的华服,总是随随便便就能拽了人视线去。
    如今她却不施粉黛,衣装也一应素淡,身形更是消减得厉害。
    他本想抱怨,忽而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道:“是我自己答应的。”
    女帝在背脊上的手便顿了一下,叹了一息才轻声道:“不撒娇了?”
    “你就算哄我,那么多好话不重样的,也不是真的喜欢我。”王琅一时间有些难过,莫名的酸涩混着愠怒在胸腔里胀满了,总想着找一个出口,“你现在都不用香了。”
    “怎么说起这个呢。”
    “不用香,不吃饭,也不做新衣裳……”王琅还没说完似的,“对外头说着是先帝丧期,可我又不傻的。”
    “嗯。”女帝轻轻应了一声,“我知道阿琅是聪慧的。”她搂了少年人腰上得矮榻来,王琅便极乖觉地除了革带鱼符玉佩香囊金三事之类容易硌着人的挂件儿,首服暖耳也脱了,抛在偏殿地毯上,只往皇帝怀里去。
    “我实在是没那心思,中年丧子的孤家寡人,看着是不是有些太憔悴了?”她倒还能笑出来,“其实该上些脂粉遮盖些许的。用茉莉粉好还是玉兰粉好?”
    “……茉莉花粉配玫瑰汁子熬的胭脂好。”王琅闹起别扭,“我不是说这个……”
    “嗯,你是难过。”皇帝毫不惊奇,声音淡淡的,“王氏本家你的族妹们实在不堪用,我看了,那几个袭爵的也不如你好,看来你还需帮我几年。”眼见着怀里人又扁了嘴,她才换了一副轻快口吻,“这样不是更好么,总是来得实在些。”
    王琅闻言心下一凛。偏头看过去,皇帝手肘撑着头,半倚在矮榻上,眼睛平静无波,一汪水静静的,看不到底,在明瓦漏下的那点阳光里有几分冷意。
    “是啊,只能好好办差求陛下赏了。”他深吸一口气,忍下喉头那点酸意,顺着人意思换上一副笑面,“弹劾的证据臣都带来了,只等着陛下发落。”话虽如此,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垂下去,睫毛扑闪几下,不敢多看眼前的心上人。
    “怎么是等着朕发落,”皇帝看他还有些难过,拉出一个笑来,“该你上朝去,以察院御史的身份当众弹劾。”她说着便唤来银朱,“早前叫你去办的差事可妥当了?”
    “都妥当了,贵君的吉服朝服都叫尚服局备下了,另外的八品朝服已放在偏殿里了。”银朱见着内殿气氛尚好,还打趣了一句,“王公子从前穿惯了紫金的三品朝服,八品的可是有些寒酸了。”
    八品放在内爵不过是最低一级的夜者,官宦人家士族勋贵公子入宫大多是七品起,如王琅这般出身高门的更是五品起,放在前头已是上十年的入仕资历才熬得到的了。更别说那三品的少君,前朝三品往上的只有四个相位,能做到三品就算是一方实权大员的,哪像内宫,上头还有正二品的世君、正一品的大君、贵君甚至副后侧君。
    开国以来二十岁就做到从一品的也不过冯文忠公一个,还沾了太子侧君的身份封的虚衔。
    王琅晓得其中区别,一时没说话。
    “我记得你有五品的朝服,就不替你备了。”皇帝见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只轻声搂着人玩笑,“省得你出了后宫还要花内帑的钱。”
    “陛下可会使唤人,又要拿以后升臣做按察使的噱头钓着臣,还要惦记臣从前内臣的朝服。”
    “不都是一样的?还是你惦记那三品的位置?”
    “御史台只有御史大夫是三品,陛下可不会给了臣。”王琅也顺口玩笑道,“少君的朝服还是还给陛下吧,以后纳了美少年好赐了去。”
    “要纳什么,眼前不就有现成的?”皇帝调笑道,顺手捏了捏王琅的脸。
    瘦了。
    原本养在内宫里还很有些软肉,这一趟担惊受怕的,竟是瘦出了下颌棱角。
    “那……陛下要赏了臣么?”少年人在皮裘底下动了动腿,以膝头轻轻摩擦起皇帝的裙门,“臣侍奉陛下吧。”
    女帝动了动身子,皮裘底下的手顺着自己裙裾而下,拂过少年人裹在罗袜里的纤瘦胫骨,一路摸到了脚踝处。
    突出的一节踝骨精巧细瘦,她忽而收紧了虎口,便将那脚腕子捏在了手里。
    略微收力,便能听着身下少年的轻哼声。
    “你想怎么侍奉?”皇帝低声笑,只看着王琅横陈在矮榻上,从皮裘里伸出一段肩颈来。
    “陛下想怎么侍奉呢……”他到底是先帝后宫里被调教过的,很晓得怎么摆弄面容,做出一副媚眼如丝的神情来,还故意轻轻喘息了一声,脚踝在女帝手心里摩挲过去。
    他性子尚不成熟,还不太会掩饰情绪,眼底还有若隐若现的几分委屈。
    “要了你?”女帝故意捏了一把少年人的足弓,手指只在脚心打转,立时便激得少年人缩起身子咯咯只笑,“瑶娘别……好痒,别……”他两条腿交替着摆来摆去,脚趾缩紧了,哪还顾得上什么体面心计,只在心上人手里挣扎罢了。
    皇帝存了几分引人上钩的心思,轻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了不要。”
    “要……”他被弄得脸上通红,眼泪在眶里打转,“要……”
    王琅那漂亮的脸上终于又浮上才来时的弱色,缩着身子半跪在皇帝腿间,压住了女帝的裙子。
    “瑶娘,你亲我一下好不好……”他轻声求告起来,只将脸埋进皇帝胸口,“我想给你尝……”
    这几下胡闹下来,王琅的圆领袍早变得歪七扭八了,底下系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散了,只剩下领口的扣子还禁锢着衣襟才算是没散开。
    “尝身子?”皇帝笑,“既是说要给我尝,还包这么严实?”
    她只是笑,全然没有要动作一下的意思。
    王琅宫中侍奉先帝两年余,哪有不明白的,一下便红了脸,偏过头去支支吾吾起来:“要……衣裳都要去了么……”
    “阿琅不想给我看?”
    “不是……我……”少年人喉结滚动了几下,仰着颈子,眼睛一闭,自己下了矮榻,在皇帝眼前站直了身子。
    直挺挺的一条,僵硬得很。
    “看着我,阿琅,看着我的眼睛。”女帝放柔了声音,“只是给我看,殿内没有旁人了。”
    王琅双足只套了一层罗袜,立在地毯上,脚趾微微蜷起,足弓高企,绷紧了脚踝,还有微微的颤动,带着圆领袍的衣摆也微微颤动。
    深青色的衣摆底下,些微透出里头青黑的衬袍。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敢睁开眼睛,一打眼便见着心上人那张有些憔悴的笑面。
    殿中地龙烧得暖,倒不担心他过了寒气。皇帝斜倚着身子,抓了个迎枕,撑着头看他动作。
    少年人仰起下巴,两手缓缓搭在肩上,指尖挑动,穿过丝线盘结得扣洞,顶下那颗略有些沁凉的发晶,松开第一粒纽子;双手下移些许,又松开了第二粒。
    他是一双文人的手,虽还有些少年的稚嫩,留下了几分软糯的肉感,到底也已显出几分骨节分明的俊雅来。
    衣摆颤动,原来是小郎君腿上有些打颤。
    外衣落下,王琅里头原来还穿了两层衬袍,一层皮袄。
    皮袄是对襟,于是这一双手又对称结在一起,逐次捏住了衣襟上镶金的子母扣,抓着扣子两端,略往中间轻轻顶一下,便听着轻轻一声响,那镶了玉石的扣子便散了开,在小郎君身子中央拉出一道缝来,露出里头乌黑的衬袍。
    “瑶娘……别看……别看我……”
    “这不是还穿着好几层呢,”女帝笑,“现在就这么难受,后头这几层可怎么办呢。”她拉了拉腿上的皮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王琅越发不敢看到眼前人的脸,闭上眼睛,一下便将皮袄剐下了身子。
    冬日里穿得厚,他又穿了一层纱罗一层锦缎的两层衬袍,这一层一层剥下去还要一会。女帝整了整衣袖,从榻上小桌上端了茶碗,略吹去上头浮沫,呷了一口,才转回来继续看这活色生香的景子。
    只是这茶碗放回榻桌上那一声响还是不防惊了王琅一下。他一睁眼见着心上人饶有兴味的神色已然是泫然欲泣了,“你……你……你就拿我取乐!”
    说着便是撒气一般,几下拉开了衬袍系带,扯下两层衬袍,露出里头的贴里来,“别看了……!”
    皇帝脸色略暗了一瞬,轻轻皱眉又松开,“朕放你回家去?”
    王琅心底一凉,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不。”
    “那你要什么呢?”她这才拉起一个玩味的笑来。
    “……我……我要将身子给瑶娘尝。”少年人又羞又急,只得闭了眼不去看面前少女,只怕和她一对上眼神又要哭出来。
    “嗯,那要怎么办呢?”
    他忍下羞耻,尽量放缓了解贴里的动作,两条系带被他的手指拉了两次才渐次散开。交领松脱,蓬松的褶裙帘幕似的分开了,展示起里头雪白的旋子和中衣。
    事已至此,王琅心头反而松快了些许,手上自如地伸向了旋子系带,先拉开左边耳结,解开绞拧的裙带,又拉开右边耳结,裙带散开,围着的旋子也自然便落了下去。
    少年只着了一身中衣罗袜站在殿中,脚下堆积着层层迭迭的华服,身上还有些发抖,也不知是冷了还是羞得。
    眼见着只剩下最后一层了,王琅的手指先是落在了中衣系带上,犹豫了片刻还是藏去了衣摆底下,轻轻抽开了中绔腰带,落下腿上遮掩。
    皇帝笑了笑,伸直了腿,脚趾夹住他罗袜的系带,双膝一勾,便松了他罗袜,还勾得王琅往前倾了倾,像是要送了自个儿给皇帝处置似的。
    他早趁这时解了裈,一时间腿上衣物尽数落下,少年尚显纤细光洁的双腿在殿中一览无余。
    毛发去净方为上品,他倒是很守这规矩。皇帝轻笑一声,道,“怎么,定要剩下一件么?”
    那中衣下摆轻飘,将将好盖住了王琅前后的春光。
    “不……不是……瑶娘你别生气……”王琅声音颤抖,喉结滚动,还是拉开了中衣系带,任凭最后一层布料也顺着肩颈滑落到地上,刚好盖住了前头的华服。
    少年纤细修长的身躯终于光裸着落在了心上人眼中。胸前两粒红珠挺立着,身上毛发都去干净了,腿间还挂着略有些发紫的肉茎。那里才感觉到心上人的眼光飘了过来,便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他一时羞赧,情不自禁捂住了腿心,不想让皇帝见着他这下流样子。
    “近前来些。”他听见思慕已久的少女这样命令道。
    少年人抬起膝头,跨过了堆迭的外衣,站到了皇帝榻前。
    “转过身去。”
    他强忍着将要流下的泪水,对心上人背过了身子。
    王琅满以为女帝是要羞辱他取乐了,却没想到她忽而从背后环了过来,轻轻一带便将他携上了榻,一下滚到了她身下去。
    底下是铺得整整齐齐的温暖毛皮,少年人雪白的身躯就这么落在上头,还有几分茫然,看着更生怜爱。
    “瑶娘……”
    “不过是给我看看,殿中没有旁人的。”皇帝柔声笑道,“好阿琅,才说了要给我尝的呢?”她的指尖落在胸前,指腹上螺纹清晰,蹭过一边的红珠,那里便登时立起,硬硬地挺直了感触她的逗弄。
    “嗯,瑶娘想怎么做都可以。”王琅才一看进她那双杏眼里去便浑忘了前头的冷脸,只想着伸长了两臂,环住身上人的腰肢,“我是瑶娘的人。”
    “嗯。”她缓着神色微笑,双唇落在王琅唇上,没受丁点儿抵抗便侵入了进去,在少年人口齿间攻城掠地。
    身下皮毛软软地蹭在肌肤上,身上人又一刻不停地掠夺起他胸腔里仅剩的气息,不多时便折磨得王琅拉长了颈子,全身泛起粉红,连双膝也为着喘息急促而本能地顶起。
    自然腿间如意也早顾不得遮掩,已然是直直立着去探身上人的肚腹了。
    “想要?”皇帝松了唇轻笑,手指玩弄起王琅的丸袋来,手掌包在肉茎上轻轻滑动。
    已有些清液渗了出来,顺着皇帝的手掌落回丸袋。
    “想要……”少年犹在喘息,眼底蓄着泪花点下头来,“我……我知道脏,瑶娘……你就让我一次就好……求你了……摸一摸我……”
    “你不是说今日要侍奉我?就是这么侍奉么?”女帝笑,“嗯?”
    “我怕你不要我……”王琅红着脸不敢看她,“怕你觉得我脏……我侍奉过先帝……”
    “这不是都清理干净了?”皇帝调笑道,指尖飘忽着拂过少年人的腰腹,激起他腰间波浪似的摇动,“上回还说想做我的贵君呢……”她安抚似的在王琅颊上落下轻吻,“乖。”
    似乎是这羽毛样的吻抚平了王琅的情绪,他轻轻点了点头便乖顺地滑进了皮裘,将整个身子都藏在皮裘里头,摸索着缩在了女帝腿心边,只在外头露出整齐的脚趾头。
    少年人的手轻轻拨开女帝冬日里层层迭迭的袍服,钻进她裙底去。才解开了中绔小衣,只留着腰间裙摆轻轻盖在后背上。
    女帝侧着身子,双腿自然也就闭合得紧些。王琅不敢惹了她不快,只有些微抬起一条腿,以手臂隔出些空隙将头伸进去,先以鼻尖找到肉珠位置了,才敢吐出舌尖舔舐上去。
    “呼……”皇帝轻轻舒出一口气,抚上王琅的后脑。他到底是先帝后宫里被调教好的,动作控制得将将好,不至于太过无趣,却也很有些松快。
    只有这般,见不到身下人的脸时才能坦然接受如此侍奉。
    她忽而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新婚夜里,刚二十岁上的先生禁不住她反复磨人,才总算弃了那“妻君年岁尚小不宜行房”的说法点头同意行帐中戏,便是这般侍奉了一回,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人。
    可是如今再也没有先生了,他就死在这栖梧宫的寝殿里,死前还说着想看看。
    他想看的是什么呢……他那时候当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最后想看看的,他最放心不下的……
    她想起最后那带着温热抚过脸颊的指尖。
    他最惦念的,其实就是他的妻君吧。
    王琅在底下忽而压了压舌尖,女帝才终于落下隔了数月的一滴泪来,沉入了厚实的迎枕里。
    “瑶娘……?”王琅似乎是感觉到身上人有些僵硬,在裙下闷闷地唤了一声,“是不是我伺候得不好了……”
    “不过是想到了些旁的罢了……”皇帝敛去戚容,伸手去抚王琅的发髻,“阿琅哪会不好呢……”
    王琅没说话,只重新埋了脑袋去女帝身下侍奉,舌尖舐着她腿间肉珠,又加了两指缓缓探入蜜壶去,假作那两指便是自己分身,只同心上人做那痴缠之态。
    他鼻尖嗅到淡淡的女子香气,一时意动,抽了手指,竟是在女帝裙下吮吸起自己指尖来。吮得够了,他才又凑上头去,舌尖伸入方才蜜壶,想让她快些松泛。
    “唔……阿琅……”女帝低声唤道,那小舌游鱼般落在体内,翻搅起细小的水波来。
    王琅生怕女帝哪里不舒服,只将从前宫中调教的那一套都使了出来。女子大多喜欢被如此侍奉,纵然他不是女帝心里念着的皇后,到底还是想讨她几分好处,听她叫了自己名字,只有更卖力的,管着在底下一时舔吮揉弄,一丝不敢错了去。
    这边他鼻尖蹭在秘裂上,绕在女子香气里头,底下的欲望越发涨大起来,却没胆子求女帝给他纾解几分,只有实在忍耐不住,微微挺动起腰身来。
    “阿琅……”女帝脚上感到他那硬得发热的肉茎,一时轻笑起来,只伸长了脚去,一下踩在王琅脐下揉捏,也不管少年的阳物尚还嫩着,只以脚趾挑逗那蕈头冠沟,脚心便整好踩实了,粗鲁地蹂躏起他肉茎来,“再往前些……”
    也不知是叫着王琅的舌还是王琅的腰了。
    不过不论是舌还是腰显然都因为这几声“阿琅”往前挺了几分,腰下更是由着女帝以足蹂躏,三分踩压五分挤弄七分撸夹,两只脚合在那翘挺的如意上,激得王琅越发卖力,仰直了颈子在她腿间大口喘息起来,连手上都转为掐着女子的腰,借着腰上挺动的巧劲吮吸蜜壶。
    女帝被伺候得舒服,面色转红,喉咙间漏出几声难耐的低吟,脚上也本能地踢踏起来,不多时,便惹了身下少年闷哼一声,蹭了她一袜子的汁水淋漓。
    竟是王琅丢了。
    过了几日便是冬至,虽一早放了崔贵君出禁足,但到底是没打算带着他,便留在宫里了。
    冬至本是新帝万寿节,本是要接受百官朝贺的,只这下又要祭天,便索性取消了朝贺一节,只叫百官跟着祭天去。
    按流程,皇帝需要先换祭服,宣祭文,后奠玉帛,行初献、亚献、终献礼。中途还要奏中和韶乐,跳祭舞祈福。
    一通仪程毕了,已然是午后时候,皇帝同宗室百官才离了祭天坛,往底下斋宫赐饭食去。
    正赐了斋,忽然内侍来报有紫云降在司天台上,还隐隐能听见鹤唳声。
    “当真?”皇帝皱着眉头,她向来不信这些东西,听来只觉得是底下人附会祥瑞,再来就是要进些谄媚之词,作一番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盛世藻饰,无聊得很。
    “千真万确啊陛下,还请陛下亲临殿外一见。”内侍正忙着拍皇帝马屁,“这是盛世之兆啊陛下,如今陛下初登基边有祥瑞降临,是为上天对陛下的重视……”好话说了一堆,还带着底下文官也开始附和,听得人心烦。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整了整身上祭服,只带了银朱贝紫两个往殿外去。
    竟然不是附会之词,倒是真有几团紫云聚在司天台上,鹤唳也是清脆嘹亮。
    怎么还是真的。
    皇帝纳罕,这司天台前几个月才叫兄妹几个不信邪的曝尸了宋常侍,要真有八百神明都该降罪了,怎么今日还能有所谓的祥瑞降在台上的。
    这司天台还不是祭天坛所在的地方,反倒是在金乌城之南,祭天坛之北,是一座观测天象用的高台。台顶有承露盘浑天仪星宿图之类的观天器,中间有从前凌虚道人用过的丹房,占卜的卦室,清修用的禅房之类。
    “既然是上天降下祥瑞,朕也该去司天台叩谢仙人。”皇帝索性就坡下了,“备车。”
    待上了车舆,皇帝还觉十分怪异,叫了银朱贝紫分别去叫了燕王及长公主往前来,跟着皇帝的銮驾一同去,只留着宗室百官在司天台下等候。
    “怎么会突现异景?莫非是司天监的人装神弄鬼?”皇帝挥退了左右侍从,只同兄妹两个往台上去。台高级伸,看着倒很有些通天的震慑力。
    “司天监因为事涉宋常侍,许多小侍都被处理了,按理正是避风头的时候,应当不至于才是。”燕王低声道,“臣看……可能是巧合。”
    只可惜兄妹两个是全然不相信什么神迹。只有长公主心不在焉似的,登上司天台一百零八级台阶时崴了一脚。幸亏还没登太高,让勋贵列位之首的梁国公赵殷眼疾手快扶了一下才没跌倒。
    “陛下,虽是神迹,臣请远随身后保护陛下和两位殿下的安全。”
    赵殷跪在台阶下,叩首领命。
    女帝沉吟了片刻才朗声道:“只丰实一人未免不适宜,便再添朕左右亲卫长秋令同丰实一道上台来吧,金吾卫只立在第一层便是,不必上台来了。”
    “是。”赵殷行了一礼,这才朝服跟在距离兄妹三个两级台阶远的地方。
    一百零八级台阶攀上去,长公主这向来体弱的自不必提,连皇帝同赵殷这行伍出来的也很有些疲态,在顶上露台帐外歇了一会儿才迈着步子进去。
    上次不过是派了两个金吾卫的亲信来曝尸,没想到一路爬上来这么劳神。
    赵殷知情识趣,同法兰切斯卡一道候在帐外,只送了兄妹三人进去台顶。还没走进,便听着里头清亮的一道声线;“贫道先恭贺陛下登基。”
    燕王一听便皱了眉头,长公主也是一副肃容。
    凌虚道人。
    见着三人顿了步子,赵殷也看出来不对了,正想往前去跟上,却被法兰切斯卡拦住了脚步:“里面那个,似人非人,去了也没用。”
    “大人可看出什么?”法兰切斯卡这几年一直同女帝在漠北,以中帐亲卫身份出入的,赵殷同他也算熟识,知道眼前这个也不是常人,“陛下可有危险?”
    “我看不出什么……”法兰切斯卡只笑,“有危险我再进去就是了。我只知道里面那个很像人,但又不太像人,和你们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那什么,那天背后敲晕你,我有没有下手太重啊?”
    原来是他敲的。赵殷这才反应过来。他一直纳罕分明那日太子同他一同出帐,两人还有说笑,哪来的余裕从背后给他一闷棍,原来是早指了这个西人从背后袭击的。
    也算是解了他心头一惑。
    “我没事……陛下顾及梁国公府,是陛下的恩典。”
    这边女帝兄妹三个一前两后地入了纱帐,才见着凌虚道人立在观星石上,一身黑纱道装,两边还真随了两只红顶仙鹤。
    这妖道,该不是真有什么法术吧?
    女帝同燕王两个习惯性地便摸去了腰间,才想起来为了穿朝服,腰上根本没佩剑。
    “陛下同殿下不必如此警惕,贫道此来是恭贺陛下登基的。”
    “既是来恭贺,总是带了什么贺礼才是。”燕王笑道,往前一步将长公主护在身后,“道长若只是来道一声贺,实在是已经带到了。”
    台顶风大,吹得纱帐呜呜作响,三人的耳尖都被朔风刮得有些生疼。
    “殿下何必如此防备?贫道既说是来道贺,自然也只是来道贺。贺礼虽不曾有,却可为三位贵人解惑。”道人仍旧是笑,还顺手抚摸起身边仙鹤的颈子来,“三位可有想问贫道的?”她微微弯起眼睛,轻轻瞟过眼前三人。
    “比如说陛下,求子多年未曾再得赐福?”
    里头说话声音一下停了。外头两人本能警觉起来,便往纱帐边靠近了些。
    “子嗣缘分不可强求。”皇帝只撑着笑,冕旒在额前晃来晃去,“道长何出此言?”
    “缘分天定,陛下不强求,本是正道。只是缘分多寡,早有前因。”凌虚道人一挥拂尘,换了个静立的姿势朗声道:“帐外的友人且进来吧。”
    法兰切斯卡闻言蹙眉,却还是掀了纱帐走到了三人身边,问了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赵殷正想拦着法兰切斯卡就听着他来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怔在当场。
    “贫道只是一山人,肉体凡胎终须去,仙道灵根自有来。”
    “啧。”法兰切斯卡往女帝身边去了半步,浅蓝的眼珠盯住了眼前这个风姿俊逸的道人,“饶舌。你们人总是爱故弄玄虚。”
    道人听了也不恼,只笑道:“实在是天机不可泄露,见谅。”她又转回女帝同燕王,“三位难道不曾怀疑过,为何受伤总是很快便愈合了?又为何,多年不曾有子信?”
    这回轮到燕王皱眉了。他惯来是一副笑面,平日里不笑也带三分笑意。骤然冷了脸色,才显出几分先帝似的威仪来。
    赵殷的手已经扣在剑柄上。皇帝从前在漠北作战时便是如此,当时还只道是运气好不曾受重伤,如今看来怕是愈合得快而已。
    “朕与道长缘分不过三度,还请道长解惑,这异质从何而来。”
    “陛下所言不错。”凌虚道人这才点头微笑起来,“结缘于陛下诞生之时,而此后陛下又蒙先帝赐丹,此乃二度,如今才是第三度。俗话说事不过三,过了今日,贫道与陛下也算缘尽了。”
    “妖言惑君。”燕王难得如此动怒,若不是皇帝拉着怕是已经要动粗了,“凭你是什么人从这司天台落下去也是一般的粉身碎骨。”
    “阿兄!”长公主赶紧拉住了燕王,“要杀妖道便杀了,在此同她争斗只怕你要身陷险境啊!”
    “要不是她说什么双生子必去其一爹爹也不会死!”
    “王爷何出此言?贫道并不曾说过此话。”
    燕王这才静下来,让两个妹妹放了手:“你怎么会没说过?冬至日下小侍来报说双生子克父妨母须去其一,若不是为了拦着先帝,爹爹怎会在栖梧宫外长跪不起……连年关都没熬过便去了……”
    他难得露出弱音,一双桃花眼底蓄满了将要溢出的水。
    “善哉……”凌虚道人呼一声道号,“贫道的确说过克父妨母之言,此为陛下与公主命格,须知天降星宿自须有其劫难。却并未说过送一出宫可解此灾。此灾无解,亦不可解。想来是红尘众生,贪嗔痴恨者多,作孽而已。”
    “作孽……?”燕王冷笑一声,“你倒说说是谁作孽?谢长风?卢若?郑灏?”
    “悠悠三十载已过,王爷所疑之人也大多离世,何必再执着于前尘旧怨?如今尘埃落定,先帝同先君后都已长眠,王爷也该放下了。”
    寒光一闪,竟然是燕王从法兰切斯卡怀里抽出了短刃,直抵在凌虚道人的颈子上。
    “哎哎哎!”法兰切斯卡也顾不得去护着皇帝了,“景渡顼我跟你说这一刀下去她死不了啊!她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果然是妖?”
    “呃……怎么说……可能就是你们说的得道飞升吧……应该是人的,就是身上没有人味儿了已经……”
    “还真是仙道?”皇帝挑眉,“怪力乱神之事竟然真有?”她轻笑一声,“这么看来道长所说长生不老之丹也是真了?阿兄,我们先听听她怎么说,好不好?”她柔声去哄起自家哥哥,“此时便知道是谁挑弄爹爹也回不来了呀。”
    “然也。”道人一步也不曾退后,仍旧是清风朗月的笑,连身边的仙鹤也照旧伸长脖子给她抚摸,“此丹丸昔日只得了三粒,乃是取西方渊海深处所居鲛人之尾所制,此鲛人非南海之鲛对月可以流珠,此鲛人长生不死,容颜不衰,一如这位大人。”她手上轻轻一指,正是法兰切斯卡的方向。
    法兰切斯卡想到什么似的,“……该不会是……那个……”他皱起眉头,“是拿那玩意儿的尾巴肉做的?”露出一副恶心的神色。
    “正是。此丹确能使服用之人长生不老,只可惜天下万事万物皆是有舍才有得,三位既然换此神迹,自然也需舍去些福缘。”
    “你闭嘴。”法兰切斯卡放了燕王去捂自己主人的耳朵,“景漱瑶你、你别听,你给我个命令,我去解决她,你快给我个令,快点……”
    “有什么不能听的,说。”皇帝掰开妖精的手腕,“吃都吃了,还能吐出来不成?”
    “此丹于已育子嗣之人毒性最强,凡服下必死,自然所取之物也不过是服药之人的子嗣福缘罢了。陛下同王爷求子多年不可得,皆是由此而起。”
    当啷一声,竟然是赵殷手里的剑掉落在地面上。
    “朕,有子息。”皇帝声音哑了几分,“朕是有子息的。”
    “陛下福泽深厚,服药之前和光公主已与您结缘,经此药夺福后也顺利降世,正是您与公主的缘分未尽。陛下尔后再无子息福缘,才皆为丹药缘故。”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曾经先生服下数不尽的补药,连同房也要挑着日子过,尤里躲躲闪闪跑去看郎中,忍气吞声地采买侍子皆不成事,原来根源竟在这里。
    “对男子也一样么?”燕王手里短刃又向前几分,却仿若刺入空气,并无一滴血液流下。
    “福缘不在育子之力,自然男女都是一般的。王妃殿下若他日改嫁自然能生儿育女,只是王爷没有福缘罢了。”
    “……那不是很好么。”长公主的声音清清灵灵的,混着高台上朔风的凛冽,“尽享男子之颜色而不必有受孕之忧,不是很好么?皇室绝嗣,不过天命,本也与我们无干。阿姐,贵君绝色,现下也可放心吃下去了。”
    “这倒不错。”皇帝嗤笑一声,“朕且再问一句,这长生之术,可会被破?”
    “此丹是夺子嗣福缘而换长生,若有一日还于子息,自然也便破了。这位大人想必十分清楚。”
    “我不知道啊,你别乱说,你的丹药和我有什么关系。”法兰切斯卡赶紧摇着头否认,一面扶着皇帝不叫她站立不稳。
    “原来如此。三度结缘,便是为了推上一个永生不死的皇帝么?”
    “非也。三位乃是星宿降世,自然是要历一番劫难的。凡人愚钝,改了几分星宿命格,陛下命中几道劫数,过了才算是大业得成。如今还剩下几道,望陛下珍重。“
    道人话音才落,一阵狂风扫过,再睁眼时竟已无人在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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