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昆虫哗啦啦的倒飞出去,然后小心翼翼的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敢越雷一步。
    一直到走出地面,也只敢不远不近的缀着,几个人见状似乎也明白过来现状,一口气卸掉,几乎是瘫坐在了地上。
    于是,就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岂止是喜欢,简直是爱好么。”亚卡显然吓得不轻,嘴唇发白,可是还记得调侃连溪,“……求爱的物品都堆面前了,不信你表示你回应下。”
    连溪试探性的伸出手指,一直双翅尖牙的昆虫娇羞的飞上前来,触角抖了抖,慢慢的靠近连溪的手边。她顺手用手指轻轻的揉了揉它的腹部,只见得刷的一声竖起触角,双翅加速,瞬间就消失在了眼前。
    这下,连一旁不说话的连河都看懂了:“它,害羞了?”
    囧囧有神,见过蝶恋花,蜂寻蜜的,倒是没见到一群昆虫这么求她顺毛,最后还害羞的。
    都尼玛是什么事。
    连河被刚刚连溪的处境吓得不轻,走过来单手拉着连溪的背包,让她站直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其外伤,直接拎起她的袋子,低声道:“我们回去。”
    身后一大群昆虫呼啦啦的又跟上来。
    连溪无奈回头,对着一群昆虫说人话:“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你听懂我的话,都别跟着我了,散了吧。”
    领头的昆虫落在了连溪的肩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紧接着它响起了尖锐的鸣声,展翅翅飞向了天空,上千只昆虫也跟着四散飞开,慢慢的消失在了眼前。
    亚卡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走吧,该回去了。”
    这一趟,收获颇丰。
    满载而归的四人并没有顺利返回,而是绕了小路,他们倒是不怕明抢的,手中的家伙都是见过血的,就连最弱的亚卡,自保也是远远够的。
    只是怕那种“我们是孤儿寡母,你就该让我,我是弱者,所以我就是真理”的人给闹恶心了。
    七八个孩子抱着他们的腿,是给还是不给?
    只要给一个,不出几分钟,上百人都会冲出来……
    连溪以前不明白为什么灾难时间越长,人情似乎也就越淡漠,现在自己经历过了,反而明白了,人的善良是会被磨掉的……
    一路上,除了收拾了两批不怀好意跟踪的人,其他的也算顺利。
    四人回到家,看见了地下室入口前一滩血渍。
    ***
    姚守醒来的时候,全身都像是被碾碎后重新长出来一样,到处都疼。
    只是更加明显的,是手上的触感,软软柔柔的,小一号的手,温度却让他舍不得放开。
    连溪睡在床侧,长发盖住了半张脸,她的呼吸很平稳,但是眉头却紧锁着,显然睡的并不安心。
    她的身上,浓郁的花香几乎将他的理智给掀翻,姚守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想自己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伤比想象中的还要重,拉扯到伤口的疼痛让他的额头立刻就爬满了汗水。
    姚守他对疼痛的忍耐力几乎变态,这个时候呼吸也忍不住急促起来,压在喉咙底的声音,更像是闷哼。
    连溪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还有着些许茫然,随即迅速清醒过来:“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嘴里说着没事,可姚守的脸色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连溪从认识姚守开始,他都是一副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的样子,何尝见过如此虚弱的模样,更何况,他身上的疼,她也算感同身受。
    她想到这,抽出自己的手,走到一旁的桌子边,端来一杯水递到姚守的嘴边:“这是止疼药剂,严哥说,等你醒来如果觉得疼,就喝半杯。”
    姚守就着连溪的手,一口口的喝了半杯,他倒不是自己怕疼,只是怕牵连了连溪。
    止疼药发挥的效用不错,姚守歇了几分钟,终于缓了过来,他侧头看着连溪,看着连溪又是找药,又是找来食物……非常贪恋这一抹温暖,私心里恨不得时间永远禁止在这一刻。
    只不过,此时的确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姚守吐出一口浊气,对着连溪说:“我回来的时候贴身放着的东西呢,还在这么?”
    “在。”
    “你先打开。”
    连溪从床侧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上面还染着血渍,当时姚守放在心口位置,就知道这东西对他有多重要,所以即使沾染了血渍,也不敢打开清洗。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露出一个塑胶袋来,打开塑胶袋,拿出了里面的一张储存卡。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安花大厦那间房里的监控视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姚守点点头,神情异常严肃:“你能叫你哥和严泽过来一趟么?我有些事情要跟你们说。”
    ☆、第80章
    第八十章
    连溪很难去描述自己看见姚守躺在血泊中时的心情,就好像心脏的某根神经,蓦然被拉紧,一抽抽的难过。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疼痛,只不过她现在处于花期成熟阶段,身体无论什么部分,都处于亢奋阶段,几乎将痛感直接中和了。
    也间接的,压制了不少沸腾的热血。
    严泽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手边摆着略显简陋的午餐,见到连溪从门内出来,翻书的手顿了一下:“醒了?”
    “醒了。”连溪掩上门,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表情倒是缓了下来。
    严泽挑着眉,有些意外,那样的伤势,这么短时间就能醒过来,要么就是恢复力特别强,要么就是意志力超出常人。
    不过想想他的年龄和经历,倒也觉得正常,十年一线战场上熬出来的人,意志能薄弱到哪去?遂收起了书,将手边的盘子递给连溪:“我去看看,你先吃点。”
    姚守这一天都握着连溪的手,连溪早餐也只是胡乱吃了几口,更别说晚餐了。
    连溪点点头也不客气,接过盘子拿了一块午餐肉,裹着面包片里,对折再对着,然后直接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姚守那人拧巴的厉害,又爱逞强,估计再疼也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严哥,你别理他就行,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呵。”连河从仓库里走了进来,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污渍,边看着连溪边嗤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在说你自己啊。”
    这绝对是亲哥。
    连溪嘴里东西在还没咽下去,只能甩了连河一个白眼,端起一旁的白开水灌了几口,连水带食物一同咽下肚,打了个饱嗝。
    “嗝”连溪揉了揉肚子,一本满足,“姚守让我叫大家过去,好像发现了什么,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不过我觉得都睡了三天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我刚让他喝了药,让他先缓缓再说。”
    这重伤之下,昏迷了几天几夜,又不是电影,病人醒来还能神采奕奕,马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又不是嫌活的时间太长了。
    姚守并没有迎来意料中的会议,而是因为连溪喂的一半止疼一半安定成分的药剂,打起精神吃了严泽喂的一碗粥,被严泽一针安定下去,再次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严泽确定姚守昏睡过去后,侧过头对门外的连溪说:“再睡醒,应该就没什么危险了,好好养伤就行了。”
    “严哥,幸苦你了。”连溪这话说的真情实意,却又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严泽现在更像是她另外一个哥哥,一路走到现在,在她心中,和大河几乎等同。
    严泽微笑着点点头,将东西收拾完,提着药箱走出去:“那我先出去。”
    连溪倚在门前,静静的看着姚守,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能活下来就是好事。她收起其他乱起八糟的情绪,替姚守盖好被子。
    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翻找出了闲置的光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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