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我甚至分不清昨夜的迷乱到底是酒前还是酒后,抑或我朦胧之中意淫出来的又一个梦境。
    我摇晃着有些疼痛的脑袋混淆不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甚至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直到暖暖敲开我的房门,她满脸害羞的笑着,低着头,我拉着她的手,她跟着我走到床边,我再次抱住了她,再次乱摸一气,再次吻上了她的嘴巴,我才确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天天气很好,雨后的空气很清新,暖暖没有出去,也没有赶我回去,那天傍晚我们又一起去了落日澜,也就是那一天,我们才正式有了冷冷和暖暖的名字。
    我们像是两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她喊冷冷,我喊暖暖,然后我们一起哈哈大笑。
    她想说的是我们是情人吧,我知道,但是是什么关系都好,我们的关系,也很明显,超越了情人,我们是恋人,就是恋人,即便是没有表白没有承诺,在我的心里,她也是我爱的人,我想,她也是这样想的。
    那天我们手牵手沿着落日澜向南走出许久,中途中我们看到一棵孤独的柳树,一棵树怎么能用孤独来形容呢,可是它孤零零的立在坡顶,确实显得很孤独。
    暖暖侧着脑袋端详许久,说,她好像一个女人哦。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柳树的东面因为风吹的关系树枝基本无法存活,暴露出粗壮的树干,歪歪斜斜的向西倾斜,树干蜿蜒的曲线就像女人的侧脸,有鼻子,有嘴巴,甚至还有深邃的眼眸,而所有向西的树枝生长着不算茂盛的绿叶,随风飘摇着,像极了女人的头发。
    它像是一个凝望着大海的女人,沧桑而又孤独。
    我牵牵暖暖的手,眯眯笑着和她说,没关系,我们不孤独。
    暖暖点点头,嗯了一声。
    再往南走,我们又奇迹般的发现了一条河流,在落日澜的西侧,由西流淌至此,被落日澜阻断去路以后,转向南去,潺潺流淌。
    小河两边的河床无法种植庄稼,郁郁葱葱的长满了水草,我突然脑洞大开的想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问暖暖:你说,这河水是淡的还是咸的呢?
    暖暖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想了想,说,这河水是从西面流过来的,既然是河,那应该是淡水吧?
    暖暖点点头,嗯嗯,应该是淡水。
    我又想了想,说,可是这河离大海太近了,前面肯定和海交汇了,海水也能渗透过来,所以也可能是咸的?
    暖暖又点点头,嗯嗯,应该是盐水。
    我有些无语,戳戳她的脑袋,我说,暖暖啊,你能不能有点主见啊,我说啥你都觉得对。
    她歪着脑袋眨着大眼睛无辜的说,可是我觉得你说的都好有道理。
    好吧,到底是盐水还是淡水,其实这个问题无关紧要,只是我好奇心一向很重,有了什么异想天开的想法就总喜欢刨根问底,所以到底是盐水还是淡水,这有个很简单的解决办法。
    我松开暖暖的手,一溜烟的沿着草坡跑了下去,一直跑到河边,捧起水就尝了一口,河水很清澈,可尝起来有一丢丢酸酸的味道,我呸呸呸的把嘴巴吐干净,边往坡上跑边说:应该是淡水,但是不好喝。
    结果这时候才看到从坡的另一面跑来一个放羊的大爷,看热闹一般瞅着我愚蠢的行为,大爷跟我说:喂,小伙子,这河水上游有化工厂,排放的都是污水,你怎么能喝呢?
    我和暖暖都吓了一跳,但是眼见如此清澈,四周水草也很茂盛,我觉得至少不至于有毒,但我还是连忙问大爷:啊,大爷,那尝一口没事吗?
    大爷满脸苦大仇深,叹了口气:唉,上个月我带着狗来这里放羊,也是这么喝了一口水,第二天就死了。
    这可真是彻底吓坏了我和暖暖,我俩都有点忐忑不安,暖暖拉着我的手,问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可是我觉得自己一点中毒的反应都没有,就尝一口,怎么会那么毒,何况我们走的这么远这么偏僻,要真有毒,走路会加速我的毒发身亡,都走不到市区我就挂了。
    暖暖还是很担心,一直问我怎么样怎么样,眼睛都有点红红的。
    我被暖暖这迫切关心的样子感动的了不得,心想哪怕是真死了也值了,不过想归想,真死还是有点可惜的,看大爷还在一旁,我还是问问他到底这有多毒,于是问他:大爷,那您那狗怎么死的,死的很惨吗?
    大爷嘿嘿一笑:是啊,特别惨,第二天出门让车撞死的,大卡车忽的一下子碾过去,脑浆子都出来了。
    操,逗我呢,这真他妈无语,哪里来的蹩脚笑话,我说,大爷,您这一把年纪了,跟我们开这样的玩笑好吗?
    大爷还是嘿嘿坏笑,说这不是放羊无聊吗,说完了还有些得意的看看暖暖,显然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满意。
    我从他眼神里大抵看出来一些东西,原来又特么是个老色鬼,我赶紧拉着暖暖走掉了。
    河水没毒这已经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但是关心则乱的暖暖还是紧紧拉着我的手问我要不要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她一直问,一直问,走出去好远还在问,我突然停下来,我问她,我要是真死了怎么办?
    她眼睛一下子红了,说,你不许死。
    然后我猛地捧住她的脸蛋,狠狠在她嘴巴上亲了一口,然后坏笑着说:那你陪我一起被毒死吧。
    她愣了愣,说,好。
    我被她一副视死忽如归的眼神吓了一跳,进而有些内疚,不再逗她,我说,暖暖,我逗你的,那个大爷也是在逗咱俩。
    她将信将疑,真的?
    我点点头,真的。
    然后她笑了起来,我说是真的,她就信了。
    情绪平复下来,我们又走了好久,一直走到我们经常坐的地方,重新坐下来聊天说话,我把她静静的抱在怀里,搂着她的肩膀,看夕阳慢慢变红。
    暖暖突然又提起她的工作,提起她小姐的身份。
    我不知道在这么美好浪漫的时候她为什么非要提起这样冰冷的话题,后来我才发现,她经常会提到这样的话,每在情到浓处之时,她总是会不合适宜的讲到她的身份,后来我明白,她是在用理性克制感性,提醒我,也提醒她自己。
    即便是我能做到真的不在意她的身份,她自己也在意,这是她过不去的坎。
    只是,感情的事,怎么可能理性。
    我有些无奈的难过,我知道她内心纠结的痛苦。
    她说,以前她一直很想死,死于一场意外,平静的离开人世,像她这样的人,犯了淫戒,死后是要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所以她现在不想那么早的去死了,这人世间还是挺美好的,说完她看向我。
    我难过的抱住她,满心无力,我对她说:如果你这样的人也要下地狱,那我一定会陪你一起下,我要和你绑在一起下油锅,咱俩凑一对,正好能炸成油条。
    她嗔怪的在我额头上戳了一指头,说,呸呸呸,瞎胡说,我死就行了,你得好好活着。
    我笑着看她,觉得她好不讲道理,陪我死可以,陪她死就不行。而且,这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地狱啊,暖暖,你不觉得,生活就是地狱么,你的生活,堪比地狱,这世界真的是太残忍太残忍了。这一切我只是想想,我没说。
    暖暖说完许久,又问我,你嫌弃我吗?
    我认真的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和她说:不,我不嫌弃。
    她又问,真的不嫌弃吗?
    我点点头,真的。
    她还是问,为什么不嫌弃呢?
    我有些生气,这话问的就像是我应该嫌弃她才对一样,于是带着一丝怒气对她做最后的声明,我说,暖暖,请不要用嫌弃这两个字来形容我对你的感情,我不接受这种质问,如果你非要我解释,那我可就说了,我喜……
    她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吧唧亲了我一下。
    我赌气还要说,她又凑过来亲了一下。
    然后我不说话,嘟起了嘴巴,她凑过来吧嗒吧嗒又亲了两口,亲完她又笑,说:我又觉得我们像小老鼠了。
    我打断了她的笑,直接把她拉过来,让她跌入我的怀里,狠狠的吻住了她。
    在夕阳下,我就这样把她抱在怀里,炽烈的亲吻。
    今天,她穿的是一件T恤,不是连体的衣衫,我那不老实的手趁机从衣摆下面伸了进去,推开她的内衣,终于,终于终于,抚摸到了她那柔软的乳房。
    浑身一颤,我们的呼吸都更加急促了,舌头不分彼此的,纠缠到了一起。
    风吹呀吹,吹干了雨水的潮气,吹来无尽野草生长的气息,吹滚云朵,吹灭了夕阳,吹亮了漫天繁星,吹乱了我们的呼吸,吹着她的秀发,挡住了我们因为拥吻而潮红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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