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湛倚靠着墙,躲在暗处。
    今天天气好,爷爷奶奶带着阿椿出来晒太阳,徐宴湛忙完事就赶过去找他们,他定了家餐馆,想着坐在一起吃顿饭。
    他们俩坐在四合院的门前,徐宴湛把车停在巷子外,走路过去接他们。
    张奶奶:“老伴,你看...他们俩还能在一起吗?”
    张爷爷把孩子放在膝盖上,逗她玩。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怪事,绷着一张老脸,“你在说啥嘞?他们俩我绝对不同意。”
    阿椿张着小嘴咯咯笑,口水流了出来,张奶奶从兜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绢,给她擦嘴,擦完嘴又擦干净她的手,“以前的事情,唉...,我觉得阿湛那孩子,比以前稳重了,要不--”
    张爷爷带着不可反驳的口吻:“不行就是不行,当年阿楠回来的时候,失魂落魄了多少天。老婆子,在咱们村剪掉头发,是不吉利的,那是寡妇才做的。”
    如果前面的话他听得云里雾里,似真似假,似梦似实。那后面的话让他彻底明白过来,原来她们之间早就认识。
    “我后悔当时答应了孙婶的请求,帮忙照顾徐宴湛一段日子。”
    “我真后悔了......,我的孩子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在那儿过得怎么样?”
    孙婶恐怕就是孙姨了,而徐宴湛就是他了,过去的他。
    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阿楠第一次看到他,要装作不认识他。
    徐宴湛手撑着膝盖,靠着墙,慢慢滑落。
    太阳还没落山,他们俩就抱着孩子回家了。
    夜色,朦胧。
    徐宴湛没有上楼,他驱车回家找孙姨问清楚一切。
    孙姨在阿敏怎么迭徐宴湛的衣服,“这袖口也要扯紧,弄得平整些,这样拿出来的时候才不会皱。”
    她坐在沙发上给阿敏示范,手巧的把一件一件衣服迭得十分漂亮。
    门外的影子,驻足。
    阿敏感受有目光一直看着她们,她往门口瞅了一眼,“先生?”
    孙姨听到小湛回来了,把手上的衣服放在膝盖上,抬头看她。
    森冷的人影走进来。
    他一直盯着孙姨,?从进来后一直沉沉的不说话,脸色极深。
    孙姨扶着沙发站起来,“小湛,怎么了?”
    徐宴湛敛起戾气,极力忍着爆发的情绪,“阿敏,你先回房间吧,我跟孙姨说点事。”
    阿敏看看先生,又看看孙姨。
    孙姨给她一个没事的眼神,摆摆手让她先回房间。
    人走了好一会儿,他还站在客厅中间不动。
    孙姨走过去,“怎么了,小湛?发生什么事了?”
    徐宴湛挽唇,“孙姨,我又梦到阿楠了。”
    孙姨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背,“你-又做梦了?”她拉着小湛的手往餐桌,“吃饭了没?我去给你煮碗面条。”
    徐宴湛不为所动,两个人的手拉扯在半空中。
    他抬起眼眸,“不是梦到她了,是记起她了。”
    孙姨送开他的手,医生不是说了,只要一辈子都吃药,想起来的可能性很小。她慢慢转身,看着他的脸。
    徐宴湛一直在注视着她。
    孙姨:“什么想起来了?小湛,你...你是不是最近没好好吃药?”
    徐宴湛冷漠的反问她:“我得了什么病,需要每天吃药?”
    孙姨:“你-”
    她刚话音刚说出,轰地一声,沙发被一股大力踹开,沙发脚跟地板重重地摩擦,发出沉闷地“吱啦-”声。
    再说话,他阴鸷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当我是傻子是吗?”
    他退后一步,“孙姨,我不是你重新带到大的吗?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告诉我,为什么?”
    他再也克制不住戾气,歇斯底里的吼道:“到底为什么?”
    终于还是到了这天,她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含着泪,“告诉你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他疲惫地说。
    孙姨沉甸甸地看着他,这些话,她藏了快十年,再也藏不住了,“十八岁那年,你高考失利,你爸爸为了你的前途考虑,把你送到安南省一处贫穷偏远的村庄当知青。在那儿下乡几年,回到京都可以谋个官职,再一步步往上高升。有了下乡的经历,你以后入仕途就不会被说三道四。”
    “你在那儿遇到了阿楠,她是那儿的人。”
    徐宴湛眼眸刹那间变得有些晦暗,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他以前听孙姨提起他以前失忆的事情,他就在想,他是不是在某处遇到了一个人,看不清她的脸,却在梦里追逐了无数次。
    “我们为什么会分开?”,他静静地听她说完他们俩经历的一切,闷闷的嗓音问道。
    孙姨沉默了下,这个答案还是等阿楠亲自告诉他吧。
    “这个答案只有阿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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