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吵着皇帝,一寝殿的烛台融去了大半也没有再添上,一夜过去逢上破晓之初,房内的视线本该是最弱的时候,可献漓才醒就被莫名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
    他的视线寻着光源而去,在床榻边的一个台座上看见了白月光。那白月光的光芒异常,亮得虚幻、亮得骇人,亮得几近叫人无法直视,其一抹洁白中看不见一丝杂污,但就是这般地极致才更叫人不安。
    献漓强耐着双眼的不适直盯着白月光,越看心中就越不祥,忽地一些记忆略过了他脑中,惹得他一吓失去了思考,抓起白月光就朝地上猛地一摔。清脆的声响随着白月光的破碎涌出,而碎了一地的白月光竟在数秒后化作燃尽的尘灰,在空气中消散而去。
    这一幕证实了献漓的惧怕与惶恐,他在屋内大吼:「祈欢!」
    守在门外的祈欢被震天的吼声惊醒,推开门还绊了一跤,直接跪在地上,「是!陛下,小的在这。」
    同在门外的槐东见了献漓的表情,直觉是出大事了。
    「这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人带进凝玥宫的?」献漓指着地上早已不见踪影的白月光,伸出的手还隐隐颤抖着。
    祈欢抬头看向献漓所指的地方,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实在是一头雾水,「陛、陛下,您要问的是什么东西?地上什么都没有啊。」
    献漓的声音十分阴冷,足以可见他非常生气,「那个像月亮一样发光的东西,从前搁在皇后的床边。」
    龙顏大怒,祈欢被吓得不轻,只敢磕着头回话:「您、您是说白月光吗?那、那是大皇子从宫外带回来给皇后娘娘的礼物,前些天才刚送到凝玥??」
    「大皇子?」得知了白月光的来源,献漓更加火大了,他又是扬声怒吼:「槐东,去把献允柱给朕抓过来,现在!」
    白月光一碎,失魂的献允柱忽地清醒,可一颗脑袋昏沉笨重,身子亦是疲乏不堪,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他都还没能缓过来,适水堂外就是一阵骚动。
    槐东领着侍卫直闯寝殿,见了献允柱也没说半句,便直接命人将他抓起来,即刻带往凝玥宫。宫道上一见大皇子那是人人行礼,可神情间却也参着眾多议论,毕竟皇子被护卫抓着游街的景象并不常见。
    打自适水堂起,虽说整件事献允柱都是稀里糊涂地,但也不多反抗,他总是要和槐东讲理的,「槐东,这是怎么回事?本皇子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就直说,这样抓着本皇子满宫绕,岂非难看。」
    「大皇子,无论您做了什么,臣都不该多言,而您也不必向臣解释。有什么话,还是请大皇子亲自同陛下说吧。」
    一行人不过驻足凝玥宫寝殿门口,就不得不感受着献漓无止尽的愤怒和威吓。其中就以献允柱最不明所以了,论是献漓为什么要抓他,又为什么是来这凝玥宫,他一点头绪都没有,而此刻踏进寝殿,他再见到虞克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那是更加惊慌了。
    「母后!」献允柱匆匆奔向床榻边,不想却被献漓出手拦下。
    献漓冷冷地看着献允柱,命令着:「跪下。」
    「父皇??」
    半秒的时间都不愿意多给献允柱,献漓大手一甩,狠狠赏了献允柱一记耳光。这突如其来的巴掌力道之大,献允柱一吓便摔在地上,正好给跪下了。
    献允柱愣着,「父??皇?」
    槐东也是吓了一跳,赶忙出声提了醒:「陛下!」
    知道自己失控了,献漓撇开头,避开献允柱的视线,「那个白月光是哪里来的?」
    「什、什么白月光?儿臣不知道。」
    「祈欢说你前些天从宫外带了颗名为白月光的宝石进来,而且还送进了凝玥宫给皇后当礼物??」种种情事的懊恼反覆衝击着献漓,那捺不住的怒意又不自觉地全都泼向了献允柱。他瞪着献允柱,大声斥责:「自那日起皇后身染重病,所有的精气神都为之消耗,就只因为你送来了那颗白月光!」
    献允柱也激动得大声反驳:「不是这样的!儿臣不知道什么白月光,更从来没有要危害母后的性命!」
    「你这个孽子,给朕滚回去万光殿,就跪在殿前反省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起来!」献漓不给献允柱解释的机会,即便得了解释,他也不愿意听,「槐东,送大皇子去万光殿,由你盯着他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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