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灿一踏进城内,日安突然天降大雨。
    雨势之大,彷彿要冲净能见的所有污秽与不安,可即便穿着一身素白处在大雨之中,玨灿仍是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尊贵与不凡,再加上其身后又领着庞大的队伍入城,那副显尽能力、凌驾一切的模样,映入百姓的眼里简直就是天神降世。
    天选之子愿意归来,必是苍天有所垂怜,宛如在绝望中掘出一线生机,百姓们激动得纷纷跪地膜拜,为着迎接玨灿,也为着玨灿的前程铺好了去路。只是荒诞景象也不仅如此,原本奄奄一息的人们果真由着雨水的洗涤除去了病态,更弔诡的是瘟疫严重难挽,本在分秒之间是死者无数,自玨灿出现的那一刻起,竟不再见有人因病重死去。
    虞克善偕着献漓缩在屋簷下躲雨兼偷看,免得放眼望去一票人全跪了,就他们两个膝盖硬跪不下显得惹眼。玨灿不愧是得以继位的燕真王,出身皇室的贵气披在身上甩不掉,举手投足皆说明着他与旁人的不同,难以看穿的城府只怕也是不同。
    只是比起玨灿,更吸引虞克善目光的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
    与玨灿太过刻意的洁净素白相反,女子一身黑如墨的纱衣,脸上亦是半张黑纱掩面,只露出了一对眼睛,可仅单单这一双眼睛,就像是要把这天下吞没似地深邃。她行进间的步伐轻盈,举止亦是十分优雅,不过浑身上下一股毫不输给玨灿的气息,总叫人几分忌惮。
    拉拉身旁的献漓,虞克善小声问着:「那个女人就是月皇后吧?」
    「蚀月,自宫外入,既非大家之女亦非名门之后,简言之就是家世门第不详。传闻其女花容月貌,与燕真王在麓山相识相恋,深得燕真王喜爱,故返朝后立为皇后;也有一说是燕真王离宫时曾落难于犺山,得此女出手相救,而后又得她多次相助,为得其助力便迎入宫中,册立为后。」献漓说了个遍,反问:「薛太傅给你说的是哪一种?」
    「第三种。」虞克善清清喉咙,说上:「蚀月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摄魂师,她若无意,苍生安好,她若有心,天下尽在囊中。燕真王之所以能灭延庆、弒主君杀手足,都是因为得了蚀月的缘故。」
    「灭延庆、弒主君杀手足?」献漓听了可傻了,一脸的不可置信,「薛太傅说话这么重的吗?」
    「我说了是薛太傅给我说了的嘛。」虞克善鄙视地瞥了献漓一眼,随后又盯着蚀月不放,「蚀月的事我听子宵给我说了一些,燕真王的事是我自己想的,合不合理的,也八九不离十了吧。」
    「又是子宵??」献漓的头真的是痛得厉害,叹了口气都显得没力了,「我实在是太天真了,怎么会相信子宵那张嘴。自听他说拾光奩很安全时,我就该有所防备的。」
    「你等着看吧,延庆王和太子现在还没死,可玨灿和蚀月马上就要进宫了。」虞克善也没转头,又问了一句:「你记得玨灿是什么时候继位的吧。」
    「十日后。延庆三十一年八月二十五日,延庆王与太子玨玟双双离世,玨灿得重臣拥戴上位,改年号为燕真。」
    「你知道玨灿为什么还得等上十日吗?他离宫多时,手里既没有人脉也没有实权,可延庆王和太子一离世,他却反而得到了重臣的拥戴??」虞克善稍停,一眼神暗示着。
    献漓蹙眉,替她把没说的给说了,「你想说是重臣害怕蚀月的缘故?」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纵然明白虞克善的推测皆有道理,但不管当朝与否,政治斗争都是最危险也是最难的事,倘若又扯上了摄魂师,事情就更加复杂了,一不注意便会伤及性命。献漓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虞克善捲入其中,脸色很是担忧,「善,你听我说??」
    瞧虞克善才没在听呢,眼看玨灿一行人就要出城了,她随手抄了一旁摊上的伞,拖着献漓就想跑起来。
    献漓一怔,反将人给拉住,「去哪里?」
    虞克善可急了,原地踩着脚步也没停下来,「进宫啊!子宵说那拾光奩是蚀月的东西,只要见了蚀月叫拾光奩起了作用,说不定我们就能回昼都了。」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都没听你说啊?」
    「我一提拾光奩你就气得要死,又不喜欢我和那些东西搅和,要紧的事自然得在要紧的时候再说了。」虞克善的脚步踩得更勤了,催促着:「快啊!我们得混着人群跟着进宫,要不跟丢了玨灿,那宫里这么大,要再找人就难了。」
    话都这么说了,献漓还能不答应嘛。他跟是跟着虞克善走了,可也就是气得咒骂:「这个子宵,看我回了昼都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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