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上官正在别墅做着打扫工作的时候,本该在外面风流快活的汉斯突然提早返家,把正在主卧室浴厕手洗贴身衣物的上官给拉出来,气势汹汹地质问她:「说,你是不是和大嫂一样都把我当成孩子看待了?」
    上官拿着汉斯的贴身衣物笑着说:「或许吧!都那么大了还会尿床呢!」
    汉斯看见自己的内裤被一个女人拿到面前晃来晃去的,忍不住脸色胀红,顺手把内裤抢回来,丢到另外一边去,结巴地辩解:「我…我才没有尿床……你胡说,那不是尿床……」看见上官脸上曖昧的笑容他也说不下去,乾脆闭嘴。
    上官转头看看墙上的掛鐘显示才早上十点,汉斯习惯下午出去后通常到中午才会回来,今天确实是比较早了,一回来就问大嫂,搞得她满头黑线,大嫂是谁啊?他在外面见到传说中的大嫂了吗?他的大嫂还真是有够神秘啊!来这里好几个礼拜都没有见过,倒是薪水都很准时入帐,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你要洗澡?还是要睡觉呢?」上官还是尽她职责询问。
    汉斯给她的回应却是把她拉到楼下客厅的附设酒吧,拿出许多酒就开始喝酒,上官一看那些酒,哎呀,都是要价上万元以上,甚至几十万、几百万的名酒,结果给这个酒鬼汉斯当水喝也未免太糟蹋了吧?这就是有钱人的任性吗?
    「喝啊!你为什么不喝?嫌酒不好喝吗?」汉斯不满地拍拍桌子。
    「我哪敢啊?这些都是名酒。」上官只好顺从地喝了一杯汉斯倒的酒,她突然想到音讯全无的由贵,舒说他也打听不到由贵的消息,她想由贵或许是真的同意放弃这段感情了吧?然后回去c城和未婚妻成家立业,想到这里便觉得心痛到难以呼吸,马上举杯乾了一杯酒,接着又想这样也好吧!在彼此情根尚未深种以前就结束这段于伦理道德不容的情感,对彼此来说都是好事吧!各自的人生重新归位,虽然会有伤害,至少没有伤害到他们以外的人,就让时间来治癒情伤,久了就结疤,然后慢慢忘记彼此,她想银杏的季节是真的结束了。
    「喂,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喝酒和玩女人吗?」
    上官在内心吐槽因为你有酒精成癮和性爱成癮,你不知道吗?
    「因为我想让大嫂在乎我、关心我,结果我得到的是什么?大嫂根本不关心我的死活,她的眼里只有大哥,她只把我当孩子,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上官点点头,不失礼貌地微笑回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叔嫂恋吗?
    汉斯一手撑头,一手将酒杯举高,对着华美復古的灯饰轻轻摇晃酒液,思绪有些飘远,「小时候父亲就告诉我和大哥,将来我们其中一个人会跟一位教授的千金结婚,那位教授因为工作的缘故,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c城,而我和大哥第一次见到大嫂是在她16岁生日的时候,父亲运用人脉帮忙操办体面的生日派对,也邀请许多重量级贵宾蒞临祝贺,那天最耀眼的明星非大嫂莫属,她先是在布幕的遮掩下一连演奏几首经典钢琴名曲,等到乐音停止,布幕掀开,就看见温柔贤慧又魅力动人的大嫂挽着她父亲的手臂出现,然后专心聆听她父亲的谈话,我还记得大嫂当时穿了一套jennypackham白色的晚礼服,飘逸轻盈的裙襬衬托出大嫂的优雅气质,再搭配大嫂大波浪的棕色捲发,还有浓淡相宜的唇色,举手投足就是仙女,令人移不开视线,我当时就觉得大嫂和穿着tomford晚宴装的大哥站在一起真的是郎才女貌,他们不在一起真的太没天理。」
    上官也是一手撑头,一边想一个小屁孩居然对衣服的品牌这么有概念?
    「虽然大嫂的将来的夫婿是要在我和大哥之间选一个,但我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大哥,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大哥身上,我不难过,所以我是心甘情愿叫她大嫂的,我也祝福她和大哥将来能有好的结果,后来教授就比较常留在c城,大嫂也时常出入我们家,父亲和教授都盼着他们在大哥毕业后能结婚,可是因为我出了一点事,大哥又为了躲避婚事,不告而别地跑到欧洲进修,父亲和教授都气炸了,立刻安排大嫂后脚追上大哥,也跟着到欧洲,再之后父亲用生病的理由把大哥骗回来结婚,大哥知道被骗后就把大嫂丢在机场,一个人飞到h城,我知道大嫂一定会很伤心难过,我想安慰她,所以我去教授家里找她,抱着大嫂安慰说大哥不要你,我要你,大嫂听了却笑了,笑着摸我头的说我只是个孩子,以后就会懂了,我很生气,什么叫做我只是个孩子,我已经是大人了,为什么要小看我?很生气的我还跑去h城和大哥打一架为她出气,然后跑出去喝酒、玩女人,大嫂刚开始知道时很担心,但是后来似乎就越来越不在意,她的心里只有工作和大哥,即使大哥不爱她,她也还是愿意陪在大哥的身边,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想说大哥总有一天会看到她的好,会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意,然后改变心意,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不是大哥要的女人,大哥只把她当妹妹看待,很残忍却也没有办法,我心疼大嫂的处境,可是大嫂要的不是我的怜悯和心疼,甚至爱意,她要的只有大哥,大嫂这么痴情、这么委屈看得我心里好难受,我想不通为什么大哥不爱她?」
    上官一听,唉呦,误会啦!原来是小叔单恋大嫂啊!还真是苦情呦!
    「喂,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啊?你那是什么脸啊?」汉斯实在看不过去上官用那个看傻瓜一样的表情看他,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但力道不大。
    上官拍开汉斯的手,心情有些低落地说:「比起你,我才更可笑吧?第一次恋爱居然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我事后才知道他有未婚妻,也不能说他刻意隐瞒,是我没问,他也没说,而且他好像也没打算和对方结婚,后来他说他可以和对方讲清楚,他相信对方不会死缠烂打,虽然我反对他那么做,可是我心里却期望他说的是真的,我们最后可以真的在一起,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很爱他,他是能和我產生心灵共鸣的人,我们有共同的话题,和舒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是爱情,我知道,即使会伤害到他的未婚妻我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我是自私的,或许就是因为我这种自私的念头吧,没想到那个说要去和未婚妻说清楚的人居然闹失踪了?我想或许不是闹失踪吧,而是觉得玩够了,他要回去未婚妻身边,只有我一个人被当成傻瓜,还傻傻地希望他能出现,和我讲清楚说明白,告诉我他只是有事被耽搁,他的心里确实只有我一个人,你知道吗?我才是那个可笑的人啊!你是痴情,我是太过纯情,才被当成白痴。」
    本来在喝酒的汉斯一听到上官叙述自己和由贵的事情时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他以为自己酒喝多了,所以一手拿杯子,一手敲头,没想到越敲头越痛,越来越痛,怎么也止不住痛,最后痛到他大吼:「你才不是白痴!」
    上官虽然被吓到,但很快恢復淡漠的表情看汉斯,边喝酒边叨叨絮絮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还知道我比不上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那么漂亮,那么出色,喔对,和你说的大嫂一样呢,难怪你那么死心塌地,所以怎么可能有人不会爱上这么优秀的女人呢?和她相比,我就只是平凡的女人,这么平凡又不起眼的女人怎能奢望他爱上我呢?现实才不是童话故事,童话故事都是骗小孩的,我就是长不大的孩子,才会希望我和他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我们在一起就可以永远幸福又快乐,真的很蠢对吧?又蠢又自私的我,连承认爱上他都没有勇气向朋友坦承,因为我们的身分其实是与世不容的,他是老师,我是学生,即使如此,我仍爱他,像是一种致命吸引力,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沦陷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再也不愿意出来了,所以我还是想等他,等他回来,就算最后他因为压力或者玩腻了想分手也没关係,反正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爱上其他人了,我只爱他,我可以独自忍受心碎,我可以自己疗伤,就当作是我犯贱的报应吧,谁叫我下贱的夺人所爱呢,呵呵……不被爱的是第三者,那么被爱的就不是第三者吗?」
    「你才不是!」汉斯听着越听越觉得心疼,忍不住转身抱住上官。
    上官惊愕突然其来的拥抱,回神过来挣扎地想推开却推不开,在拉扯间她猛然看见汉神的眼神,莫名地,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幽深得像海洋,看似无情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包容力,让人想坠落其中,她忍不住伸手轻抚汉斯的脸,有那么一剎那,汉斯的脸和由贵的脸重叠在一起,彷彿在她眼前的人是由贵,不是汉斯,醉酒的幻像让她的心跳莫名加速,爱意氾滥,所以她没有拒绝汉斯吻过来的嘴,在四片唇瓣密切贴合的当下,她的眼角落下晶莹剔透的泪珠,最后,她的双手揽在汉斯的脖子后方,两人忘情地沉浸在相濡以沫的爱河深处。
    两人就这样边吻边顺着有精美花卉雕刻图案的弧形楼梯上楼,彼此身上的衣物像花瓣一样掉落在一路上,最后两人双双倒在主卧室的大床上,吻了一阵后汉斯才双手撑着,面色潮红,居高临下看着身下的上官,强忍慾望的豆大汗珠不断落下,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轻声询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上官同样也是面色潮红,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的眼神迷离,上扬嘴角露出的笑意不停,甚至还微起身,伸手轻轻一拨她那头有如瀑布般散开的乌黑秀发,甜腻的发香发瞬间散在凝滞的空气,然后再微微一眨眼,轻啟朱唇,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让如此诱人的动作更增添些许媚意,略带高温的双手贴在汉斯汗如雨下的俊秀脸庞,像是对待珍宝一般,将唇瓣依序贴在额头、眼睛、鼻头,最后是嘴巴,边吻边笑说:「你是酒鬼汉斯,我的老闆,呵呵……」
    「那你还愿意……?」汉斯亲吻上官放在她脸庞边的手,小心翼翼地问。
    上官微起身吻住汉斯的嘴:「不要说话,只管抱紧我,好吗?」
    她只觉得身体发冷,无尽的寒冷袭来,她突然的想要被人抱紧,想要被人需要,想要被人深爱,想要有人告诉她她不是被遗弃的,而眼前和由贵长相类似的汉斯就是她拼命想要抓住的大海中的浮木,她告诉自己他是由贵,他是自己爱着的由贵,在这孤苦无依的时刻她只想放纵自己贪欢,即使清醒过后会后悔也无所谓。
    面对温柔的上官,汉斯再也关不住内心疯狂嘶吼的野兽,巨兽出闸,在寧静的午后时刻,两具不着寸缕肉体紧紧贴合在纯白色的大床上,随着满溢的慾望亲密交缠、滚动。
    汉斯对待上官不像那些熟悉男欢女爱的欢场女子,又或者是那些和异性有丰富交往经验的偶像明星,只是纯粹逢场作戏的发洩身体慾望,不带任何私人情感,尤其是当汉斯意外发现上官是初体验以后变得更加心疼和怜惜偎进他怀里的女人,本来粗鲁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再放轻,变得优雅,像一阵春风抚过,让痛苦拧紧柳眉的上官慢慢适应他带来的节奏,你进我退,我退你进,随之在相同的频率上,酣畅淋漓地跳一场火辣又曼妙的黏巴达贴舞。
    在舞曲中的高潮来临之前汉斯用他强而有力的臂膀抱住意识早已涣散的上官,湿热的唇瓣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小燏,我是亚斯,我爱你!」
    两人共同浸淫在一阵午后急骤雨里许久,阳光才在大片乌云后露脸,柔和的光线慢条斯理地抚平躁动不安的灵魂,为两人劳动一个上午的身体带来深沉的睡意,尚未入眠的汉斯已经酒醒大半,伸手将被丢在一旁的蚕丝被拉上,盖在上官细緻圆滑的肩头,他拭去她脸上的闪着光芒的汗珠,再轻轻吻了一口她那令人垂涎欲滴的朱唇,然后搂进怀里,鼻息间都是上官的发香和体香,令他有些恍惚,他不禁去想等她醒来以后她会后悔吗?她会接受他对她的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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