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重锦便是是昨日那员青年小将,沉声答道:“程指挥使已经安排医师救治伤员,受了轻伤的弟兄们现下都已无碍,只有几个重伤的兄弟还不能起身。”
    他顿了顿,继续道:“郎千户昨天便走了,他走之前托我向您致谢。”
    顾言蹊道:“如此小事,不足挂齿。郎千户既然将你们交给我,这些天就辛苦尔等随我行事了。”
    井重锦应了一声,继续默默跟在他身后。
    顾言蹊很快见到了越城卫指挥使程易。
    按理说驻扎在越城这种边境的应当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但程易身形臃肿,神情畏缩,半点都不像上过战场的样子。
    顾言蹊思索一会,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越城这地方即非军事要地,又贫瘠偏僻,蛮族就是打下越城,抢来的粮食恐怕还不够回程吃的,再加上这里处于深山之中,道路崎岖险峻,更是不能作为进攻中原的立足点。
    如此食之无味的地方,怨不得越城卫指挥使会是这么一副没打过仗的模样。
    双方各自见礼,程易便急切的问道:“程某听闻顾公子是神武大将军麾下,不知此来越城有何要事是沉鹿关还要援兵”
    “顾某此来确实是带着军令,但并非讨要援兵。”顾言蹊道,“指挥使非但不必派出援军,反而要坚守越城。”
    他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捧着奉上。
    “顾某带来了大将军密信,个中详情您一看便知。”
    仲文琢眼眸闪动,脸上浮现出诧异之色,他上前一步似是要说什么,却迅速被一旁的井重锦拉住了。
    面色复杂的看了眼井重锦,再看看顾言蹊,仲文琢总算是憋住了心头的话,给了顾言蹊面子。
    程易没有注意两个小将的动作,他接过书信,先是查看了上面的印章,才打开信件细细读来。
    只不过越读,他脸上的疑窦越深,等到一封信读完,他竟已然满头大汗,眼中具是惶恐。
    “顾公子,大将军这信中这信中是什么意思”
    顾言蹊一双凤眸盯着他:“程指挥使不必问其中深意,您只需照做便可。”
    程易擦了擦额上汗珠,又将信件拿出来读了一遍,在屋中踱步片刻,半晌又问:“这当真是神武大将军,何正戚何大将军的意思”
    顾言蹊道:“大将军印在此,还能有错”
    程易一咬牙道:“既如此,程某必会尽早准备,只是有一事”
    他朝左右看了看,顾言蹊会意,二人将身旁随侍之人挥退,等到房中别无旁人,程易才凑近低声问道。
    “大将军要越城做这些事,莫非是沉鹿关那边”
    “正是。”
    嘶
    程易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再问:“可他们怎会来越城”
    顾言蹊眸色深沉:“恕顾某不能如实相告,若程指挥使有所怀疑,顾某愿将吾弟留下,以安越城卫上下军心。”
    “哪个是你弟弟”
    “便是那个叫仲文琢的,他乃是我妻弟。”
    程易眼珠转了转,咬牙:“好就如此但您信中所说,耗费巨大,越城卫恐无法完成。”
    “此事不必担心,吾弟自会解决。”
    他不怕这个顾蹊扔下妻弟跑了,真要这么做,怕不是要被天下人嗤笑。
    顾言蹊回到屋中便叫来仲文琢,向他解释了其中事由,又从嫁妆钱里取出一部分交给对方,却没想到仲文琢的反应却很大。
    “不行。”仲文琢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留下。”
    “为何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顾言蹊奇道。
    仲文琢眼睛滴溜溜的转,半晌才琢磨出个理由:“陈管家让我跟着你,我就要把你完整的带回去。”
    “没你跟着,我也能回去。”顾言蹊打断他,继而说道,“而且我留给越城卫的任务相当艰巨,恐怕程易此人难以完成,我需要你在这里盯着他,必要时直接接手越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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