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爷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他做事有他的一套原则,其中最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对不和警察合作。即便知道他是被赵拓棠出卖,他也只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报复。
    以上两件事让摧毁赵拓棠集团的计划停滞不前。
    一向好脾气的刘兆终于忍不住大发雷霆。“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竹竿道:“从物证说,案发现场只有赵拓棠的血,现在赵拓棠已经死了。从人证说,阿镖和和尚都只能证实赵拓棠意图杀人,与其他人无关。那些人最多定个非法持有枪械和绑架。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那群人。”
    刘兆道:“一共六个能吃能喝的大男人,怎么可能说失踪就失踪?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出来的!”
    常镇远坐在沙发上,缓缓道:“活人会有,死人就难说了。”
    刘兆震惊道:“六个人都被杀了?难道那六个人是古代的死士,被杀也没有反应?如果有反应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
    常镇远沉默。他的这个推测完全是从赵拓棠心狠手辣的一贯手法出发的,就好像别墅里的那个保姆,她被证实是在火场活活烧死的。如果赵拓棠所做的一切和他想的一致,那么,他绝对不会留下这六个人当定时炸弹,危害到他接下来的计划。
    事实再一次证明,他的看法是对的。
    赵拓棠所在公司向工商局申请破产。
    由于是有限责任制公司,所以赵拓棠的遗产在支付应该承担的责任之后,仍剩下一笔为数不小的存款。赵拓棠的律师宣布遗嘱,将遗产的百分之五十赠与成云妹,另百分之五十成立峥嵘慈善基金。
    尽管知道以赵拓棠事事考虑在先的性格绝对不会留下把柄,但刘兆还是抱着侥幸地心里询问工商局他们公司账务的情况,最后得到没有发现任何漏洞的回复。
    大头听完汇报,不敢置信地问道:“那是怎么样?就这么完了?赵拓棠干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就这么点钱吧?”
    刘兆道:“从姚启隆到庄峥到赵拓棠,他们手里最值钱的并不是那些积蓄,而是线。进货的线,销货的线,这才真正的暴利!现在问题是,这条线被掌握到了谁的手里。”
    竹竿道:“大肆搜索的时候,他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火烧别墅,藏起六个嫌疑犯,那个人不简单。”
    刘兆道:“最重要的是,我们找不到那个人的蛛丝马迹。按理说,赵拓棠在关键时刻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他和赵拓棠的关系一定很铁,至少有一定的信任关系。可到现在为止,也就冒出一个成云妹符合条件。”
    大头道:“难道是成云妹?”他想起成云妹楚楚可人的面孔,摇头道,“那她也藏得太深了。”
    小鱼儿道:“以一个女人的直觉来判断,我觉得不是她。”
    刘兆道:“除非你能用直觉判断出体彩中奖号码,不然不要依靠你的直觉办案。”
    小鱼儿吐了吐舌头。
    刘兆道:“好了。打起精神来!至少赵拓棠死了,他们这个团伙在短时间内绝对不敢再出来犯案,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俗话说的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我们只要继续努力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把他们统统缉拿归案!”
    “好。”大头鼓掌。
    竹竿突然道:“牛鼻子呢?这两天怎么没怎么看到他?”
    王瑞鼓掌的手一僵。
    刘兆道:“王瑞递了辞呈,上头已经批下来了,大概还有半个月吧。所以我让他正常时间上下班。”
    小鱼儿吃惊道:“为什么啊?”
    刘兆道:“想家了。人家是年轻小伙,头一走出远门,心里头难免惦记父母。”
    小鱼儿用手肘撞了撞大头的肚子道:“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跟牛鼻子不是住一个屋檐下吗?难道没有让他感觉到父母般的关怀和温暖?你太没有同事爱了吧,还当人师父呢。”
    大头僵着脸道:“他要走,我有什么办法?”
    刘兆见常镇远打着哈欠往外走,忙道:“对了,阿镖!这里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你想去医院就去吧。顺便看看和尚的伤!”
    常镇远有口无心地应着,继续往外走。
    大头追上来,搭住他的肩膀道:“我跟你一起去。”
    “去哪里?”常镇远心里又不好的预感。
    “还能去哪里?”大头没好气道,“当然是去看和尚。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一点同志爱都没有吧?”
    常镇远拆点崴脚。
    大头道:“喂,你悠着点!我说你们师徒俩怎么都和脚过不去啊。一会儿这个受伤,一会儿那个受伤……”
    常镇远被他絮絮叨叨得头疼,上了车就用垫子捂住耳朵打瞌睡。
    “你说赵拓棠被抓住了,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大头扯着他的垫子。
    常镇远道:“庆祝什么?”
    大头道:“那关键的一枪不是你开的吗?和尚找到你这个师父真是找对人了,生命攸关的时刻,冲出来砰的一枪,太靠得住了!”
    常镇远道:“我还要写报告。”
    “你这是立功,怕什么。”大头道,“我跟你说过没,和尚醒来第一句话就问,师父怎么样了。太忒师徒情深了。”
    他越说常镇远心越烦。他道:“我要睡觉,你闭嘴。”
    大头比了两分钟,又道:“你怎么也不安慰安慰我?”
    常镇远瞪他。
    大头怅然道:“我徒弟都要走了。”
    常镇远嘀咕道:“人蠢没药医。”
    “喂,别当着他师父的面损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还健在呢。”
    常镇远彻底无语了。
    到了医院,大头说要买点水果上去。凌博今醒来之后,他就一直忙着查案,所以这些日子,凌博今一直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
    大头语重心长道:“你对和尚要好一点,别等人走了才后悔莫及。”
    常镇远不耐烦地挑着苹果,头也不回道:“这种话你对着镜子说就可以了。”
    大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常镇远买了点苹果、西瓜和葡萄,付了钱正要走,就看到大头抱着两个花篮走过来。
    “病房也要点缀点缀。”大头得意道。
    常镇远提着水果扭头就走。
    虽说上次走得很匆忙,可真进了电梯,他才发现楼层和病房号他都记得很清楚。
    大头道:“我记得好像是九楼?”
    “八楼。”常镇远肯定地反驳。
    大头感叹似的低声道:“这种事还是当师父的上心啊。”
    “……”常镇远忍无可忍道,“你真喜欢王瑞,就开口让他留下来。”
    82、“逃之”夭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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