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借住在他家的宇智波遗孤,他很佩服她的与众不同,但若说真正的情感变化,是在她带着他去火影岩那次。
    那曲悠扬的八尺,渐渐平息了他内心的焦躁,洗濯了浓浓的血腥。
    他是一个天生的忍者,甘愿作为让枝叶繁茂的养料。可是佐纪却与他截然不同。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能看清,她究竟是在想什么。
    在监视她的那段时间里,他明显感觉她对灭族的事情并不上心,偶尔还会不在自己的房间。
    大概是从佐纪第一次谎言起,两人之间便蒙上了一层隔阂。
    说起来他们并不是同类人,但都擅长说谎。他本身是沉静的黑,浑然不觉地融入夜色。而佐纪则是不黑不白的灰,无法分清她的确切界限。
    曾经佐纪对于忍者的奉献精神不屑一顾,因此他觉得他们终究会走上不同的道路。然而最后佐纪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保护佐助和他。
    他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浑身冰凉的她,然而那颗砰砰直跳的心却像是在大冬天被猛地浇了一盆冷水,表面瞬间凝结成冰。
    轻轻放下佐纪的尸体,他站起身,默默掏出了佐纪送给他的项链,曾经他不喜佩戴这样的装饰品,但此时他却将它戴在了脖子上。
    望着远处漆黑的森林,他心中渐渐回复了平静。
    他会带着它,心里怀揣着父母和佐纪临终前的爱,纵使前方是茫茫一片漆黑,也坚定不移地摸索前进。
    离开了木叶,加入了晓之后,他只觉世界终于朝他展开了它最阴暗的一面。
    快要坚持不下去之时,他就会回想起曾经的美好。
    止水和佐纪在甜品店拌嘴,而他则默默消灭着一串又一串三色丸子。
    和佐纪佐助两个人一起躺在别院的长廊,仰望漫天繁星,佐助吵着要听故事。
    正是这些美好的回忆,支撑着他不断在黑暗中前行。
    “鼬桑,不要淋雨了。”耳畔传来晓中队友鬼鲛关心的话语。
    鼬闭上眼,任凭细雨打在他身上。
    他喜欢这种淋雨的感觉,可他身上的罪孽,无论淋多少雨都洗不清。
    长期生活不规律,加上用眼过度,让他的身体越发差劲起来。但只要想到佐助,即使用药物支撑也要继续活下去。
    毕竟他还有必须完成的事情,待做完一切后,他也该与止水,佐纪,还有父母汇合了吧。
    “鼬桑,还真是稀奇,这人说他见过写轮眼。”一次任务中,鬼鲛拷问人质时得到了另外的情报。
    鼬没开口,而是直接开启了写轮眼,直直地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然而在探查对方记忆的过程中,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挠。
    只是在最后,隐约看到了那血红色的樱花。
    【冥界】
    宇智波止水很无奈,他发现死后的世界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这是今天的工作,辛苦了。”
    看着堆得满满一桌的文件,他叹了口气。
    真是的,就连死了都不让他安心吗?
    不,根据冥界首领阎魔大人的说法,他目前是冥界的黑户,为了能在冥界继续生存下去,他必须听从她的命令。然而即使不算彻底死亡,他也不能贸然返回人间。
    所以他变成为了免费劳动力,帮着判官处理一些无关紧要却格外繁琐的文件。
    也许是旁观者清,他明显感觉到了阎魔大人对判官的情感。
    听孟婆说,他们曾是一对夫妻,只是冥界在多年前发生了一场巨变,很多人失去了记忆,比如三途川旁的夺衣婆,由于失忆光荣下岗。
    判官也是失忆大队中的一员,可他个性似乎没怎么变。仍如从前那般清冷,执着,刻板。
    而阎魔从不提及过往,只希望他自己能够回忆起来。
    一个不说,一个不想,就这么蹉跎了不知多少个岁月。
    其实止水觉得这样并不是最坏的境地。
    如果有一天他终于回到了人间,却发现一切物是人非,比如火影换了好几任,清奈嫁作人妇,佐助生儿育女……人间世界再也没有他存在的意义,那才是最难过的情况。
    在帮助判官整理生死簿时,他间接了解到了人间世界的情况。
    比如三代火影来冥界报道了,死亡原因是被自己的学生大蛇丸杀害。
    比如猿飞阿斯玛也来报道了,死亡原因是被叛忍飞段杀害。
    ……
    他自然是不能见到他们,即使他们有些会来阎魔大殿报道,接受她的审判,但那时饮下孟婆汤的他们早已不记得他。
    每当做这些工作的时候,他总是期望着自己不要看到熟悉的名字,不要看见熟悉的人,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他日复一日地做着繁杂工作,直到有一天,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抹久违的身影。
    “好久不见。”
    他抬眼,有些惊喜地看向眼前的女生。
    她仍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样,黑色的长发披至肩头,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沉静,嘴脸带着淡淡的微笑。
    “好久不见。”止水轻笑一声。
    她似乎并没有怎么变,可他却觉得已经过了好久。
    “怎么现在是你在做这些工作?判官呢?”她疑惑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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