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起棋醒来时眼角还很湿,睫毛黏在下眼睑,用手扒起眼皮,湿得结成缕。
    深呼出一口气,心口仍是闷得发慌,她拉开领口,用手扇了扇脸。
    地暖勤勤恳恳工作,徐徐向上传送着热气。
    窗户特意留下了窄窄的口子,用作通风,但不大管用。
    她走到阳台门前,手刚碰到遮光帘一角,在这时听到轻微的响动,窸窸窣窣。
    什么东西。
    路起棋摸到门把,还没用力,猛地被带得向下。
    玻璃木门扇出风,带着室外爽快的低温,掀起帘布,吹在面上。她有些呆滞地看向门框外,来人长着一张刚在梦中告别的脸。
    她晕晕乎乎地感慨:这次最逼真,要不再回去睡吧。
    下一秒,路起棋身体忽地一轻,后背贴上硬物,锁舌咔哒一声回弹。
    上臂被钳住,宽大的手掌捞着大腿,揉压唾手可得的臀肉,腿间挤进一副散着热意的身体,她整个人悬空被抵在门上。
    一连串动作后没有停顿片刻,廖希眸色深沉,歪头压上来,不容抗拒的姿态,舌尖探进反应不及而微张的唇瓣。
    路起棋被迫仰起头,瘦弱的身体不自觉地发起抖,窄热的口腔几乎被塞满,肆虐的舌头舔过齿龈,湿滑的黏膜,搅着口水亲得啧啧作响。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 o1 8a g. com
    廖希亲得凶狠,就那么点地方,被反复舔来舔去,被舌面摩挲得都发烫,好几次压在她的舌根几乎要舔到喉头。
    她像置身密不透风的暴雨,在空气稀薄的环境下艰难呼吸,缺氧到一定程度,出现短暂的耳鸣。
    一侧肩带掉下来,落到胳膊,裙摆早在一开始就不端庄地卷向腰间,露出白腻的腿根,露出内裤侧边脆弱的蝴蝶结。
    陷在掌中的半边臀瓣早被揉得熟透,挤出指缝的软肉,呈出水蜜桃一般的粉红。
    拉链滑动的声音,炙人的性器弹出来,急不可耐,隔着仅剩的薄布料抵进花唇间,小幅度地撞击。
    路起棋全身抗拒地挣扎起来,一张嘴巴被堵得严实,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语气词。
    手腕被抓住往上,路起棋抬腿去踢他膝盖,狠心收紧下颌——
    他们接吻过无数次,廖希怎么会看不出她想干什么。短暂分开的唇间牵出细丝,下面同时拨开腿缝的内裤边,意图再明显不过。
    路起棋终于忍无可忍。
    少女开口时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声音小,也显得没什么气势,病怏怏的,说出的内容却不留情。
    “做吧,打个分手炮。”
    她眨眨眼,将泪意憋下去,再对上廖希的目光。
    ——路起棋突然觉得路彤的转学提议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然后我们再也别见嗯唔”
    廖希像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不管是压着她后脑勺还是亲人的力度都像要生吃一般,把后面的内容堵回去。
    她故技重施地咬下去,原以为会被躲开,却扎扎实实地咬到肉,咬出血,齿间破开血肉的触感令人心惊作呕,对方仍是一动不动。
    铁锈味在口中散开,廖希反倒是还把淌血的舌尖往前递,任她下口的意思。
    路起棋蹙眉,两人隔着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地对视,长长的睫毛要迭到一起。
    他眼底流动着无法轻易满足的欲色,更多是路起棋看不懂的东西,像潜藏在深海的暗礁,看得她心酸心悸。
    脑后的手掌滑到腰,再收紧胳膊,他一语不发,把怀中那具温软纤细的身子按向胸口,勒得人快喘不过气。
    过一会儿,廖希才松开手,目光掠过她唇上残留的血渍,勾了勾唇角。
    “好了。”
    他伸手,动作不经意又耐心,把移位的裙子部位一一整理好,坦然自若的样子像专程来打理她的衣装,
    “说说看,为什么突然要分手。”
    “我…是我的问题。”
    算是暂时脱离危机,听见他的话,路起棋吐出一口气,先认领责任,三步并作两步坐到床边,垂下眼睛,
    “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谈恋爱。”
    半真半假,她好似进入贤者时间一样在剖析肝胆——得亏多数的感性在梦里发挥完毕。
    路起棋想的是,总比说“我怕以后没了你活不下去”要体面一些。
    “满打满算交往才不到半年,分开虽然会伤心一段时间……就当是及时止损。”
    光在学校里,早恋的同龄人情侣们分分合合,已经见怪不怪,他俩也没有什么特别。
    “不想说不合适,至少和你在一起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我都感到幸福…但除此之外的一小部分,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不知道怎么摆脱这种情绪。
    “你最近有很多事要忙,不好意思说,每次分开我都很焦虑不安,已经到不正常的程度。”
    咨询师有次问她,在恋人身边,是否让她感受到,因家庭破裂造成的情感缺失被填补。
    路起棋说:不是。
    她自然不能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超自然现象全盘托出,只能基于原着进行改编重构,把痛苦归咎于父母离异,再有了各自的家庭。
    比起缺失的部分填补,她看廖希,更像是尝过失去的滋味后,战战兢兢地过日子,生怕自己剩下为数不多的东西被夺走。
    “但你又不是我的私人财产。”
    “上次在首都,感觉难受得快死了的时候,你正好出现,登场及时得好像英雄。我因此就产生不合理的需求和期待,期待你每次都能看透我的想法,接住我。”
    路起棋原本把自己当是溺水的人,捡到廖希这根浮木,不断地向其发出求救讯号,才发现天呐,她好像变成水鬼。
    她也不能指望别人永远来打捞自己吧。
    “你跟我在一起,肯定也是觉得一些时刻的我可爱,而不是想看到我被情绪折磨得像个怨妇。”
    路起棋后知后觉这话说得意外的白莲味十足,暗自握拳,准备再接再厉。
    “我知道,你不同意的话,就像今天你能来这里,我什么办法都没有,威胁撒泼都没用。
    “廖希,我想我们好聚好散的。”
    真可惜。
    说到最后,她不免伤心。
    路起棋揉揉眼睛,千百条讨厌这个世界的理由后又增添一行: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相遇,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也不会生病,自己有底气去牵他的手,要美美谈恋爱到变老变丑。
    她设想过他的反应,会冷笑,嘲讽她自私和自以为是,气得摔门而去。
    而廖希只是说:“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平淡地接收。
    路起棋还来不及伤怀,就见廖希跨了两步向自己走来,屈膝压在她腿边的棉被,俯身靠近她。
    他本身长得高,这个姿势则让压迫感成倍地增加。
    灯光投下成片的阴影,在身上牢牢拢着,路起棋进退两难,手肘支撑着上半身艰难后仰,听见他说——
    “私有财产?你能这么想,我高兴还来不及。”
    廖希慢慢悠悠帮她拂开脸上的碎发,轻佻得像在调情,而语气里一丝玩笑的意味也没有,
    “让你觉得难过,是因为我废物,别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见路起棋瞪大眼睛地看他,又安抚一般,搭着她的肩膀,贴了贴额头,
    “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们离那些讨厌的人远一点,如果你愿意,就去只有我们俩的地方生活。
    “离不开正好,正合我意,我巴不得被你拴在身上,反正没你的地方我都不想去,我们不用再分开,不会再分开。”
    胳膊肘彻底支撑不住身体,路起棋倒在床上,双手像投降一般,手心摊开向上举起。
    这下彻底无处可逃。
    她喃喃道:“…你在说什么啊廖希。”
    廖希一手撑在她头侧,
    “说得不够明白吗?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放手的。”
    毫无回转余地,拒绝的意思。
    路起棋忍不住说:“我想了很久的,廖希,你能不能认真考…好硬啊这种时候别了吧。”
    他身下有坚硬的东西一直硌她,比平时更难忍受的不适感,路起棋忍不住扭了扭身子,被顶得更不舒服。
    廖希却好像被提醒了,轻啊了一声,一手向下,在两人紧贴的腿间,从兜里拿出她说那个东西。
    他语气不咸不淡,说出的话却再惊悚不过,
    “你非要分开,不如让我去死。”
    路起棋耳边传来陌生的,意味不明的咔哒声。
    她脸上的困惑过于明显,廖希好心给她讲解:“上膛。”
    哒。又一声。
    “保险。”
    听到这里怎么还会不懂。
    她的声音因恐惧颤抖起来,宛如惊弓之鸟,
    “不是…我不要!”
    廖希捏着枪口,把那柄通体纯黑,朴实无华的手枪,强行塞进她手里,
    “对准了,扣板机就行…最好别乱动,小心走火。”
    路起棋一下止住抗拒的动作,不敢再动,睁得圆圆的杏眼黑白分明,迅速蓄起一圈无措的水汽,像是搞不懂事件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廖希,廖希…”
    她叫得小心翼翼,求饶一般地喊他。
    没得到回应。
    终于,交杂着害怕委屈生气的复杂情绪如数涌上来,路起棋在重压之下彻底崩溃,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张着嘴嚎啕大哭。
    “去…求你了,你不能这样。”
    她边哭边下意识想说去死,又发现时机不对,改口差点咬到舌头。混着眼泪鼻涕,咽进过多的空气,哭到这时甚至开始打嗝。
    “嘘——乖,不要怕,不要哭。”
    罪魁祸首抹去她眼下的湿润,脸凑上来,亲掉新的眼泪。
    路起棋看到廖希的面上,因为沾到泪水,有一块是亮晶晶的。
    他的嘴唇贴着她的皮肤,缓缓移动,说话时呼出的气流,仿佛要把人灼伤,平静里流露出绝望。
    “是我求你,别拒绝我,别离开我了。”
    他的语气,他的神情,在此时奇异地与梦中那双痛苦炽热的眼睛重合。
    ——“别他妈再不要我了。”
    他说。
    ————
    还是先不预计了,两人鸡同鸭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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