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窗外看着惟人走进一间教室在角落的座位坐下,他看起来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不是因为他穿着私服,而是因为他比我们的年纪都大许多,有种大学生跑错地方的感觉。
    没过多久刚才被我恶作剧的女同学也了过来,她拿着再次泡好的加糖巧克力奶茶,放到惟人的桌子上后,又退了出来。我突然觉得惟人的日子过得也太爽了吧?
    我有些无聊,就在半空中打瞌睡,直听到下课鐘响,才突然惊醒,还差点撞上一棵椰子树。
    「好险。」我看着近在眼前的大王椰子,如果撞上去的话,可是会发出不小的声响。
    「我有事先走。」惟人走出教室,冷着脸向他的属下们说一句话,也不多交代什么,转身就走了。临走前状似无意的瞄了一眼椰子树,不过我知道他在看我。
    好几个人随着他们老大的视线抬头看,虽然除了我身旁这排随风摇曳的椰子树外,他们只看得到蓝天白云,但是突然有这么多人朝我的方向看过来,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惟人独自一人走到停车场,牵出自己的机车。通常学校的停车场只有教职员才可以停车,我不知道是新井高校的停车场对学生开放使用,还是只有对惟人开放。
    「跟上。」惟人骑上机车时自言自语般的唸了一句,他周围没有任何人,所以应该是对我说话。
    惟人骑着车疾速离开新井高校,我有些不高兴的从空中跟着他,因为我很讨厌汽机车排放废气的味道,但是离得太远又怕跟丢。
    惟人带着我到东京南区的一间包厢式的咖啡厅里面,离清水高校不近,离新井高校和西取大学更远,而且没有千代区那么热闹,比较不用担心我们被看见。
    我观察了一圈,趁没人注意这里时迅速的落在惟人旁边。脚一落地后,随风飞的头发也落了下来,我用手指梳理一下。
    「你的经纪人和公关知道你来找我吗?」惟人走进玻璃自动门时,转头问我一句。
    「经纪人和公关?噗!你在说流和凉太?」我愣了一下,随即了然的笑了出来。
    「他们两个不就那种形象?」惟人淡淡的回我一句。
    我们随着服务生的带领,走进其中一个包厢,俩人各自在一边沙发面对面坐下。
    我们一看到服务生放在我们面前的menu,不约而同的认真研究起来,然后我们又不约而同的点了热巧克力和黑森林巧克力蛋糕,只是惟人还多点了一大堆洋菓子,这个人真爱甜食。
    「你吃那么多啊?」我忍不住问惟人。
    「要你管。」惟人冷冷的回应,似乎不太高兴被这么问。
    「谁想管你啊。」我白他一眼。「我来是想问你知道多少关于我们的事情?」
    「你这样问我,代表你知道得不多。」惟人双手交握在桌前。
    「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隐约觉得我有同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我不高兴的说。
    「嗯…真奇怪,我也是类似的状况,知道有同伴,但是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又为什么有同伴,偏偏记忆并没有空白。」惟人双手交握于桌前。
    「所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没遇到过其他人?」我有些着急的问。
    「我知道得比你多一些。我知道我们总共有六个人。灵魂的名字各是:『冰』、『思』、『移』、『讯』和你『风』还有我『火』。我们每个人应该都有自己的任务,我不知道别人的,只记得我的好像跟黑社会有关。我知道得就这些了。」惟人后面说些什么,我已经无法专心去听了,自从我听到「思」的名字以后,两年前那个女人的身影就突然自我的记忆中涌现。
    「思!那个女人是思!」我紧握着双手,控制自己不要大叫出来。
    「什么?」惟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在我身上放暗示的女人!」我瞪着惟人,声音因为过度压抑而有些颤抖。
    惟人蹙眉。「所以你见过思?是她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看起来像什么样子?」我看着惟人,突然很好奇在他眼中我是什么样子。
    「一个女人。」惟人突然垂眸,好像面无表情,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我的胸部。
    「喂!」我不高兴的叫了一声。
    惟人收回视线,仍旧没什么表情,这个傢伙真会装!「你没有任何一点像男人,别人看你应该也是一样,只是脑袋里好像有声音在说你是男人。这是思干的?控制大脑逻辑思考,倒是像她的能力。」惟人的语气略带不悦,像是在不爽脑海里的声音。
    「应该是她。」虽然只是我的感觉,但是我就是确定是她。
    「怎么回事?」惟人问。
    「我在国二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女人,她什么也没跟我说,就突然抱住我,然后就变成这样了。」我只要回想起思就忍不住充满愤怒。
    「风,控制好你自己。」惟人突然打断我的话,视线看着窗外。「不要把树弄断了。」
    我跟着转头看出去,看到在窗外离我们最近的一棵行道树,因为在上面的旋风的关係枝叶掉了满地,不过在我看过去的瞬间,风就停了。
    「…喔。」我有些低落的回应,觉得这个人真是超没同情心的。「你叫我风?」第一次被这样称呼,感觉挺奇妙,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不是你的名字吗?」火似乎觉得我的问题有些多馀的看我一眼,低头吃第二个洋菓子;他怎么吃那么快?「你怎么会让思碰到你?你没有感觉到恶意吗?国二应该已经15岁了吧?我的力量15岁时就醒了。」
    「还有几个月才15岁。我在遇到思后一个晚上力量就醒了。」我有些鬱闷的回答。
    「所以你和思有私仇?」火微微蹙眉,好像有些困扰。
    「不知道,我完全没印象。可能吧。」我绞尽脑汁,仍旧想不起一点蛛丝马跡,但是我认同火的说法,因为我当时一看见思就引起一阵反感。
    「不过让别人以为你是男人,这也太──无聊?」火手中不停的挖着洋菓子的小叉子停了下来,思索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这种行为。
    「无聊?我都快疯了!两年前我家可是乱成一团,帮我检查身体的医生还差点搞到在精神病房开房间!一个人搬到不认识的地方,怕被人发现我的异常又不敢和人太靠近。我阿姨想把我的身分证上的性别改掉时,我连想拿东京陪葬的心都有了!」我越说情绪就越激动。
    「你当初真的毁了东京的话,我们应该两年前就会遇见了。」火不冷不热的回了这么一句话。
    他还真轻描淡写。如果我当时真的在东京颳起了超级暴风,火的能力一定会因反射防卫而引起燎原大火。要是没控制好,我们两个一起失控的话,可能整个本洲岛会都完了。
    我好像隐约有些理解魔术师说我们是疯子的意思,不过那丝理解的感觉只有一瞬间,眨个眼又不见了。「对了,你对鬼龙会的魔术师知道多少?」我想到火对黑社会比流他们有研究。
    「我也正好想问你魔术师的事情。」火的回应让我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反问,有点做贼心虚。
    「我听说你和他动过手。」火又开始动手吃第三个洋菓子,好像只是单纯的对魔术师好奇。
    「喔。比你矮一些、青玉色的眼睛、鼻子很挺,长得挺好看,身材看起来也不错──」我回想着魔术师的特徵,才刚开口没多久就看到火用他那双大大的丹凤眼瞪我。
    「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是问他的能力!」火有些气急败坏的打断我的描述。「靠,女人…」外加一句低声咒骂。
    「什么能力啊?」我有些心虚的反问,难道火知道魔术师的「任意门」?
    「你是笨蛋吗?我会问一个杀手什么能力?」火瞪着我,双手支撑在桌缘,身体向前倾一些,我有种他想扑上来掐死我的错觉。
    「对喔,他是杀手。」好像魔术师也常常提醒我这个。「欸!是我先问你问题的欸!」我抗议,有些着急的抱怨,我的好奇心一直催促着我。
    火对我翻个白眼,然后像是认命的往后靠着椅背,对我介绍魔术师:「魔术师的名字是神崎优,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国际职业杀手,精通日、中、英、法、德五国语言,『魔术师』是他在业界的称号。他加入这一行仅四、五年而已,已经有相当惊人的表现。就新人来说,他的价码还挺高的。
    「魔术师原本是单独作业,这一年才加入鬼龙会,不过据说只是雇用关係。至于『魔术师』这个称号是别人取的,因为就算他经过了海关的检查,确认身上毫无危险物品,还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凭空变出凶器来,就像变魔术一样。天晓得他怎么藏的。魔术师偏好锋利的钢刀,但从来不会留下凶器和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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