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伤口需要缝合。」魔术师只对密医说这句话,连打声招呼也没有。
    密医看了我流血的手臂一眼,挑了一下浓如毛毛虫的眉毛,然后弯身从桌子下面取出一瓶酒精和针线。「魔术师,我这里可不是小儿科。」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音量倒是不小。
    「我不是小孩子!」我不高兴的瞪密医。我记得这傢伙不是中医吗?怎么又兼外科?
    「脚没受伤还要人抱,不是小孩子吗?」密医耸耸肩,指指他前面的椅子,示意要我坐过去。
    「空,忍耐一下。」在走进去前,魔术师靠在我耳边低声说。他想要我下去。
    「我可以靠在椅子上假装我坐着。」我蹙眉看向魔术师,实在有点怕刚才的痛。
    「会影响医生下针,听话。」魔术师靠得我特别近,说话时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我觉得他好像亲了我一下,但又不确定。我有些懵的解除了飘浮的状态,落到魔术师的双臂上,左手臂上瞬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我又开始冒冷汗。
    「给他打麻醉药。」魔术师把我放到椅子上,看着密医说。
    密医再次挑眉。「就这么点小伤?」
    我狠狠的瞪这个混蛋。小伤?我在他身上割几道看看?
    lt;igt;匡啷!lt;/igt;密医身边的酒精瓶突然爆破。密医吓了一跳。魔术师责备性的看我一眼。
    我紧绷着脸对魔术师轻轻的摇头,表示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我甚至没有想要弄破它的想法过。
    「魔术师,你有必要这样吗?麻醉就麻醉…」密医碎碎念着,又弯下腰从桌子下面取出另外一瓶酒精,还有麻醉药和针筒。
    要不是我痛得要命,我一定会笑出来,密医竟然以为是魔术师做的。魔术师面无表情看我一眼,我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密医伸出肌肉满是刺青的右手把我的左手抓过去,然后非常大方把酒精倒在我的手臂上洗伤口,强烈的刺痛感痛得我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是咬紧嘴唇眼泪狂飆,冷汗直冒,右手用力的抓住手边的东西。这傢伙怎么这么粗鲁啊!
    「小子,怕痛就别混啦。」密医一脸不屑的神情看我一眼,用针筒装了麻醉药,扎在我手臂上。不过酒精消毒的刺痛感太严重,我对那针一点感觉也没有。
    很快的左手渐渐感到麻痺,我才放松了用力到僵硬的右手,这才发现我刚才抓的是魔术师的手掌,他的右手背上还有我的指甲压痕。
    「渡边,动作仔细一点。」当密医用镊子将线穿进针孔时,魔术师又突然开口。
    密医再次挑眉,看向魔术师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讶异,又垂眼看一下我们紧抓在一起的右手。「魔术师,你不会吧?」不会什么?
    我看向魔术师,他没有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密医。
    密医低头,开始手边的动作,边缝边一点也不小声的唸着。「疤痕还是免不了的,真在意就去买药擦。谁想得到杀手魔术师竟然会喜欢玩男孩子?之前那些女人又怎么回事?双性恋?嘖嘖。」
    原本看着密医在我手上穿针引线让我感觉十分彆扭,但是他后来继续唸的东西完全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让我非常的不爽。
    lt;igt;碰!lt;/igt;的一声,室内的灯管和窗户的玻璃全部爆裂开来,除了我们头上的那一盏灯以外。
    密医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有些怔愣的看看四週。「…魔术师?」呼唤的声音充满疑惑。
    我听到站在我身后的魔术师长叹一声。「空。」我猜这声是警告。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吓了一跳,真的。」我苦着一张脸说。
    「这见鬼的是怎么回事?」密医想放下手中的小镊子,站起来看看。
    「渡边,继续你的工作。」魔术师冷冷的开口。
    密医怀疑的看看我们两个,又继续缝合伤口。这次他闭紧嘴巴,一个音也没发出来。
    伤口很快就缝合好,他又给我擦药然后包上纱布和绷带。「好了,滚吧。」密医低着头收拾工具。
    「谢谢。」魔术师从口袋中取出几张纸钞给密医,看起来像是一千円,不知道几张。
    密医有些漫不经心的伸手去拿,还没拿稳,魔术师就放开了手,钞票从两人指尖下坠,密医动作俐落的弯腰抓住纸钞,但是在手指抓住纸钞的瞬间,他的视线看到了魔术师在放开指钞后摊开的手掌心。
    「渡边和也。」密医才盯着魔术师的手掌心超过一秒的时间,魔术师低沉的呼唤声就成功的让密医接下来的动作顿住,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拿着指钞盯着魔术师的手心。
    我好奇的凑过去看,魔术师的手心中放着一颗很漂亮的星光蓝宝石,正中央的白色六道星射轻而易举的就能吸引人的目光,夺走人的注意力。
    「你很小心,从来不直视我的眼睛。坐下吧。」魔术师轻拍密医的肩膀。
    密医有些恍神的坐了下来。魔术师手心一握,刚才那颗宝石又不见踪影;他真把虫洞的能力应用的跟魔术师一样,所以他家里有个地方专门放这些变魔术的小道具,随时让他拿取?
    魔术师让密医忘记我刚才力量失控的事,说是突然颳强风打破玻璃和灯管过热什么的,然后我们离开后他就会自己醒来。
    魔术师带着我回到我家后,把我直接丢到床上,然后拉了一张椅子放到床边坐下,一脸等我解释的样子。
    我以坐姿飘浮在床上,看向神情严肃的魔术师。「那个──我先接个电话?」说完我不等魔术师回应,就将口袋的手机拿出来。在我离宫原家后,流就不断的打给我,所以我在路上就把手机转成无铃无震模式。
    果然,流和凉太的未接来电竟然有上百通!凉太此时又打了一次,我赶紧按下通话键。「喂?」
    『森!野!空!你好肥的胆!』凉太的暴怒声突然衝进我的耳膜,我赶紧把手机拿远。听他乱七八糟得一通狂骂,什么混帐、畜生都出来了,平常顶多说我笨蛋,总之就是在不爽我擅自偷跑去看魔术师和火打架,又不接他们电话。
    『欸,听说你受伤了?严重不?听说你被鬼龙会的魔术师带走了?』凉太似乎发洩一顿后就平静了不少,又恢復平常无所谓的语气。
    「手臂被刀割了一道伤,好长啊!我痛死了!血流了一堆,差点昏倒…」我忍不住装可怜的哀号。
    『活该!谁让你跑去玩的?伤口处理了吧?』凉太总是先骂人。
    「缝了好几针,痛死了…」我不放弃继续可怜兮兮的争取同情。
    『哼!我不是流,跟我装可怜没有用!听你的声音明明就很有精神的样子。你跟魔术师还有绪方惟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凉太还是问到了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的问题。
    「那个──我还没通知流我没事了。」我尝试结束对话。
    『等你通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刚才已经传讯给他了。不要转移话题!』凉太好像在逼供…
    魔术师突然伸手拿走我的手机。「浅见凉太?我是魔术师。」
    『空呢?』凉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这傢伙虽然对我兇,其实挺关心我的。
    「他没事。我和他之间有点私事要处理,过几天再让他向你和宫原解释。我不会让羽鸟盯上你们,绪方那里应该也不会找你们麻烦,不用担心。」
    『让我和空说话。』凉太没有回应魔术师,声调有些冷硬。
    魔术师将手机拋还给我。
    「凉太。」『空,你被魔术师和绪方威胁了?』我才刚唤一声,凉太就打断我的话。
    「没有。」我有些无奈的说道,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有点感动。
    『他们两个要你做什么事?』凉太好像认定我被威胁了。
    「凉太,我真的没事啦!」我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好吧。你小心一点,不要别人叫你做什么就做。魔术师可不是流。』凉太大概听到我的笑声,才终于相信我没有被绑架,不过感觉还是不太相信魔术师找我有什么正经事,语气好像认定我是被拐骗的一样。
    「知道啦!我事情处理好就会去跟你们解释。帮我跟流道歉。bye!」我对凉太说。
    『你自己去跟他道歉。再见。』凉太听起来不太高兴的掛断了电话。
    「真兇,我是伤者欸。」我对着已经切断通讯得手机无奈的笑。流啊,到时候再拖着伤跟他装可怜不知道有没有用?
    「为什么你会受伤?」魔术师突然出声,低沉浑厚的质疑似乎带着不满。
    「哈?」我疑惑的看向魔术师,弄伤我的「兇器」的持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奇怪。
    「以你的力量,不可能有东西可以伤到你。为什么?」魔术师凝视着我手臂上绷带,专注到好像跟我的手有仇一样。
    「我下去前有心里准备会受到攻击,所以也早就有准备要控制力量。火可以承受我的力量,你不行。」我的嘴角上扬,有点邀功的说。
    「你疯了吗?」魔术师提高音量,青玉色的眼眸有些兇狠的瞪向我,他的态度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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