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恩?」我回头,她迅速地走过房间的各个角落还有厕所,看起来似乎有些着急。「怎么了?」
    「他在你这对不对?放心我都忍了那么多次会说早就说了!」
    「……你指的人是苍吗?」我一头雾水。
    「别装傻,他不在你这那是去哪了?午餐时间他接到一封简讯后就说他要请假一个小时,结果整个下午都没看到人,也不在你这,那是去哪了?」
    「蔚恩,他都是大人了,不用太担心的。」
    「可是──我电话连络不到他。」我点点头,拿起手机拨号给苍。
    呆愣地放下手机,他居然关机了?
    「联络不到人对吧,外头雨下得那么大,还有打雷、又找不到人你难道不会担心吗?」
    我怔了怔,半晌才想起我该做什么反应。
    「蔚恩,我是你嫂嫂。」
    「你有把自己当作我嫂嫂吗?哦,你有想过自己现在是别人的妻子、宋家的媳妇吗?」我猛然忆起在迪士尼饭店酒吧的事件。「蓝苍都上台为你演唱他最不拿手的英文歌了,你也回覆他yes了不是吗?为什么还厚脸皮待在我们家啊?」
    「那你就甘心我和蓝苍在一起成为最后结局?」我挑眉,不敢置信宋蔚恩的反应。
    难道她在前几天的饭局说的话,都是假的吗?都是在应付?
    「别给我转移话题!你不打算我哥离婚吗?」我别开视线,沉默。「那蓝苍怎么办?他难道要一直住在这个家,假装跟我有什么曖昧,然后和你谈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一辈子!」
    「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冷静的回覆,语气却比谁都坚定。
    他的一辈子,是我走不完的距离。
    「……我不是那种人,我一定会给你哥哥还有蓝苍一个交代,我在等待时机,我正在尽我所能把对所有的伤害减到最低,对于住在这个家的人、你也是。」
    「凭什么被伤的是我们家所有人?为什么我不在继续争取我的爱情?」宋蔚恩的声音顿时变得好脆弱,「我真的搞不懂这些为什么耶!我明明可以大胆地告诉我哥你们的、你们的──不管结果如何,你们至少会遭到一片挞伐,之后在社会也一定难以找到立足之地!」
    「……那为什么不这么做?」真的就仅仅因为她爱苍?如此脆弱的理由?
    「我害怕我哥受伤不行吗?如果他知道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居然和自己的爱人选择背叛,任谁都会崩溃的!况且,让事情演变成那种田地,最多也只是让你们痛苦罢了,我们不也一样要承受更多痛!」
    我轻触她的双肩,想不到天生就有这种强硬气势的女孩子,也会露出如此令人心疼的表情。
    「嫂嫂,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哥吧,然后离婚,和蓝苍去做想做的事、过想过的生活,唯一的请求,就是别再回来、也别再出现了。」我没在回话,只是轻轻地拨着她的发丝。
    想不到,眼前这个女孩居然选择了祝福。
    我不懂、真的不懂!明明对方是自己的爱的人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选择放手?如果是我一定坚决要抢回一切,怎么可能──还是这其实是场骗局?
    她都表态了,如果真的找个好理由和蔚杰谈离婚的话他应该也会答应的,赡养费这点应该也能够谈拢,最多要面对的也只是一阵子的挽留、一段时间的伤心气氛,签完证书,然后在到事务所办理后我就能离开,还是能继续和苍过生活。
    可是会有这么简单吗?
    其实,我早就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宋蔚杰这个人我根本也不瞭解。
    一个我完全摸不透底的人,也没有比起以为已经熟悉到最底,却一点也不瞭解的人可怕。
    若真的做不同的抉择,只怕会换得不同的结果。
    我无法再赌。我们的幸福早已禁不起任何赌注。
    爱,就是让对方过得比自己幸福吗?即使必须拋弃自己幸福的机会?
    而且,我不能再等了!一秒也不行!
    我的手又抚上胸口,只有我自己清楚病情的恶化还有脸上的妆必须越涂越多,我是变得多么害怕卸妆、害怕别人看见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的我!
    明明就一点痛楚也没有,但病情却在不断的从外表开始劣化,甚至会害怕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提起勇气触碰、看见──
    原来。
    夜里,黑色侵袭,原本安稳的寧静也被雷声震醒,传来的简讯更是令我担心。
    我立刻换下睡衣,随意套上牛仔裤搭长t,又披了件风衣抽了支雨伞,便小心翼翼地出了屋子。
    一走进电梯,我就马上拨电话给苍,手机是开了,却不停地传来机械式女声,气得我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终于,第五通电话传来的是我最熟悉的微沉嗓音。
    「不接我电话这么多次是怎样?传了封简讯给我又不接电话,你是想装鬼闹我吗?」我一时火得无法优雅,不顾大厅警卫的眼光,就像是回到了最初的个性开骂起来。「现在不出声是怎样?你人在哪?蓝苍,你再不讲话我以后就真的不理你囉。」
    沉默。
    「喂!我是说真的。」
    仍旧沉默。
    「好,开始倒数,三、二、一──」
    还是沉默。
    「ok,我要掛电话了。」我走到大门边,好让他也听到我这的雨声。
    该死的沉默。
    「……这样也好,我一个人半夜偷跑出来要是被抓到就不好看了,而且也不用像这样在雨中撑着伞,寻找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这次,换我沉默。
    我让雨声回应死寂,持续的时间久到我好几次都拿开电话查看是否还有通话纪录。
    「这也算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法之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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