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小道士……不干嘛呀, 就喊喊你。”
    “阿晚阿晚阿晚阿晚阿晚阿晚阿晚……啧, 你在的话为什么不理我?”
    “阿晚,你是不是到要开始准备收徒的年纪了?”
    “阿晚, 别收徒弟好不好?”
    “还能因为什么?不想别人跟我分享你…你收了徒后来这儿的时间就会更少了吧, 本来就少, 啧。”
    “阿晚…我想出来看看你。”
    “阿晚, 你不想见到我吗?”
    “阿晚, 别那么凶嘛, 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阿晚, 你为什么总是向着那些人呢?”
    “……阿晚,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会杀了我吗?阿晚。”
    “我会永远爱你的啊, 阿晚。”
    “哪怕有一天你要杀我,我也依旧爱你。”
    ……
    陈山晚好像梦到了好多事, 无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闪过, 却又在他睁眼的那一刻变成了无数的泡泡消散, 再抓不住一点。
    陈山晚的大脑有点昏沉的钝痛感, 但并不是因为那个过于冗长却又什么都没有记住的梦,而是因为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小生事。
    他感觉从郁睢跟他说“他”…到了后,就没有停过。
    因为来得太突然,陈山晚一开始是很抗拒的。
    可他的抗拒并没有什么用,郁睢的力气大过他太多,还有那个手饰。
    那个手饰套上后到现在,陈山晚才知道这个手饰为什么被郁睢心心念念了这么久。
    因为手饰上的链子可以随郁睢的心意变换、延长,直接将陈山晚的双手连同两条小臂束缚在一起,一点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鱼人的特殊时期真的很恐怖。
    陈山晚感觉自己一直在被反复地吻来吻去,从头发丝到足尖,再从足尖到发梢,一遍又一遍,流连忘返,足以看出郁睢对他的珍重和痴迷的爱意,但留下来的斑驳痕迹还有一个又一个荒唐的齿痕也足以看出“他”那浓烈到几乎要摧毁什么的占有欲。
    陈山晚的身体也在被翻来翻去,不停地承受着一切。
    一开始他的手被绑着,后来因为没力气了,郁睢松开了他,但鱼人…也不知道是真的丧失了理智还是没有,反正花样百出,折腾得陈山晚被“他”搂一下腰都本能地轻颤。
    ……陈山晚真的不止一次觉得自己会死掉。
    他轻呼出口气,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沉重不仅来源于那些疯狂荒唐,也是郁睢现在抱他抱得太紧。
    鱼尾死死地纠缠着,勒得他都快要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了。
    “他”的手臂更是如同锁链般搂着他,一边封锁住他的脑袋、脖子和肩臂,一边揽住他的腰身,把他的双臂再加了一层封印。
    就这样,郁睢都还嫌不够,非得把半边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让他大半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呼吸实在是有些困难。
    陈山晚的眼睫抖了抖,无声的怒气已然在悄悄酝酿。
    尤其,鱼鳞上的滚烫还贴在他后面。
    “……醒了?”
    郁睢察觉到怀里的人类的呼吸有点不一样了,低声问了句。
    陈山晚现在完全不想理“他”。
    郁睢垂眼看着陈山晚,无声地弯了弯眼。
    “他”真的很喜欢陈山晚跟“他”闹脾气。
    “…对不起。”郁睢的声音可怜兮兮地:“我没想到来得那么突然,可能因为喝了你的血,诱发了…我当时……”
    “郁睢。”
    陈山晚打断“他”,本来是想要再说点什么的,但就这么两个字,他就听见了自己的嗓子有多哑。
    无疑在告诉陈山晚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荒诞。
    郁睢停了停,这回是真的有些弱弱地、悄悄地搂紧了陈山晚。
    反正“他”想好了,“他”的人类就算再生气,要捅“他”多少刀,又或者把“他”的肉一片片剜下来,“他”也绝不会松手。
    松开了,他就会跑了。
    陈山晚怒气值+20,目前40。
    他深吸了口气,缓了下,才哑着嗓子继续:“你演的,是吗?”
    郁睢沉默了两秒,只承认了一点点:“没有那么失去理智。”
    “他”到底做不到粗丨暴地对待陈山晚,所以最初忍到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刀去缓解那份要逼疯“他”的难耐,也不愿暴力解决。
    陈山晚也肯定感觉到了那份温柔和克制。
    陈山晚闭了闭眼:“…还有呢。”
    郁睢谨慎地看着他的发顶,迟疑了片刻后,才问出这句话:“阿晚是指什么?”
    陈山晚:“?”
    他几乎是嗤笑出声:“指什么?我不提你就不说,继续演我是吗?”
    陈山晚怒气值+50
    郁睢立马再紧了紧自己手臂的力气,用下巴尖蹭着陈山晚的脑袋,要不是抱得太紧,将陈山晚牢牢地困在自己怀里,还真的像是被凶了没办法在撒娇示弱求原谅。
    “变成少年体形,是不想让你害怕。”
    郁睢的人类语言还是艰涩的,为了能够让陈山晚听清楚,“他”咬字很重,语速也慢着:“成年体形的我,看上去会很凶。”
    “他”说着话,还在偷吻着陈山晚的发丝:“受伤喝你的血又或者别的体丨液能够痊愈是真的…汗液都可以。”
    其实效果更好的是陈山晚的皮肉、骨头,甚至灵魂。
    只要吃掉他,“他”就不用被困在世间了。
    “受伤的事也是真的,你一直在渔村,所以不知道,国外有不少鱼人的传说,所以每年都会有人出海来找我,想把我抓了献给他们的王,又或者将我圈禁起来。”
    郁睢说得随意,完全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只是之前他们从来都找不到我,但这一次……”
    郁睢说到这儿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
    陈山晚皱起眉:“这一次怎么了?”
    “阿晚,你别生气。”郁睢捻着掌心底下的窄腰,感受着那细腻的感觉,摸着上头“他”留下来的齿痕,心情无比愉悦,语气却轻轻柔柔的,好像有点不想让陈山晚知道,怕陈山晚知道什么似的。
    陈山晚想躲开“他”宛若有多动症的手,但他和郁睢之间的距离本来就严丝合缝,紧紧相贴,往后根本没空间,往前也是往郁睢手心里送,更别说他根本就动不了。
    ……这鱼是什么狗皮膏药吗?缠得这么紧?
    陈山晚的怒气值+1
    “不说就松手。”
    郁睢噎了下,却笑得更深,偏偏还得藏住那份愉悦:“我说。”
    “你的亲生哥哥也在他们的队伍里,有他在,他们可以找到我。”
    郁睢不仅没有倒打陈壹一耙,还帮陈壹说话:“你别怪他,他应该是想找你,都是我的问题。”
    “也许我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惹人觊觎。”
    本来一开始郁睢还在泡茶,但说着说着,就有几分真情流露了。“他”声音低低的,那双宝石眼也黯淡失落:“不该喜欢你,不该想要靠近你……”
    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天定的食物呢?
    郁睢也找不到答案。
    反正陈山晚出生的那一刻,“他”的灵魂就在告诉“他”——
    找到了。
    陈山晚微微抿唇。
    这个动作牵扯到了唇上的伤口,也能够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唇肿了。
    可他的怒气值却没有再上升,甚至已经悄无声息地一点点消散。
    虽说不知者无罪,但终究是陈壹……
    “郁睢。”
    陈山晚闭了闭眼:“松开。”
    郁睢一顿。
    陈山晚用简单两个字挑起的暴虐气息差点失控,要不是郁睢及时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要不是“他”习惯了克制,“他”恐怕在陈山晚说出这个词时就直接翻身将陈山晚摁住,然后不管不顾地俯首撕咬、侵占,不再留一点力,将陈山晚钉死在“他”的怀里。
    可“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在不知道多久的沉默和无声地对峙中,郁睢忍到青筋暴起,自己与自己角力,才慢慢松开了一点。
    也就是这么一点,给了陈山晚活动的空间。
    陈山晚稍微动了一下,就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一个关节都好像被打散了,酸痛到他几乎没有办法控制。
    ……好像确实在那些荒诞里有好几个很恐怖的姿势。
    陈山晚的怒气值瞬间又回到了九十往上。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挣扎着非要倔强地自己来,而是无力且带着点赧然地跟郁睢说:“我想翻身。”
    郁睢默不作声地帮陈山晚翻了翻,缠在陈山晚腿上的鱼尾也动了动,露出了留下了指痕的大腿肌肤,又重新覆盖上去遮住。
    陈山晚抬着酸痛手臂,抱住郁睢,埋进“他”的怀里,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和鱼人都是赤条条的。
    只是现在他也懒得去在意了。
    “…没怪你。”
    陈山晚哑着嗓子呢喃了句:“也不能怪谁。”
    郁睢重新抱紧了陈山晚,又可怜兮兮地:“那…阿晚,你同意做我的配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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