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焕章治着治着,突然抬头一看,怎么没几个人了?
    赵焕章硬是愣了好几秒,他不禁怀疑起来,自己刚才治的有这么快吗?
    再往旁边一看,高源那边排了不少人。
    “怎么都过去了?”赵焕章有些疑惑。
    排在他面前的大爷跟他说:“赵大夫啊,他们都说你不行了。”
    “啊?”赵焕章听得一懵。
    大爷又道:“当然我是不信的,毕竟你年纪也不大。”
    “哈?”赵焕章哪里知道谣言已经传到鬼上天了。
    大爷还对赵焕章点点头,示意他懂的。
    赵焕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便是在此时,大会堂门口突然闯进来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妇,进门就喊:“大夫呢,大夫,救命啊,大夫,救命啊,让一让,让一让,让我们先看……”
    一听要救命,赵焕章下意识就看向了高源。
    沈丛云和李胜利也齐齐向高源看去。
    很快,那对夫妇就挤了进来。两人一看这阵容,直接忽略了其他人,抱着孩子送到赵焕章面前,叫道:“赵大夫,救命啊!”
    “怎么了?”赵焕章抓紧问。
    “孩子,我们孩子!”孩子母亲急的都说不明白话了。
    赵焕章看向了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小孩呼吸非常困难,因此脸都憋成青色了,而且狂躁不安,神志不清。
    只看了一眼,赵焕章便微吸一口凉气,极为果断地说:“快把孩子给我!”
    赵焕章的果断给了孩子父母极大的信心,孩子母亲都没有多想,便赶紧把孩子递给了赵焕章。
    赵焕章接过孩子之后,一个起身把凳子蹬出去老远,他没有丝毫犹豫,豁然转身,雷厉风行,坚定果决地抱着孩子往高源那边冲去,大声喊道:“高大夫,救救孩子吧!”
    这番举动,把现场所有人都看傻了。
    他们还以为赵焕章拿出了炸碉堡的气势,结果一转手就把炸药包给别人了。这转折,把大家都看呆了。
    连孩子父母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就连前面排在赵焕章面前,坚信他没有不行的大爷也目瞪口呆。
    “怎么了?”高源急匆匆站起来,把孩子抱过来一看,一摸孩子他便说:“快,测体温。”
    再看小孩,喘息烦躁,呼吸困难,面部发青,谵语烦躁,神志不清。面赤额汗,身上无汗,腹满不实,气息喘促,舌苔白腻微黄。
    李胜利拿下体温计,说:“高烧39.7”
    赵焕章也带上听诊器,对高源道:“全肺很多喘鸣音,左肺后下浊音……是肺炎。”
    高源也结束了脉诊,说:“脉象浮数,脉跳每分钟已到160次以上了。是重症!”
    赵焕章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有三怕,其中一怕就是治重症,他紧张地看向了高源。
    高源问孩子父母:“怎么病的,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孩子父母又看向赵焕章。
    赵焕章焦急地说:“看我干什么,说呀!”
    孩子母亲道:“哦,是昨晚开始发烧的。最近不是感冒的人多嘛,我怕孩子也感冒上,就给他喝了一碗热汤,让他在被子里面暖一暖捂捂汗。”
    “我出门一会儿,邻居家小虎子就来找他玩,他正在被子里面出汗呢,结果就直接跑出去了,可能就是这样受寒了。晚上就发烧了,这不是听说你们村来大夫了嘛,我就赶紧把人抱过来了。”
    高源点点头,这对夫妻是他们隔壁村子的,是他们要去的下一站。
    孩子父亲焦急向赵焕章恳求道:“赵大夫,我们孩子怎么样了?他还有得救吗?赵大夫,你一定得想办法救救他呀!”
    赵焕章也扭头对高源道:“是啊,高大夫,你一定得想办法救救他呀!”
    “哈?”孩子父亲都要看不懂了。
    第46章 你的方子
    其他人都呆呆地看着赵焕章,然后又去看高源。
    赵焕章在他们心里的印象都要破灭了。
    这什么情况呀?
    “赵大夫在高源面前,怎么跟个学徒似的?我怎么看不明白了,不应该是反过来的吗?”
    底下人窃窃私语。
    大家都看不懂了。
    魏老二则说:“可能赵大夫是真的不行了吧。”
    这一下,这个说法更深入人心了。
    面对赵焕章的恳求,高源也一阵阵无语。他虽然把赵焕章给整的热血沸腾了,可人家这谨小慎微的样子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赵焕章是诊所里面医术最好的大夫,这是附近几个乡老百姓的共识。所以大家有病都想找赵焕章,得了重病疑难病,那更要找赵焕章了,除了他没别人了。
    所以之前碰上危急重症,赵焕章虽然内心畏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现在好了,来了一个绝世猛男。赵焕章就怕治这种重病,现在还不赶紧都推给高源啊。
    赵焕章就跟熊猫一样,一个人孤身在野外,那是只熊。到动物园有人管吃管喝,就成圆滚滚的猫了。
    高源看着赵焕章这样子,他也无力吐槽。病情紧急,他来不及跟赵焕章掰扯:“病情紧急,先十宣放血。”
    “好。”赵焕章答应一声,转身把带来的针灸盒拿过来,打开,放在高源面前。还别说,他还挺适应做个小助手的。
    高源这把是真无语了:“你不至于连十宣放血也不敢做吧?”
    赵焕章一滞,而后讪笑两下,拿起三棱针,呼吸两口,行针了。
    高源拿过来处方单,开始写起了方子。
    患儿父母皆有些茫然,两人相互看看,然后患儿母亲小声问赵焕章:“赵大夫,你是让这个年轻大夫来开方子?”
    赵焕章忙答应着:“啊……是,是,他比较会。治疗重症方面,他比我行一点。”
    听到赵焕章都这么说了,患儿父母也只能点头了。
    原先排在赵焕章那队的大爷也朝着高源那边的队伍走去,大爷摇摇头,来了一句:“看来赵焕章是真不行了。”
    这话突然被赵焕章听见了,听得他有些脸红。
    李胜利跑去问高源:“高大夫,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高源说:“他是先受热再受寒,内热外寒,肺气郁闭,类似冬温。我教过你的,若有表证存在,应该如何?”
    李胜利没有犹豫,就说:“要先解表。”
    高源点头:“没错,这个病人就是要辛凉透表,要急开肺闭。这个时候,你就要注意了,不要看他高烧,就妄用苦寒,不然一剂下去,这个孩子就要出大事了。也不能一味辛温,不然会癍狂衄血,要慎之又慎。”
    “是。”李胜利也认真地点点头。
    高源看了看赵焕章,又看看李胜利。一个是谨慎过头,一个是莽莽撞撞,他们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指导了李胜利之后,高源准备低头写方,刚着笔,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束手束脚的赵焕章,稍一思索,落笔就不一样了。
    很快,高源写完了方子,他说:“麻杏石甘汤加味,处方已好。”
    听到高源写好处方了,赵焕章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他很想知道这个绝世猛男又开出了什么样的盖世狠方。赵焕章凑过来看,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估计高源就是再下个三两麻黄,半斤石膏,他现在都能扛得住。只不过,他这打眼一看,还是把他给看的呆住了。
    “你是不是写错了?”赵焕章疑惑地问高源。
    “怎么了,他又开很多了吗?”沈丛云远程询问。
    赵焕章忙摇头:“哦,不是,就……怎么才这么点啊?”
    沈丛云听得古怪,也赶紧过来看。
    高源有些好笑:“你之前不是怕我开的多嘛,现在怎么还嫌弃我开的少了?”
    “这……”赵焕章反被高源说的一噎。
    沈丛云看着处方,念道:“生麻黄一钱,杏仁二钱,生石膏四钱,甘草一钱,僵蚕二钱……”
    沈丛云也说:“这是正常剂量啊。”
    赵焕章干笑两声,放在他们身上自然是正常的,可是放在高源身上就不正常了。这可是个绝世猛男啊,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婉约了?
    高源看着赵焕章,道:“赵大夫,这方子跟我平时的用药风格不太像,但你有没有觉得,这方子跟你的风格很像?”
    “啊?”赵焕章一怔。
    高源道:“轻剂量,重配伍,精简药材,以小方达到力专效宏。”
    赵焕章愣住了。
    高源对他认真地说:“我想说的是,这个小孩子病的并不是很重。以你的本事,十拿九稳,你为什么要怕到这般地步呢?我今天就要用你的方子给他治好,我想要告诉你,我一个模仿你的人都能做到,你这个正主难道还不行吗?”
    赵焕章彻底呆住了。
    沈丛云和李胜利也错愕地看着两人。
    高源把处方单拿起来,对正在给病人称药材的杨秀英道:“这是重病,先抓这个方子的药。”
    “哦。”杨秀英应一声,低着头接过高源的处方单,始终不曾抬头看他。
    赵焕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有些魂不守舍,再抬头,却发现自己面前已经没人排队了。抬头看看其他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他低下了头,更显颓色。
    稍许,杨秀英称完了药,赵焕章过去把药材接了过来,他说:“我去煮吧。”
    “啊?”杨秀英一愣:“赵大夫,你去煮啊?”
    “对。”赵焕章点点头,又看一眼高源的背影,他低声说:“我的方子,我来煮。”
    赵焕章去寻了个炉子,给那个外村的重病小孩煮起了药,麻黄先煎去沫,生石膏先煎……
    后,药煮好了,赵焕章端来给孩子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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