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啊,没名没姓的,也敢来这个高级会所。
    此时看到有人出来,见都是不认识的,忍不住就有些不怀好意地指点起来。
    正说着,见王玄野从包间里出来,忙收起原先的嘴脸,迎了上去,笑着问道:“你怎么也出来啦?”
    这位家里条件比她们家好,人又生得高大端正,待人也温柔,是她们很多人的目标。
    王玄野笑道:“只是出来走走。”说完又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那个包间的顾客过去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好奇地看了几眼而已。”一个女孩笑着说道。
    王玄野听了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一下子如同漆黑的夜里突然亮起了探照灯一般。
    伴随着发亮的双眸,还有他脸上的激动与发自内心的喜悦。
    众女孩愕然,接着就看到,王玄野快步迎了上去,脸上挂着腼腆和激动:“萧遥,你怎么也在这里?”
    萧遥听到声音看过去,认出这是小时候曾经一起玩过但后来已经彻底生疏了的小伙伴王玄野,就笑着说道:“有朋友生日,过来一起庆祝。”
    “原来如此。”王玄野说完,又试探着问,“你是在休假吗?”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也一起聚聚?
    可是后面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初他们不和萧遥玩,现在看她变得优秀了,又凑上来,怎么看怎么不是东西,他实在没脸问。
    萧遥点点头:“有几天假期,就在家休息。”
    正在这时,林恒等从其他包厢出来,看到萧遥也笑着迎了上来:“萧遥,你也在这里,真巧——”
    萧遥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因要帮忙送喝醉了的朋友,就没有多聊,寒暄几句,就走了。
    她走之后,看到一个个优秀的青年才俊上赶着跟萧遥打招呼而陷入目瞪口呆的那几个女子们,都如梦初醒。
    她们吃惊地看向唯一有交情的王玄野:“她是谁呀?怎么态度好像挺高傲的?”
    对一众家世突出的才俊们居然如此不屑一顾,她们酸得牙齿发疼。
    王玄野道:“她是我们小时的玩伴,我们曾对不起过她,所以后来生疏了。”他们疏远了她,排挤了她,所以小时候一起玩的那些情谊,全都没了。
    这怪不了萧遥,只能怪他们。
    众女孩看到一众年轻才俊脸上的惘然若失与追悔,心中都酸酸的,当然,也十分好奇。
    小时的玩伴,之后他们对不住她——难道这个她家道中落,他们就疏远了她,所以现在她对他们不屑一顾?
    一个女孩忽然想起一事,马上看向王玄野:“我刚才听你叫她的名字,好像是萧遥,又是你们从前的玩伴,她该不会就是那个很出色的狙击手,女特种兵萧遥吧?”
    说到这里,心中的酸涩瞬间没了,全部变成了崇拜。
    其他女孩听了,也都十分好奇,马上看向王玄野。
    王玄野点头。
    几个女孩顿时发出尖叫声:“啊啊啊,真的是个大美人!难怪韵姐说过,比她还要好看!”
    “我的偶像,没想到真人居然这么美!长这么好看,她居然去做特种兵了,太辛苦了吧!”
    王玄野听着这些女孩的尖叫,微微有些恍惚。
    如果,他当初勇敢一点,不因为惧怕别人的目光和怕被人笑话,听从内心的想法,和萧遥做朋友,伴她走过她叛逆的少年时代,今天的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如果?
    萧遥回去之后,见萧景又忙得离开了家,就去探望外婆,陪了外公外婆己天,又投入了忙碌之中。
    在她二十八岁那一年,她又升了,成为了少将!
    这个年龄,这样高的军衔,是很罕见的。
    不过,由于政坛有一颗新星连不疑也同样出色,甚至有为人津津乐道、被称为政坛门面,和萧遥并称军政双雄的人,所以萧遥的出色,虽然人人侧目,但并不算太过惊世骇俗。
    升了少将之后,萧遥得以参加高级别的酒会。
    这种级别的酒会,一切都整整有条,虽然也有鲜花和灯光,但是就是比娱乐圈的酒会多了几分规整和正式。
    萧遥一身军装,又美又飒爽,是全场最瞩目的人之一,而另一个,就是现年33岁,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连不疑了。
    和几个海军的军官聊了几句,萧遥觉得有些累了,便到窗边站着吹风。
    这时连不疑端了一杯果汁走了过来,递给她。
    萧遥见了,谢过他,接过果汁,和连不疑聊了起来。
    两人是不同系统的人,她一直呆在海军内部,而连不疑是从政的人,备受一把手重用,不是在这个省历练就是在那个省历练,自打在非洲沙漠见过一次之后,一直没有见过面。
    不过,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对这位救命恩人,萧遥实在印象深刻,因此还记得他,聊了一阵,发现两人有共同话题,很快熟络起来。
    萧遥看到大家几乎都带了自己的太太过来,想起自己经常被外公外婆催婚,忍不住好奇地问连不疑:“听说你也未婚,难道不会被催婚吗?”
    问完了这话,萧遥才感觉,自己有点交浅言深了,不由得看了连不疑一眼。
    难道是因为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温和无害?
    他升得这么快,会不会也和这份能力有关?
    连不疑笑道:“那倒不会,我家就我和我弟弟,我弟弟搞科研的,目前也未婚,他不催我,我也不催他。”
    萧遥笑着点点头,马上就要转移话题,却不想这时连不疑忽然开口,说道:“我一直不肯结婚,是因为我心里有一个人,一直放不下,这辈子只想娶她。”
    萧遥目瞪口呆,她才觉得自己交浅言深,这连不疑比她更交浅言深了。
    连不疑凝视着她带着吃惊的脸,手指动了动,抿了抿薄唇,继续说道:“她是天之娇女,身世显赫,我怕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从来不敢跟她说,更不敢出现在她面前,怕忍不住。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尽量配得上她。”
    萧遥有点不知说什么好了,就讷讷地说道:“是吗?你现在就很优秀啊,没有配不上谁的。”
    “不,我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但是人生苦短,我怕蹉跎太多。”连不疑道。
    萧遥已经彻底不知说什么好了,道:“听说面对自己所爱的人,都会觉得低到尘埃里……”她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就是曾看见过这样一句话,此时不知说什么,就拿来用了。
    连不疑点头:“是啊。”说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萧遥的眼睛,“那个有一双凶悍的眸子,第一次见面就拿枪指着我的姑娘,不知道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
    萧遥这次,是真的目瞪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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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遥睁开双眼,听到耳旁传来一道少年处于变声期的嗓音气愤地叫:
    “说我家是地主后代不能读书,我们家该改造的已经改造了,我爸妈和爷爷奶奶还因此没了,还要我们怎么改造?先前领导下乡,也说过祸不及子女,凭什么要这样为难我们?我推搡得我妹妹都晕过去了,你们是不是人了?!”
    萧遥侧头看去,看到一个瘦削少年的侧脸,由于瘦,他脸上的线条显得如同刀削似的。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是被少年抱着的,于是挣扎起来,同时眼睛看着四周的人。
    在少年质问之后,四周的人脸上有些讪讪的,当中一人说道:“没说不给你来读书,只是需要大队出一份证明,这样我们也好操作。”
    “大队不给我们开,我们能怎么办?”少年说完,又马上低头看向萧遥,惊喜道,“妹妹,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遥飞快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这个少年是这个身体的哥哥,就说道:“我有点儿晕。”又看向前方那几个大人,问道,“我和哥哥都不能读中学了吗?”
    众人看她,见她美丽的小脸蛋瘦瘦的,以至于一双大眼睛显得特别大,楚楚可怜的,不由得有几分心软,纷纷摇头:“也不是,让大队写一份证明过来就行了。”
    心里却暗骂,不知哪个收了沈爱国的好处为难人,现在让他们在这么多人跟前丢了大脸。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四处看了看,见围观的很多人都指指点点,分明是同意这对年幼失恃的地主崽的,再想到校内也有其他地主后代的孩子在读书,没理由就不给眼前这两个孩子的,当即就道:“你们不用急,回头我们找个人陪你们到大队里要这个证明。”
    这件事终于有了结果,萧博马上谢过这些领导,并问什么时候去要证明。
    领导也不想再拖,当即就指了一个人,让带着萧遥和萧博去弄证明。
    萧博再次道谢,然后牵着萧遥的手走到一个妇女身边,低声道:“十七婶,麻烦你帮我看着我妹妹,我和陈叔去要证明。”
    十七婶点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不该这样在中学门口当中闹起来的,校领导倒还好,大队长只怕会记恨你们。”
    萧博冷笑说道:“他本来就记恨我们,也不差在这件事了。再说,如果不是他拖着不给我出一份证明,我也不会急得直接找来学校。”
    萧遥在这一会儿,已经大致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原主和萧博是地主的后代,在划分成份时,由于家里有三进的青砖大宅子,又有长工和一个使唤的丫鬟,所以被划分为地主成分。
    两人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当即就每日参加劳动,工作比其他人稍重,但是对比起据说打死过人和住牛棚的北方,这已经算十分轻松了。
    可是后来,萧家的长工沈爱国后来得了势,做了大队长,一切就变了。
    他或许是觉得翻身做主人了,所以变着花样给原主的父母和爷爷找活儿干,怎么辛苦怎么来,萧家在当地也是大族,除了评了地主成分的原主家和另一家,大多数也是贫农,都不干,暗地里说大队长过了。
    大队长去振振有词:“这是改造,改造知道吗?我们这是南方,又没打又不用下跪,就是多干点活,怎么干不得了?这样的分量,换了我们这些做惯了的,分分钟的事。他们就是享受惯了,才觉得受不了!你们帮他说话,是不是要维护地主阶级?”
    萧家族人怕被扣帽子,虽然心里不服,却不敢多说什么了,只是在有空的时候,暗中帮一把,或者偷偷送点儿吃的。
    然而,萧遥的祖父母当年是享过福的,身体还真不怎么好,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
    原主的父母,干活累,吃的不多,又被安排住到自家大宅子从前放柴草的地方,身体就越来越差。
    原主母亲生下两个孩子,身体就垮了,一直病弱,却还是硬拖着身体干活,被原主父亲强硬赶了回去,将一切揽在身上。
    后来,据说原主母亲为了不连累孩子和丈夫,用一根腰带上吊了。
    而原主父亲,十分伤心,听人说,当时就抄着东西上大队长家找大队长算账,认为是他分派了太多工作让他们夫妻做,才导致他的妻子绝望之下死去的。
    据说这发展成了大规模的械斗,萧家族人和沈家族人甚至打起来,互相指责对方。
    萧家族人认为,萧遥家虽然曾经是地主,可房子已经被分给大家住了,财产田地也全都拿出来分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作践人?好好一个年轻妇人,生下孩子没多久呢,居然就狠心撇下孩子不活了,可想而知受了多大的委屈!
    沈家族人也看不惯沈爱国的做法——他们沈家村和萧家村,就隔了那么十多米,几乎可以说是世代挨着住的,从前大家来往,都是邻里,感情都有的,就算萧遥家被评为地主成分,但人家从前也不作践人啊,你沈爱国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
    可是就算看不惯,也不能让沈爱国被萧家族人打不是?因此都出来干架,还要在道义上站得直,就说沈爱国也是参考其他地方的,就算做得不是很合适,你们萧家直接打上来,也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动手啊。
    毕竟心虚,吵过之后,又都压着沈爱国,让他不许报复。
    然而沈爱国因为曾经做过萧家的长工而在翻身之后疯狂报复,能听话不报复吗?
    不能,他只是表面上大度了,但是该卡的,照样卡,改为难的,照样为难。
    萧博要读初中,却需要拿出证明,就是沈爱国跟学校某个领导打了招呼的结果。
    校领导那里要求要证明,沈爱国又以各种原因一拖再拖,这么一来,萧博就不能读初中了。
    可是萧博出人意料,直接在赶集这一天,来到中学门口大闹。
    这么一来,人人都知道了。
    校领导也是要面子的,所以只能帮忙。
    他们这里是南方,一切都很温和,远没有其他地方那样激烈,大家对地主成分家的孩子,并不歧视,毕竟都是邻里乡亲嘛,只是有些小孩子会叫嚷着地主崽而嘲笑两句,其他的该干嘛干嘛,和贫农成分家的孩子,拥有的待遇是一样的,敢明面上作践人,那是要被戳脊梁骨骂的。
    就是那些曾经很过分的地主会被针对,但对这些人的孩子,都是选择宽容的,毕竟那么小,人家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有一两个脑子有坑的会去为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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