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虚。”白苏看了眼小孩儿黝黑偏暗的脸,“肾阳不足,脸色看起来就偏黑一点。”
    “还有这种说法?我还觉得是他遗传他爸的黑皮肤。”年轻妈妈说到这儿,心底猛地一惊,他爸不会也肾虚吧!
    “天生黑和后天黑还是有区别的。”白苏看小孩其他手臂咯吱窝这些地方都白白的,应当不是天生黑了,“我给他开两副药。”
    白苏开的是桂枝龙骨牡蛎汤,另外加了一两味药调脾胃,双管齐下,帮小孩儿好好调理一下身体,“喝两付应当就好了。”
    年轻妈妈道了谢,拿了药就赶紧回家给小孩儿熬药,当天晚上就见效了,晚上没尿床,第二天早上起来小孩儿也肯吃主食了。
    年轻妈妈离开后,又有老太太坐过来,一坐下她就扒拉着眼睛,“小白医生,这两天我时不时总感觉眼睛雾蒙蒙的,看不太清楚东西,揉一揉好像又能好一点,我担心是什么东西压迫到我的神经,麻烦你帮我看看啊。”
    其他人:“都压迫到神经了,你咋不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啊?”
    “我不去医院,我就信白苏。”老太太就住旁边另外一条小巷里的,现在附近小镇居民都知道白氏医馆的厉害,毫无意愿都选择来她这里:“白苏,你给我看看。”
    白苏听老太太的描述,瞧着有点像青盲,“我看看。”
    她说着凑近老太太眼睛仔细看了看,瞳孔区隐隐透着白,她伸手去摸脉象,脉象显示肝肾阴虚,“除了视力减退,没有头晕眼花吧?”
    老太太嗯了一声,“没有,就是雾蒙蒙的,有点看不清了。”
    “是白内障吗?”拿着小本本的陆问问白苏。
    白苏颔首:“是的。”
    “你打算怎么治?”陆问知道眼科会直接做手术,手术很安全,适应症也很广泛。
    “针灸吃药。”白苏告诉老太太可以针灸,老太太也愿意配合,于是白苏直接取针为她针灸眼周附近的睛明、阳白、球后、瞳子髎、攒竹、鱼腰等穴位,另外还针灸了胳膊上的臂臑穴,也是能清热明目的穴位。1
    因为白苏每次都会运气提升效果,老太太在针灸结束后就觉得眼睛清亮了一些,看的东西也清楚了许多:“白苏,我眼睛能看清楚了。”
    “这么快就有效?”等待的人里也有患着白内障的,纷纷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的可以治吗?”
    “不是外伤性永久损伤的都可以针灸试试。”在白苏看来,老人之所以容易得白内障还是因为年纪大了肝肾阴虚的问题,好好治疗还是可以缓解恢复的。
    “那我们也要试试。”于是乎,等着排队治疗的老人又增加了一个治疗项目,等把等着病人全部看完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趁着正午阳光炙热,没人出门,白苏赶紧吃饭休息。
    没有回家的陆问趁空拿起穴位图翻了翻,然后询问起白内障针灸的穴位,“那几个穴位是睛明吗?”
    白苏颔首:“对,分别是睛明、阳白、球后、瞳子髎、攒竹、鱼腰,这些穴位可以缓解疲劳、清热明目。”陆问看了看:“好像都是眼保健操周围那一圈位置吧?”
    白苏点头:“这些穴位对近视、夜盲等眼睛疾病都有效。”
    “近视?”陆问听着有点心动,他近视不严重,但也有二三百度,有时候也需要戴眼镜:“真的可以吗?能帮我治治吗?”
    白苏扬眉,“你胆子可真大,竟然让我给你治。”
    “不怕我忽悠你?”
    “不怕。”陆问又不傻,这几天过来帮忙他也见识了许多,她医术好,而且也不是拿病人生命开玩笑的人。
    “等下帮你扎。”白苏吃过饭,洗干净手,然后取了针走到陆问跟前,为他针灸了攒竹、太阳、四白、光明、肝俞穴。
    肝俞穴在后背,得把衣服脱掉,光着膀子的陆问有些别扭,在白苏冰凉手指落在背上时,更是紧张地抖了一下。
    “不是不怕?”白苏察觉到他紧绷着身体,扬了下眉。
    陆问绷着身体,紧张地结结巴巴,“我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针灸。”
    “别怕,已经扎好了。”白苏收回手,让他安静坐着等二十分钟。
    “哦。”陆问察觉到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向四肢,紧张地擦了擦手背,针灸的效果来得太快了,他想给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找何信:“能帮我拿一下手机吗?”
    何信给他拿了手机,“喏。”
    陆问又说:“帮我拍一下后背的照片,我看看位置。”
    “你事儿咋这么多。”何信不情不愿的帮他拍了后背的照片,然后递给陆问,“喏。”
    陆问接过手机,低着头记录一下针灸位置。
    何信看他这么认真,竞争心也涌上来了,抱着脉经继续看起来,有不太懂的就问小师姐。
    二十分钟后,陆问针灸结束后,他觉得眼睛热乎乎的,同时也清明许多,看外面的街道也清楚了一些,感觉光线也亮了许多,“好像真有用诶。”
    白苏将用过的一次性针放入回收的塑料盒里,“本来就有用。”
    “对对对。”陆问太喜欢这种清亮的感觉了,“要是早知道针灸可以治近视,我就可以报飞行专业了。”
    白苏洗了洗手,“做医生也挺好,救死扶伤。”
    陆问知道,但也不妨碍他奢望一下当飞行员赚n多钱啊,“要多久才能恢复到最佳视力?”
    “你近视不算高,应该半个月吧,高的就不好说。”白苏顿了顿,“你最好别随便找人针灸,针灸技术不好反而损伤眼睛。”
    “这是肯定的。”陆问现在认可中医这一门的厉害,但认可的中医却只有白苏一个,他可不敢随便找个半吊子帮自己治病,“我就找你帮我针灸。”
    何信这个小账房立即上线:“记得付钱。”
    “先赊账行不行?”陆问还没正式工作,手里基本上没啥钱,得回去帮以前的压岁钱取出来,“明天给。”
    白苏本想说不用的,但看何信说了就算了,她去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继续给何信讲解脉经内容。
    何信听明白后就自己给自己把脉看情况,当正值下午,脉象有些乱,他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分辨出来。
    陆问便拿出自己自己买的针灸小人儿,开始学针刺手法和针刺多少。
    白苏轻声告诉他:“少府穴,出自《针灸甲乙经》,别名兑骨,属手少阴心经。但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只需要知道它是心脏病的急救大穴,具有活络止痛宽胸止悸等功效,进针宜直刺0.3~0.5寸……”2
    陆问点头,“0.3~0.5寸是多深?”
    “0.5大概半指深。”白苏与他说道:“一般进入0.3才有效,0.5是安全线,在这期间都行。”
    陆问又问:“怎么知道进去多少?是不是最好在针上雕刻一个大致刻度?”
    白苏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真是科学严谨的好学生,“倒也可以,但你得定制这种有刻度的吧?”
    一想到,陆问耷拉下肩膀,没有厂家会为了一个散货小买家专门定制的,“你都是怎么把我的?”
    “我凭感觉。”白苏学了几十年,经验也算丰富,一入针便知道深浅了。
    陆问最怕的就是厨师教学说凭感觉、中医开方针灸说凭感觉,就这一点点感觉,就得花费数十年,“我先试试。”
    他取了废弃的针来扎小人,“是这样吗?”
    白苏看着他像缝衣服似的往里戳,“不是直接戳进去,针灸分手法的,有捻转补泻、提插补泻等七种,你一种就行,拇指向前用力重,向后用力轻者为补法。反之为泻法。”3
    白苏先让他熟悉一下,“心脏骤停是用补,中风用泄……”
    陆问拿着小本本全都记下,记下后又对着小人开始练习,等手法熟练后可以对人上手。
    白苏看两人都在练习,就不再管二人,起身去了医馆大堂里整理药方和账单。
    在她整理账单时,上午看病的张三已经到了县城医院,在朋友这儿约好了检查,“怎么办,我好紧张啊,不会真有什么病吧?”
    医生朋友:“怎么可能,她要是能把脉把出你的病症,那还要我们医生做什么?那我们价值几百万的科学仪器还有什么用?”
    “都是骗人的,真有那么厉害,那些中医怎么不长生不老?”
    “希望吧。”张三拍了拍有点浮肿的腿,心底还是很担心。
    医生朋友:“别担心,可能肾功能影响排尿什么的,先检查看看。”
    检查前张三还抱有侥幸心理。
    检查后,医生朋友神情严肃,“你说那个中医馆在哪里?”
    “在我们小镇。”张三瘫坐在椅子上,整个肩膀都垮了,“还真让她说准了。”
    医生朋友:“看情况只是肺癌初期,病灶小未扩散,手术切除治愈几率非常大。”
    张三:“我怎么会这么倒霉?我一直行善积德,每次哪里有灾都有捐款,也经常去寺庙拜佛捐功德钱,咋就是我呢?是怪我抽烟吗?”
    医生也没办法解释清楚,有些人不抽烟也得了,有些人天天抽一包烟还活到九十九,“都有可能。”
    “你现在是初期,还没有扩散,是可以治疗的。”医生朋友直接给他开转诊,并推荐了几个非常牛的大佬,“你现在去最好的大医院,找最专业的医生,一定会没事的。”
    张三抹着眼泪,“好,我现在就去。”
    张三的家人得知消息后立即收拾东西,张三老婆还特地找白苏道了谢,“谢谢小白医生,要不是你,孩子他爸可能等到中晚期开始咳血疼痛了才发现。”
    白苏注意到她眼窝很红,估摸着才哭过,给她递了一张纸:“医生怎么说?”
    张三老婆说道:“医生说去医院切掉坏的部分,其他部分都还好。”
    “现在已经托关系约了医生,明天就去检查,争取早点切点。”
    白苏本来想建议张三喝中药易扶阳正气、清除邪毒的,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开口,轻轻点点头,“去看看吧,如果想试试其他方式,也可以来抓药。”
    “回头他身体差再来找你调理。”张三老婆惯性思维是癌症要化疗,并没有往旁处想。
    白苏没再多说,目送着张三老婆离开。
    何信将张三老婆送的谢礼搬去后院,嘴里直说太客气了。
    陆问则从刚才的话里听出一些弦外之音,“我知道你很厉害,但癌症很难治的。”
    他心底既有些期待,也有一些担忧,毕竟这话说出去给人希望了,若是没有治好又耽搁了病情谁也没办法负责。
    “我又没说我能治好。”白苏否认了他的说法,然后看向走进来的病人:“我要继续帮人治病了。”
    进来的是一个身形体胖的女人,头上戴着一顶帽子,穿着很宽松的衣服,脚上还穿着袜子,全副武装着走了进来。
    “白大夫,快帮我女儿瞧瞧,她那儿发炎肿痛得厉害。”跟在旁边的老太太一脸着急,语气里也全是关心之意。
    等女人坐下后,白苏注意到她带着抹额,应当还在坐月子,她立即帮对方把脉,脉弦数,舌红苔腻,“已经有些天了吧?”
    “是啊,好几天了,一开始有点红胀痛,我就让她来找你看看,可她婆婆非说坐月子喂奶不能吃药,过几天就好了,可这么几天过去一直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老太太很是焦急,“我们以前生娃也没这样过,也不知道怎么弄,你是医生,你看看给她开一点什么药?”
    “月子里又各种补,是容易产生热毒的。”白苏又问了问女人的症状,确定还没有溃脓后说道:“她目前热毒炽盛,乳络不畅,所以去去火就行。”
    老太太询问:“喝点金银花可以吗?”
    “最开始喝合适,但现在喝有点晚了,最好还是开药。”白苏询问女人的意思,“要吃药的话,这两天别喂奶,这药清热解毒带着点寒,对小孩身体不好。”
    “那就喂奶粉,家里有奶粉的。”老太太看向女儿,“小荣,你觉得呢?”
    小荣点点头,“先尽快止疼吧。”
    晚上疼得她睡不着觉,更没办法好好照顾孩子了。
    白苏见二人同意,便开了栝楼乳香散,这方子主治产后乳疽、乳痈,效果好得很,因为是产妇,所以她只开了一付药,“之后好生注意就行。”
    小荣忙道谢:“谢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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