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点头,她确实有点微胖体质,肚子一圈明显,平时汗也多,“我有点虚胖。”
    “湿浊体质,你应当少吃凉的食物。”白苏摸着蓁蓁下焦寒气凝结,有宫寒的情况,“在我看来可能是你刮毛刺激了毛囊,然后湿浊恰好也堵住了汗腺,然后慢慢就变味儿了。”
    蓁蓁迫不及待又问,“那应该怎么办?”
    “我帮你针灸一下,将多余的津液与湿浊排出来看看。”白苏领着蓁蓁进入无人的小隔间,让她脱掉衣服后帮她针灸了手厥阴心包、手少阳三焦经上的穴位。
    两条经脉互为表里,一起针灸时可以将身体里面积攒的湿浊污浊通过三焦系统排出去。
    在白苏针灸时,蓁蓁开始浑身冒汗,细细黏黏的,闻着好像还有味儿,她捂着脸想要哭,觉得自己就像个生化武器,害得白医生都难受了吧。
    “没事,排出一些就好了。”白苏出去给蓁蓁开了药,是专治她虚胖、湿气重、多汗大肚子的防己黄芪汤,等她针灸完再递给她:“这个药通三焦,喝了可能会老是想上厕所,这很正常的。”
    “白医生,我感觉身上的味儿少了一点了,谢谢白医生。”蓁蓁感激道谢,“白医生你就是华佗在世,我的幸福全靠你挽回了。”
    白苏眉心跳了跳,“……没那么夸张,还有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蓁蓁没听懂含义,只知道一个劲儿的道谢:“你治好我的病,我男朋友就不和我分手了,就是你帮我挽回的。”
    一旁的程冬冬好心提醒:“如果你男朋友因为这个病就和你分手,你还是慎重吧。”
    陆问点头,“如果我喜欢一个女孩子,绝对不会因为这种问题就闹分手的。”
    蓁蓁连忙摇头,“不是的,我男朋友对我很好的。”
    “我们俩人是大学同学,在一起两年了,去年出来工作后他还表示要多加班赚加班费,努力攒钱买房和我结婚。但因为我这个味道,他又有鼻炎,所以闻着就很难受。”
    陆问很是同情蓁蓁:“……鼻炎反而会嗅觉减退。”
    蓁蓁有点懵,“不可能的,鼻炎就是闻了刺鼻味道难受啊。”
    “大部分都会嗅觉减退的。”程冬冬觉得蓁蓁肯定被骗了,“他什么工作需要天天加班啊?”
    蓁蓁说:“他在一个外贸公司工作,刚去想表现好一点,所以每天都加班到挺晚的。”
    她顿了顿,又补了两句:“他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他特别上进,大学时就勤工俭学,工作后也没有懈怠,一进去就想拿到优秀员工奖金,所以每天都主动留到最后。”
    白苏看了下蓁蓁的衣着打扮,应该也算是小康人家,“……他在学校的花销不会是你负担的吧?”
    蓁蓁点点头,“他说读书时他依靠我,毕业以后就他养我。”
    程冬冬vs陆问:“……你被当冤大头了吧。”
    在学校里被人蹭吃蹭喝、画大饼,刚毕业不久就以这种狗屁理由分手,想想都觉得不对劲。
    蓁蓁忙数着男朋友的好,来证明自己没有被当做冤大头:“不是啊,他对我很好,每天给我买早餐,还带我去爬山,情人节还给我送亲手叠的纸玫瑰,还各种对我嘘寒问暖……”
    众人对视一眼,恋爱脑无疑了。
    尊重,祝福。
    白苏看蓁蓁这么维护男朋友,也不再多说什么,叮嘱她按时吃药,回头再来复诊。
    等她走了之后,程冬冬忍不住感慨,“陆问,她看着也不是个傻的,她图什么啊?”
    “我又不是恋爱脑,我怎么知道。”陆问默默掏出小本本,专心学习。
    程冬冬见状也卷起来,默默将刚才房病例写下来辩证分析,等晚点让师父检查。
    白苏没管几人,又给后面的病人看诊。
    后面仍是一个女病人,女病人大概三十五岁,身体看着还行,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风扇,不停的扇着风。
    “白医生。”女病人坐下后还一直不停的给自己扇风,“你们这里也太热了,咋不开空调啊?”
    白露过后,又临近秋风,天气凉爽不少,白苏穿着长袖薄衫也不觉得热,温度恰到好处,“很热吗?”
    “我很怕热。”女病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开始自述病情,“就我的情况有点奇怪,别人都是怕冷各种虚,我反倒是特别怕热。”
    “尤其是冬天,人家睡觉恨不得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的,我手心脚心发热,睡觉时还得露在外面才行。”
    陆问哇塞一声:“那你这身体素质挺好啊。”
    “我一开始也觉得挺好,可热乎着五心烦躁,有时候皮肤还有灼热疼痛,还会头疼,并且口干舌燥的。”女病人看向正喝水的白苏,“白医生,我之前看过大夫,说我这是病,叫什么阴虚发热,给我开了许多六味地黄丸,但是吃了一点用都没有。”
    程冬冬忽然想起前几天看过的浑身发冷那个病人,“师父,是不是真假寒热症?”
    白苏看着不是,她继续询问道:“你只有手脚发热吧?”
    女病人嗯了一声:“对,手脚比较明显,脸也会红,身上不是特别明显,然后就是心窝烧得厉害,还有点尿痛。”
    白苏伸手帮女病人把了把脉,脉象沉滑略数,左寸脉尤为沉弱,“心火挺旺的。”
    “是有点火大,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看老公不顺眼。”女病人叹气,“我都怀疑我更年期了,可我经期很正常,前两年也才生了二胎。”
    “说起来也奇怪,生二胎之前都没这样,生了之后就开始了。”女病人很是困惑,“该不会是怀孕期间吃多了牛肉羊肉?”
    白苏捕捉到她时候生孩子这件事,于是又细致的摸了摸脉,随后询问道:“产后血虚了一段时间?”
    女病人点点头,“当时孩子头有点大,生得有些费力,后来生下来我也去了半条命,后来养着养着反倒是慢慢好起来了,还养得手脚发热。”
    “其实不是养起来了,而是产后血虚变热症了。”白苏摸着女人的脉象,“脉象很容易断定为阴虚发热、虚阳外露,但情况有点复杂,你这算是产后血虚导致血热和阴不敛阳了,另外还有心阳过盛问题。”
    这种病还是少见的,一般很难和当初生产联系上,一般开药都是以滋阴补阳为主,于是白苏让何信几个把脉看看,等都感受过后询问脉象,除了陆问,何信和程冬冬都能说出一点甲乙卯。
    白苏点点头,“寸脉沉弱,这地儿候什么?”
    何信立即说:“心和小肠。”
    “没错,一般来说我们手脚冷热大多和肾有直接关系,但她的脉象来看肾水还算充足,而脉象又显示寸脉多有问题,所以心阳方面也有问题,因此才五心烦躁。”白苏简单和几人说了一下,“小肠与心相表里,心阳过盛,会间接导致小肠实热,小肠症状也会反射在脚底。”
    程冬冬立马就懂了,“所以她阴虚是内热,所以掌心发热?”
    “但我看好像有很多病也会反映在脚底。”陆问最近也在看中医的书。
    程冬冬立即说道:“所以这个时候就要看脉啊,师父说了在左寸脉。”
    他说完又小声提醒陆问:“光看理论没用,得根据脉象辩证。”
    陆问点头,越了解越深奥,越深奥越震惊,越震惊越佩服,“好难。”
    “我也觉得难。”程冬冬虽然有基础,但现在基本上也相当于重学,“加油!”
    白苏和几人说完就给女病人开方子,用的一个药王谷特效专方,“你这问题补肾什么的效果不大好,我给你开一个方子,你吃五付吧,之后不发热就不用再过来了。”
    她开的方子里有生地、地骨皮、鳖甲、白薇、紫草、生龙牡等药材,凉血除蒸,清肺降火效果极好。
    女病人拿了药回家试吃,当晚脚心就没那么发热了,看丈夫也顺眼许多。
    最近一两年没少挨骂的丈夫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白大夫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白苏给女人看完后,又给其他人看病,因为改变了看病方式,她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下午忙完还不到六点。
    还没到关门时间,有小镇居民过来碰碰运气的人她还是会帮忙看一看,巷口卖奶茶的香香又来了:“白医生,我肚子又疼。”
    白苏无奈看着她:“……这次又吃了什么?”
    “我大姨妈疼。”香香捂着小腹,一脸难受的说道:“能不能给我开一副药暖一暖?”
    白苏帮她摸了摸脉,小问题:“还好,不用吃药,多喝热水吧。”
    香香忍不住好笑:“白医生,你这话说得好像渣男。”
    “热水比男人靠谱多了。”白苏告诉香香,“多喝温热水可以驱寒温阳,养胃养身,舒缓疲惫这些,比吃药更好,还没有副作用。”
    香香就爱贪凉,所以老爱疼,她眨巴着眼睛问白苏:“白医生,你是不是从来不痛经啊?”
    白苏点头,她从小就不怎么生病,偶尔不舒服自己配两副药就好,除了工作需要体检,她基本上没去过医院。
    香香感慨道:“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身体。”
    “你改变一些习惯也会好的。”白苏顿了顿,“你不要吃冰就没啥大问题,平时要么喝点月季花茶,要么多煮点红糖醪糟荷包蛋,补气补血、活血化瘀。”
    “可我喜欢吃冰激凌。”香香为难叹气,“我奶茶店做的香芋冰激凌可好吃了。”
    “那你别喊疼就行。”白苏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打发她离开,等她离开后就关了门。
    白苏溜达着走回后院,何信已经准备好晚饭,苦瓜炒蛋、烧焦茄子、糍粑回锅肉,外加一个酸菜鲫鱼。
    酸菜鲫鱼是白苏比较偏爱的,里面加入了许多酸菜叶、酸豇豆、泡酸姜、泡红尖椒等,特别开胃下饭。
    吃饱后大家都觉得满血复活,各个拿出他们的小铜人开始练习扎针。
    白苏打量着留下来的陆问,“你还不回学校?”
    陆问点头,“明天周末啊。”
    白苏怔了怔,“中秋不是过完了吗?”
    陆问嘿嘿一笑:“师父,我们不调休。”
    白苏以及千千万万的上班族顿时羡慕了:“真好。”
    “以后毕业去医院了天天加班,所以学校提前给我们一点优待。”陆问继续扎着小铜人,时不时还和程冬冬讨教一下,几人还互相在身上扎针练习。
    白苏让几人好好练习,转头去隔壁帮檀越针灸,过去时发现他眼睑下有些青,脸色也有些沉:“又没睡好?”
    正处理工作的檀越看到白苏后,目光柔和下来,语气有些轻:“后背有些疼,有些睡不着。”
    白苏看脉象,后腰以下的气血涌动极快,横冲直撞,犹如脱缰的野马,她取针帮檀越针灸舒经络,“在彻底恢复之前,你还得熬一段时间。”
    “膏药贴着会更疼,如果实在难受就暂时不用了。”
    檀越想快些好起来:“没事。”
    白苏猜他也不会停下:“实在疼可以吃止疼药,或是针灸缓一缓。”
    檀越笑了笑,“到时候疼了去找你。”
    “好啊,或者让宁助理叫我过来就行。”白苏仔细帮檀越扎针梳理经络,多运气了几次,针灸完她脸色也有些苍白,额间也冒出细细的汗。
    檀越脸色也极尽苍白,虚弱得想躺下,但身上都是银针,只能强撑着,等到取针后才软软的倒在沙发上。
    宁远担心上前:“白医生,今天怎么会这么严重?”
    “今天多梳理了两次。”白苏乏力的抬手擦擦汗,“他这会儿出汗很多,你多注意一些千万别着凉。”
    白苏交代好,让宁远照看好檀越,然后起身回了家。
    宁远为檀越披上衣裳,“檀先生,还好吗?”
    檀越虚弱地应了一声,倚靠在舒适的沙发上缓一缓,“还好。”
    “我将屋里温度调高一点。”宁远关好门窗,免得檀越受风,导致外邪入侵,随后又给檀越递了水:“您喝点水。”
    檀越喝了水缓了缓,随后拿起手机查看家里的族谱,檀家百余年前经了一场大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许多传承记载都烧没了,又经过许多兵荒马乱,很多东西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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