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打赏,季南烽果断闭了嘴,直接付诸于行动。
    行军床吱吱呀呀地摇了起。
    窗外昏暗的灯光照进了屋里,两人相拥的身影上,只听到一声极轻的闷哼声。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孩子叫闹声,四层的邻居们开始下班做饭。
    阮棠生怕被人发现了,一口咬在季南烽的肩头,将破碎的声音都咽了下去。
    突然,女人的脊背突然挺得笔直,屋里的动静这才渐渐小了。
    不多会儿,季南烽就起来了。
    他拿着脸盆去洗漱房接水,刚出门,就有邻居跟他打招呼。“季科长,搬过来了啊?怎么没见你媳妇?”
    “她在收拾屋子。”
    “要不要我帮忙一起收拾?”
    季南烽忙带上了门,“不用了,谢谢啊,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阮棠捂着被子,这下好了,没脸见人了。
    季南烽打了热水回来后,就给阮棠和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两人才准备吃晚饭。
    将铝制盒饭放在脸盆里躺着,等米饭里冒出了热气,两人才囫囵地吃着。
    扒了一半的米饭,阮棠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然后,她从兜里拿出了一角钱,推到季南烽的面前。
    “喏,这是给你的赏钱。”
    季南烽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辛辛苦苦一小时,只得了一角钱?他是连一元的赏钱都不配吗?
    想他余成茂随随便便大乱炖就能得到一元赏钱,他卖力气又卖子孙,需要十次才能攒够一元钱。
    季南烽狠狠地扒完了剩下的米饭,揪着阮棠的衣领又去了行军床。
    他就不信,凭他的辛勤耕种赚不到一元钱。
    季南烽发疯地摇着床,那行军床终于不堪重负,塌了。
    没错,行军床塌了。
    阮棠大方地又赏了季南烽一脚,然后两人将行军床垫铺在地上,睡了半宿。
    第二天,天微亮,阮棠就起了,刷了牙后就要回村,季南烽不许。
    他今天都请了半天的假要去木匠家里订家具,还要去供销社买点用的东西。
    两人拉扯之间,隔壁的门开了。
    许春花的小眼睛在阮棠两人之间的滴溜溜地转着,“季科长,这么早就起了啊?”
    阮棠看着许春花与徐二姐夫一模一样的脸,不得不感慨这世界可真小啊。
    他们新家的隔壁竟然住着徐二姐一家。
    同样是二十平方左右的一居室,住着徐二姐夫两口子,带着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寡母。
    一家五口挤在二十平的屋子里,就这生活条件,徐二姐每回回娘家都是摆足了姿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嫁到了城里,过得很好。
    许春花垫着脚,探着头往阮棠他们的屋子里望进去,“当领导的就是不一样啊,小夫妻分了那么大的屋子,这不是浪费吗?”
    “据我所知,这是厂里最小的房子了吧?”阮棠说完就要关门,许春花就抵着门不让。
    许春花撇撇嘴。“季科长,你这媳妇还挺难说话,我原本还想着你们家刚搬来,一定没做早饭,还想着请你们一起过来吃个早饭的,毕竟大家都是隔壁邻居……”
    阮棠突然打断许春花的话,回了一句:“好。”
    “什么?”
    “你不是请我们去你们家吃早饭吗?我说好。”
    阮棠示意季南烽关门,自己就朝着隔壁的许家去了。
    许春花也不好奇季家里面什么样子,忙追着阮棠回自家了。
    阮棠往许家一坐,正好看到了徐二姐从房里出来。“你在我家做什么?”
    “你婆婆热情邀请我们来你们家吃早饭,我们实在是不好拒绝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两口子也不挑嘴,弄个十个八个肉包子就成了。我吃不饱,就走不动道儿。”这架势,就差把“请神容易送神难”给写在了脸上。
    徐二姐刚想骂阮棠想屁吃,但是看到季南烽后脚跟了进来,硬生生地忍了。她男人正在升职的关键期,不能得罪了季科长。
    季南烽直接问上了徐二姐夫:“秦干事,你们家请人吃饭都是冷锅冷灶的?还是说,你们家其实不是真心想请我们夫妻俩吃饭,就是随便口上说说,而我们傻乎乎地当真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可就成了他们办公室的笑话了,还谈什么升职加薪。
    最后,还是徐二姐夫拿上钱去食堂买早饭。
    回来时,身后还带了一个姑娘。
    阮棠认得,这是招待所里的服务员。
    徐二姐夫介绍说:“这是隔壁金主任家的金悦儿,昨晚关医生又在医院值班,我就让她来咱们家吃早饭了。”
    徐二姐夫拿出了二十个大包子,十个素菜包子,还特意打了豆浆,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他招呼着大家一起吃,又顺便给金悦儿倒了满满一碗豆浆。
    阮棠看了一眼徐二姐,发现她神色僵硬地给儿子夹肉包子吃,半个眼神都没给金悦儿。
    金悦儿冲着阮棠点头后,就神色自若地一口包子,一口豆浆就吃了起来。
    一看这架势,就是没少在秦家蹭饭。那神色坦然的模样,倒像是真正的宾至如归。
    阮棠有些好奇了,依着徐二姐的脾性,竟然还能允许别人家长期在他家蹭饭,这不科学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刚刚没看错的话,这个金悦儿并不是黄花大闺女,她走路时双腿隐隐有些外八,一看就是怀孕初的走路模样。
    所以,这秦家人到底知不知道金悦儿未婚先孕?
    这年头,未婚先孕并不光彩的事情,家家都避之不及。如果秦家人知道的话,那多半应该知道金悦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阮棠在心里八卦着,还不忘敞开了肚子吃,末了,还问许春花:“大娘,中饭要不要顺便也请我们两口子吃了?”
    “中午我们家不开火……”许春花那个悔啊,在送走了阮棠两口子后,狠狠地掌了自己的嘴,这一顿早饭几乎把他们一家一个月的早饭都给吃了。
    阮棠撑得走不动道,回家扶着门就让季南烽揉肚子。
    “你这是何苦呢,自己找罪受。”
    阮棠哼唧一声:“我高兴!”
    许春花是个面慈心苦的老婆子,前世没少在背后教唆着她孙子孙女抢娇娇的东西,徐彦也只会一味地让娇娇忍忍……这才哪到哪儿,她这才只是讨回一些利息而已。
    第42章可能看上了他能干
    消了食后,两人就去木匠家中定了床,又去供销社买了不少东西。
    因为早饭吃得太饱,阮棠中午只吃了一碗粥就回了村。
    等她到村里时,大家在地里干活。
    阮棠去地头逛了一圈,发现外国豆都已经种下了,徐父正要带领大家给地里浇水。
    自从过了过年后,就没下过雨,田里干得厉害。
    村里有经验的老农断言,今晚会下雨,让徐父歇一歇吧。
    不到五点,天上果然下起了雨。
    地里干活的村人匆匆往家跑,阮棠也淋了一身的雨。
    “这雨,看样子要下好几天咧。”季奶奶给阮棠递了一条干毛巾,催促着她赶紧回屋换衣服。
    反正被雨淋湿了,她也不着急。
    “奶,我刚在田边看到不少荠菜长嫩芽了,要不咱们包荠菜包子吃?”
    季奶奶已经身体的缘故,好些年没吃过荠菜包子了,这么一听口水都分泌了出来。
    说干就干,阮棠与季奶奶撑着伞出门,沿着田间扫了一圈,摘了满满一背篓的荠菜。
    阮棠让季奶奶先回去收拾收拾荠菜,她再去菜园附近扫一圈。
    章小花正在前院里逗孩子,见到阮棠在摘荠菜,忙说她家菜园里也长了不少荠菜秧子,带着阮棠去。
    董家的菜园紧紧地挨着隔壁李家的,在董家摘完了后,章小花抬腿就往李家去了。
    然后,她们就听到了李家的杂物房里传来了不可告人的声音。
    章小花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地道:“大白天的,这夫妻俩在杂物房里就搞上了,可真够恩爱的。”
    阮棠心里有一个不太好的预感,这里面的女人恐怕不是李石的媳妇。
    因为李石媳妇今天才来寻过她,她来了小日子小腹坠坠疼,特意找上了阮棠求助。
    章小花想起这两人半夜闹出的动静,吓得俩侄子侄女现在都不敢自己睡,恨得牙痒,捡了一块石头朝着杂物房的门砸去。
    砸完之后,章小花拉着阮棠躲了起来。
    不多会儿,李石整理着衣服,走了出来。
    没过多久,李石拿着蓑衣又折返了回来,就见那女人蓑衣蓑帽裹得严严实实的。
    章小花饶是反应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劲。“李石她媳妇裹得这么严实做什么?”毕竟都是年轻小夫妻,擦枪走火也是经常,真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谁还每个冲动的时候。
    “天呐,那不会是别的女人吧?”
    阮棠默默地点点头,“多半是的。”
    章小花顿时悟了真相,“我就说嘛,李石对她媳妇非打即骂,怎么可能会这么恩爱地到处做那事。原来是别的女人……”
    两人刚想走,就听到徐家的后门开了。
    就见那蓑衣女人又躲了回来。
    “杜雪晴,你人呢?这么晚了,还不做饭,是想饿死我们爷俩吗?”徐彦从菜园子里找出来,遇上李石还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你看到我媳妇吗?”
    李石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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