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澡,小刀剌嗓子,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鸭子,奥司他韦还喝完了,呜呜呜,先更这么多,后面再努力给大家补上。
    注1:出自《论语·尧曰》
    第86章 乱世基建为王(八)
    ◎你的男子气概呢?◎
    “如何?”
    简陋破旧的屋舍中, 须发皆白的宋永语气焦急地问道。
    容不得他不急,实在是他妻蓝氏先前好歹还能出言安慰于他,刚刚竟忽然完全晕厥了过去, 脸色惨白如纸。
    多看一眼,都能让宋永心慌气短,唯恐一个不注意,老妻便永远地离他而去, 再也睁不开双目。
    洛央迅速地收回自己把脉的手指。蓝氏此刻手足不温, 胸闷气短, 面部浮肿, 舌苔薄白, 脉沉细且弱。很明显的寒凝心脉证,也就是心肌梗塞。
    特别是现在她已然昏迷,再不急救,怕真就救不活了。
    顾不上跟宋大贤出言解释,洛央将自己带来的银针一字排开, 取出针,便肃着脸在蓝氏的十宣穴开始给她放起血来。血放完之后,再替她扎针、按压、疏通三管齐下。终于感觉蓝氏的脉搏有力了些,洛央赶紧起身, 来到一旁随手捻起一根毛笔,写下了张方子, 让樊梁以最快的速度从城中的药房里将药抓来。
    她则继续留在蓝氏这里, 随时监测她的情况。
    等樊梁马不停蹄抓来了药,洛央立刻在外头的小院里亲自给蓝氏煎起了药。等喂蓝氏喝下了那碗药, 又替她把了把脉, 洛央这才深深呼了口气出来, 转头看向一旁早就红了眼眶的宋永,笑着说道:“应无大碍了,细细照料,大约傍晚时分即可苏醒。”
    听见这样的话,看着老妻和缓了太多的脸色,年逾花甲的宋永心口顿时狠狠泄了口气。却因为泄得太狠,整个人猛一踉跄,差点没栽倒在地。幸而阎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多谢,多谢,多谢……”大悲大喜之下,向来能言善辩的宋大贤,此刻竟寻不到一个恰当的词句来表达自己的感激,只能一遍又一遍说着多谢二字。
    如何能不多谢呢?即便宋永不会医,他也能瞧出老妻方才情形有多凶险万分,今日若真套了车赶往汜水,怕是半路……
    得了老者的谢,洛央温言安抚了他两句,同时脑中回想的却是剧情里关于这位宋大贤的描述来,好似并没有提及他还有一位妻子。想来极有可能在这场来势汹汹的心梗之症中,人就已经没了。
    无论蓝氏是不是大贤之妻都好,能救下一条性命,洛央心里真的很高兴。
    替老妻掖好被角,宋永为表礼数,亲自将洛央、阎起等人从屋内送了出来。
    瞧见老者这副以礼相待的架势,连樊梁也不免在心中啧啧称奇。他到现在还记得先前这位出身麓山书院的宋大贤,因为不愿成为他们阎军的谋士,却被他们困在城中,一口啐在他脸上的架势。与现在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更重要的是,夫人她竟真的会医,三两下就救活了宋永的老妻,那么他的痔病……
    樊梁摸了摸鼻子。
    并不知道樊老三此刻还在心中想些有的没的,洛央刚出门就看见院中被人打理得齐齐整整的两畦菜地,以及湿滑的井边,摔碎的葫芦瓢。
    先前她来得急还没注意到这一幕,此刻突然看见这样的情形,再加上她先前把脉把到蓝氏多年操劳成疾,洛央对于蓝氏之前的遭遇就有了个大致的猜测。被困淮安郡,自己夫君出于内心的选择,不愿接受阎军的嗟来之食,她年老体弱,身有旧疾,仍旧只能勤劳持家,打理菜地,用以果腹。未曾想天气渐寒,夫妻二人又穿得单薄。几番作用之下,意外心梗发作。
    过往种种,是蓝氏与宋永夫妻之间的事,洛央不好置喙。可如今出于一个医者的身份,洛央还是认真叮嘱起了宋大贤。
    蓝氏年事已高,此次胸痹之症过后,万不可再如之前那般操劳,能多休息就多休息,庖厨之事也最好远离。
    “……我知先生你有自己的坚持,可如今人命关天,还望您能暂时退让一步。三餐之事,可完全交由我等供应,先别急着拒绝……”看出了宋大贤眼中的抗拒,洛央笑着说道。
    “宋夫人体有顽苛,光是简单粗淡的饭菜完全供应不了她的身子所需。更重要的是,茅屋简陋,四处漏风,夫人衣着单薄,长期以往这么下去,又无肉食抗寒,怕是又会引起胸痹之症,到时……”洛央不愿将话说得太严重,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并没有虚张声势。
    更何况她观宋永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两位老人家其实都需要补充营养,需要御寒之物。
    听到这里,宋永彻底沉默下去。
    唯有樊梁,心一下就激动了起来,老宋头要是吃了他们的饭菜,迟早得成了他们的人。但因为担忧自己情绪太过外放,坏了夫人的打算,只得又赶紧垂下头来。
    最终,宋永还是在洛央的劝告下,闭眼点了点头。
    从那日开始,阎军的东西经过洛央的挑选后,总算进了宋永宋大贤的破陋屋舍。有吃食,也有御寒衣物。东西不多,甚至不华贵,却是宋永夫妻目前最紧缺之物。
    一场秋雨落下,天气更寒了。宋永破破烂烂的茅草屋甚至都抵不住一阵秋风,屋顶直接被掀翻,老两口这回是彻底住不成了。
    便是这时,洛央及时出现,直言先前就为他们夫妻二人备下了适合的屋舍,只是见先生心中不愿,才一直没有出言相告。现如今,她就是想瞒也瞒不下去了。
    洛央笑眯眯地将形容窘迫的宋永,和总冲她笑得和蔼的蓝氏,送进了她特意为二人准备的屋舍。
    简简单单的瓦舍,并没有比先前的茅屋气派到哪里去,一样的摆设,院中也是一样的水井与菜地。
    见状,宋永提着的心立刻狠狠落回到了原地。自认了解自己丈夫的蓝氏见状,粗糙的大手一把握住了洛央,夸她细致用心。
    “这是应该的,大娘,先生那般博学多才,我这不也是想着投其所好吗?”洛央笑着说道。
    听了她的话,宋永脚下微顿,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女郎,如此直言不讳地表明了她的另有所图,偏偏他心中无一丝不喜,实在是……
    夜间,夫妻二人洗漱之后,刚坐到床上便立刻被一股舒坦到心窝上的暖和给震惊到了。天气严寒,睡在这般有着源源不断热度供应的床榻之上,老两口久久未言。
    半响之后,宋永用力叹了声,“老夫一生无愧于心,临了了,竟欠下这样大的恩德,简直是……”
    可那洛氏女从救了他老妻之后,始终没对他提出一句要求,就连另有所图也像是在说着玩的一样,叫宋永心中,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看着自家丈夫一脸为难的模样,蓝氏心中暗笑,只要那洛家女郎再加把火,老头子离被攻克,怕是不远了。
    当天晚上,夫妻二人睡了几月以来最舒坦的一觉,几乎是刚闭眼,再睁眼,一夜就过去了。
    别说他们,樊梁等人睡上夫人弄出的这种,叫炕的热乎乎的床榻,也同样酣眠至天明。如今这个炕只有他们几人试过,若是传扬开来,这个冬日怕是能大大减少百姓的冻亡。只是烧炕却是个费力的事情,后续如何推广开来他们仍需细细思量。
    至于阎起这边不知是不是见多了洛央的字,这一日竟寻到了洛央的跟前,请求她教他读书写字,为此洛央可以跟他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道义良心均可。
    听了阎起的请求,洛央抬头看他,忽的笑了,“教授自己夫君读书,需要什么条件啊,有些人是不是也把他娘子想的太坏了?”
    阎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沉默了。洛央这个娘子尽管称不上坏,可她也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没看现在樊梁、张伦等人全都学精了,到了她的面前,那是一句浑话也不敢说,唯恐洛央突然笑眯眯地朝他们看来。
    “不过……”洛央凑到阎起的眼睛底下,“既然都教你读书写字了,夫君你是不是得叫我一声老师啊?干脆现在就叫一声来听听,如何?”
    阎起:“……”
    “不叫吗?看来有些人的向学之心也不怎么诚嘛。对于教授他读书写字的人,连句老师都叫不出来。”洛央背着手绕着他走了一圈。
    阎起:“……”
    “算了算了,不叫就不叫吧。还不违背道义良心的要求呢,都是骗人的。”洛央一脸大度地摆了摆手。
    阎起深吸一口气,“……老师。”他感觉他其实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什么?”洛央眼神亮晶晶地朝他看来。
    “老师!”阎起闭上眼睛,破罐破摔。
    “乖了……”洛央踮起脚想要摸摸对方的头,却不曾想她的个头不够,无奈最终只能抬手拍了拍阎起的胸膛,笑得开心地看向他。
    睁开眼的刹那,阎起恰好与洛央满含笑意的眼对视到了一起,见她笑成这样,莫名的,阎起的心中也不由得漾起一片欢欣,眼神更是柔得好似一汪温水。
    自此二人便开启上午一个时辰读书写字,一个时辰学习武术的双重历练。
    经过学习,阎起已经成功学会了洛央的名字,不仅如此,他写出来的字与洛央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让洛央都不由得感慨,他的天赋确实可以。
    而洛央在与阎起的套招练习时,终于趁阎起不备,成功将其撂倒在地。
    重重摔在地上的阎起脑袋都是懵的,洛央却按着他的手臂,兴奋得脸都红了,“我赢了,这回是我赢了,你瞧见了没有?”
    阎起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妻子,嘴角慢慢翘起,点头,“是你赢了,恭喜娘子。”
    晌午的阳光晒得人有些晕乎乎的,再加上刚刚做了一番剧烈的运动,两人的脑袋就更热了。四目相对间,阎起的目光不自觉下移,最后落在洛央薄粉的唇上,他下意识抬头……
    “将军,夫人,香皂,工坊的第一块香皂做好了!”樊梁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下一秒,扭头就往外冲去,动作之连贯,阎起都要被他气笑了。
    “回来!”阎起叫住了他,同时扶起洛央。
    “夫人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刚刚失明了,才没有看到你趴在将军的身上,要与他亲近……”樊梁捂住了眼。
    洛央挑眉,真是懒得理会这憨货。
    “你刚刚说香皂做成功了?”洛央懒洋洋地开口问道。
    “是的。”樊梁放下手,语气激动,“那味道,我都香迷糊了。如今工坊那边正等着夫人去查检呢!”
    “行,我知道了。”洛央点头。
    樊梁乐滋滋地与她对视着,洛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角轻轻翘起,“怎么?还真想看看我与你们将军怎么亲昵啊?”
    樊梁:“!!!”
    男子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徒留仍站在原地的洛央,转头看向身旁的阎起,眨了下眼,“夫君,你刚刚是想亲我吗?”
    阎起呼吸微窒。
    “我们是夫妻嘛,发生任何事情都很应当。只是……”洛央忽然皱眉。
    “只是如何?”阎起问道。
    洛央伸手指了指他的胡子,“我不喜欢你的胡子,太扎了,你怎么会想着留这么长的胡子呢?看着好生苍老,你我二人一起外出行走,恐怕有人会觉得你是我的父亲,而非夫君呢。”
    阎起:“……”
    说完,洛央就没管阎起怎么想,起身就去了香皂工坊,在那儿她亲自检验了工坊里做出来的第一块香皂,洗完之后,果真手有余香。
    香皂这种东西,就连樊梁这些大老粗们都有些爱不释手,实在是洗手洗澡洗头洗衣服都太方便了,洗得还干净。
    香水也同样香的醉人,这辈子他们就没闻过那样香的东西,这不得将那群世家贵妇、贵女们迷得直往外掏银子。
    但高兴归高兴,樊梁他们也没忘了正事。
    很快,闻廉便将他们打听到的宋永喜甜的消息告知了洛央,据说先前宋永会领着他夫人出现在淮安郡,也是因为听说此地出现一种味道极甜的黑糖,好像是由一种红蔗制成。
    听到这个消息,洛央的眼睛猛然一亮,“甘蔗?”
    甘蔗可是个好东西啊,之前她只尝过饴糖与蜜糖,一时间竟忘了白糖。有了甘蔗,白糖还远吗?那可是能与细盐同样能给洛央带来大笔金子的好东西啊!
    “打听到那红蔗与黑糖位于何处吗?”洛央问道。
    “打听到了,夫人。需要现在就将那黑糖买来,送予宋大贤吗?听闻他先前好似并没有尝到那黑糖之味……”闻廉询问。
    “不必,我有更好的东西送予他。”洛央微微一笑。
    便是这时,樊梁的声音严肃地响起,“这位小兄弟,此处乃阎军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是我。”熟悉的低沉声线在众人耳畔响起。
    片刻过后,樊梁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一样叫了起来,“将军?!你怎么……你的男子气概,不,你的胡子呢???”
    闻言,众人齐齐循声望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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