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回事儿啊!”
    张韶峰咧嘴笑了起来:“应该再往小龟子那边再多来几颗捣蛋。”
    “那不人都死绝了?”梁康波也跟着笑了起来:“谁来买这些东西?”
    “死绝最好!”张韶峰哼了一声:“我恨不得早生几十年,也有机会上战场去干死这些狗娘养的。”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外贸公司也在收购蘑菇,听说是棒子和小龟子那边都要,搞野菜尝到甜头,屯里好几家也跟着搞了起来,那是天刚亮,那就成群结队地往山里钻。”
    “那倒不错,不过,你可得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吕律跟大伙说过那事儿以后,忙着农场建设,接下来是去淘金,很少关注这些方面的事情,没想到已经有些成效了,他很高兴听到这样的消息。
    “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还有几个年轻的,跑出去做起了买卖,听说也干的有声有色,赚得更多!”
    “那肯定的,有本事儿随便往沿海那边倒卖些衣服、鞋袜、布匹和一些零碎东西,都很容易赚钱。”
    “不过也听到些难听的话……”张韶峰话锋突然转变。
    吕律微微愣了下,问道:“什么难听的话?”
    “有家学着养蜂,就在之前孙寒卫那两口养蜂的地方养,结果,蜂被养了死的死,逃的逃,还有家养了三百多只小笨鸡,结果看到有鸡瘟了就随手拿去埋了,那小笨鸡是一只接一只地死……难听话也就跟着钻出来了。”
    “还没有防范意识,也缺乏管理,总觉得就像平日里随便养上几只那样,只要喂点粮食就能等着捡蛋卖鸡了。还有养蜂的,也只是看着我们简单啊。任何东西,一旦开始形成规模,事情就不简单了。
    就像咱们农场,如果平时不注意卫生、消毒这一块,没有林玉娟她们坐镇,那事情也很容易发展成毁灭。
    别听着林玉娟只是救了不多的一些飞龙鸟和大雁,但其实,如果不是她,那些飞龙、大雁,怕是也剩不了多少了。
    他们兄妹俩都是挺认真负责的人,年底的时候,应该好好嘉奖啊,农场要办好,这样的人才至关重要。
    至于屯里的,让他们去说吧,我估计啊,看到笨鸡病了,都还在抠抠搜搜舍不得花钱买药或是请人看。还有养蜂的,有去好好找华子、蒲桂英请教下?估计也就是往山上一放,以为就能等着卖蜜数钱了。”
    几人听着吕律一番话,都微微点了点头。
    “还真被你说中了,他们就这么搞的。”张韶峰也是摇头叹气:“我还专门去看了下,那是弄得一团糟,养鸡的,鸡粪都快将鸡身上的毛裹满了也不见打扫清理。
    还有养蜂的,箱子底的残渣堆起厚厚一层,巢虫都在脾上弄得到处是丝了也不见得开箱处理一下,就一天让老人去那里看着打一打来吃蜜蜂的地雷蜂,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偏偏看蜂场的来头还馋得要死。
    说了你可能不信,他家在那里搭了个看守蜂场的窝棚,老头简直扯犊子,有箱蜂就放在窝棚边,有本事给蜂箱开个后门,跟窝棚联通,一晚上嘴馋想吃蜜了,打开后门,伸手进蜂箱里就抠蜜吃……后来蜂跑了。
    我去的时候,居然还好意思把这事儿吹给我听,觉得他敢伸手去蜂箱里拿蜜有多了不起,没赚到钱还说被你给坑了,白白花了不少钱买蜂。
    我当场就不给他们好脸色,直接怼了回去,到最后都不敢吱声。你说说,都是些啥玩意儿啊!”
    吕律也听得很无语。
    但其实,这也是他早想到的情况,显得很淡定:“是对是错,是黑是白,是好是坏,只能由着他们去说了,又堵不住他们的嘴,别过分了就行。我出发点其实很简单,就想大伙儿都能靠着自己的能力赚钱,把日子过好。
    也不得不说,有不少人,就真的只适合在家里呆着,不适合做事儿,因为他们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便宜的事儿,种个庄稼,想要让庄稼长得好点,还得及时锄草施肥呢,啥也不管,到头来也只是荒草而已。随他们去吧。”
    “你倒是看得开!”梁康波在一旁笑道。
    吕律看了他一眼:“那还能咋样,我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去跟人干上一仗吧?”
    随后,吕律回头看向陈秀清,皱着眉头问道:“清子,你这两天是咋了,话也不怎么说了,感觉像变了个人?”
    “没有啊,律哥。我真没事儿!”陈秀清摇头:“可能是累的。”
    “不是吧,这才在家睡了三晚,比在山里还累?”张韶峰调侃道:“老五,你可得说说燕子,你不好说,让秀玉说,让她悠着点,看把咱们老六给累成啥样了!”
    一句话,逗得连赵永柯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第692章 工艺品加工厂?
    陈秀清只是微微笑了笑,没多说一句话。
    几人见他是这反应,也就没了逗他的兴趣。
    穿过林场,在靠近梅子沟的时候,远远听到前方大路上传来喧闹的嘎嘎声。
    几人勒住缰绳靠路边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大雁顺着大路摇晃着身体,甩着尾巴,以一种滑稽的姿势,随着领头的冯德柱顺路走来。
    他们这是去放牧大雁了!
    “雁头领,这是准备到哪里去放啊?”张韶峰笑呵呵地问。
    自打在参与农场兴建和管理以来,从去年开始,每次去放牧的时候,都是冯德柱在前面引路,防止大雁乱飞乱跑,叫他大鼻涕的人越来越少,绰号也渐渐变成了雁头领。
    冯德柱对此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今天到二道沟那边去放,那里水草非常好,能放上好几天,地点也宽,容易吃饱。”冯德柱扬了扬手中拖着的长棍,将几只扑腾着羽毛被剪掉的翅膀想要超前的大雁拦住,笑着说道。
    吕律冲他笑了笑:“冯哥辛苦!”
    冯德柱点点头,继续领着大雁顺路走。
    大路两侧,周方敬和他媳妇儿也是拖着长棍招呼着,防止大雁钻进林子。
    吕律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看着长长的大雁队伍,声势浩大地顺路走过,到了最后的是周翠芬和骑着鄂伦春马的雷蒙。
    “你们咋来了?”
    雷蒙看到吕律等人,欣喜地停了下来:“我还想着你们还得休息两天才会来养殖场这边。”
    “本来倒想着再休息两天,可是,回到家了都不尽快回农场看看,这可就是我们的失职了。
    我看了下我家里的蜜蜂,觉得可以摇蜜了,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所以就过来,今天想组织大伙割蜜!”
    吕律看看周翠芬,又看看雷蒙:“你这是也要跟着去放大雁?”
    “不是,大雁他们四个就能招呼了,我这是准备到地里看看今年苞米、大豆的长势和排水沟的情况,现在正是雨季,以防万一……”
    “那正好,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反正都要去!”
    吕律当即调转马头跟着一起走,在前边岔路口分开以后,见四下无人,吕律将带了的布袋交给雷蒙。
    “啥东西……”
    雷蒙接过来打开一看,见里面黄澄澄的金锭,一下子愣住:“咋这么多?”
    “这是你那一份,回去后藏起来,不能乱说。”
    “我这是尽占你们的便宜了。”
    “说的哪里话,农场的事儿不是事儿啊?行了,收起来,别多说废话,我们都不跟你客气,你跟我们客气啥。”
    雷蒙点点头,将布袋系在马鞍上。
    一行人一路去了地里看过种植的庄稼,随后又去了赵团青看护的鄂伦春马所在的草场、穿过山林,去飞龙养殖场、林蛙养殖场,梅花鹿养殖场,一一看过后,情况良好,也顺便将人手召集过来,汇集到黑蜂养殖场。
    在几人的张罗下,开始了摇蜜。
    接下来十天的时间,一帮子人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摇蜂蜜这件事情上,梅子沟蜂场的摇完,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林溪村老兵庹德章两口子看护的蜂场,接下来是吕律这里,最后到孟兆华和蒲桂英小两口养护的紫丁香花养殖场。
    不是第一次割蜜了,不仅仅是吕律能上手,就连张韶峰、梁康波和赵永柯等人,也都能上手取蜜。
    事情进行得有条不紊,速度也是大幅提升。
    取蜜简单,最麻烦的还是取蜜后蜂群起盗的问题。
    丁香花蜂场有孟兆华和蒲桂英两人,不用管,他们已经做的很娴熟。梅子沟的蜂场有雷蒙,他也知道该怎么操作。
    比较麻烦的还是林溪村的蜂场,吕律亲自领着赵永柯去看护处理的,而其他人则是忙着进行蜂蜜过滤的事情。
    直到三天后,蜂场稳定,蜂蜜过滤完成。
    平均下来,一群蜂的产蜜在十五斤左右,三个蜂场,有三百六十五群蜂,即使产量比去年稍差,但蜂蜜价格稍涨,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
    吕律亲自开着汽车将蜂蜜送到了收购站,一过称,三个蜂场的蜂蜜五千八百四十斤,比预想多一点,共计得了四万三千八百块。
    第一次割蜜所得的蜂蜜也不少,吕律看过雷蒙在鹿场旁边的公示牌上标出的数字,得了四万五千三。
    这是个很喜人的结果,两次割蜜,单是三个蜂场,就赚了八万九千多。
    而吕律自己养在草甸子的由陈秀玉照管的那六十多群蜂,效果还要更好些,他自家得钱就有一万六千二。
    早上蜂蜜卖完,几人欣喜之余,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农场暂时没啥事儿做了,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吕律在家好好陪了陈秀玉和孩子几天。
    谁知道,孩子有吕律领着,得到放松的陈秀玉立刻如同脱缰的野马,每天忙着跟王燕他们进山里捡蘑菇、乱窜。难得放松,吕律由着她的性子,让她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儿,好好轻松几天。
    于是,领娃成了吕律专职。
    小家伙在彻底熟悉了吕律之后就变得相当粘人了,动不动就是张着双手要抱抱,要举高高。
    仿佛吕律将他高高抛起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情一样,动不动就伸着手往天空指。
    吕律被缠得够呛,这才终于体味到带娃的辛苦。
    幸好还有这段时间已经养足精神的元宝它们。
    穿着开裆裤的小家伙自打学会走路,只要脱离了学步车,一不注意,出了院子,那就是一个劲地在草甸子里乱钻乱爬,元宝它们也总习惯跟在后边,有两次,弄得满身泥以后,直接就是元宝咬着后衣领给拖回来。
    还有一次,吕律看到小家伙在草甸子的草地上玩累了,靠着元宝在草地上睡着,在几条狗子也一直守护在旁边。
    吕律在带娃这方面,其实挺放纵,总觉得男孩子还是调皮捣蛋点好,什么都管护得死死的,这样不让碰,那样不让摸,实在有些泯灭好奇的天性。
    而且,很多事情,得让他自己去体会了才知道后果。
    比如,小家伙逛到蜂场,试图去捏忙忙碌碌进出巢门的黑蜂,被蛰得小手肿得跟个馒头似的,从那以后,他轻易不会闯进蜂场范围。
    三只猞猁每天也在草甸子上瞎逛,它们可没有几条狗子暖心,更多的是在忙着在草甸子搜寻闯入的老鼠或是蛇类,偶尔也上树,试图去追捕树上的灰狗子。
    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草甸子里,也几乎见不到什么老鼠,少了不少烦心事儿。
    也就在这五六天的时间里,带娃之余,他也顺便找了下自家蜂场周边那些地雷蜂。
    长时间没有管护,这些地雷蜂巢已经有不少做得很大。
    能摘取到的,吕律直接将成蜂弄来泡酒,蜂蛹则用来油炸,吃不完的也完全可以存放着。至于特别高,不容易拿到的,他用麻线绑着蘸了药水的棉球,拴在来蜂场捕捉蜜蜂的地雷蜂的细腰上,让它带回蜂巢进行灭杀。
    休息得差不多了,吕律在早上的时候叫住还准备挎着背篓,拿着弹弓准备进山的陈秀玉,叫她一起去赶区上的大集。
    采买了一些自家所需要的东西,他又买了些罐头、糕点,特意去了孔思仁家里一趟。
    孔大爷正在院子里戴着老花眼镜,对着吕律送去的那段榆木疙瘩精雕细琢,手中的刻刀沿着瞄在木头上的线条游动,铲下一片片薄薄的木屑。
    和上次一样,吕律领着陈秀玉和孩子到了院门口的时候,聚精会神的孔大爷还是完全没注意到,好在院门是开着的。
    吕律冲着陈秀玉做了个噤声手势,然后抱着孩子缓步走了过去,在一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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