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夏哑然一笑,“你看,领导境界就是不同,比赵队您和蔼多了。”
    赵之敖被怼的再次无言以对。
    很快,警方控制了康会计,他承认自己不是瘸子,也承认当晚躲在报刊亭后面的就是他,但他不认罪。
    他说他没杀人。
    同时芳夏获得了警方提供的第一条一手信息,法医在梁出纳身上检测出了一种类似“多潘立酮“的物质,而这个物质之前在张主任身上也检测到了。
    芳夏想起张主任和梁出纳都遭受了许咕咕的攻击,会不会是许咕咕的涎液里,含有“多潘立酮”?
    作者有话说:
    许咕咕:怎么没人猜我呢?我不配吗?咕咕咕咕
    雨半程:因为你不是人。快说,谁指使你的?
    第10章 外婆
    ◎不符合现实逻辑◎
    是夜,刑警大队办公室,墙上时钟刚好八点。
    案上放着康会计的资料,忙得没时间吃晚饭的赵之敖大口吃着汉堡,他拿起资料撂在芳夏面前。
    【康城,58岁,南境本地人,父母早亡,无兄弟姐妹,无婚姻史。1980年入职南境药研所做药剂研究员助理,九十年代初在函授夜大读财务相关专业,1995年因内部职务调整成为药研所财务科的会计……】
    这些资料,芳夏不需要他们提供,她早就滚瓜烂熟。
    她把资料放回桌上。
    赵之敖:“从药剂研究员到会计?职务跨度那么大。他只解释,不喜欢药剂研究工作。为什么装瘸?他说不想结婚,借着身体有缺陷,更方便拒绝别人介绍结婚对象。然后,不承认贪污,更不承认谋杀张建国……”
    芳夏就坐他对面,她问:“那他怎么解释,张建国车祸案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在现场?”
    赵之敖吃完面包,咕咕咕灌了半瓶水,“他说他喜欢夜跑,换衣服也是纯属喜欢,没有理由,他说跑着跑着不舒服,就蹲在报刊亭后面想拉屎没拉出来。他娘的,这老头狡猾的很,再问就不说话了,保持沉默。”
    这个借口一听就是假的,但是你没有证据,你没办法说人家假。
    赵之敖:“他还说,他救了梁出纳一次,梁出纳第一次自杀被他救下来送去医院了。就是梁出纳没了眼睛那次。”
    芳夏有看到那次去医院的病历本,只是没想到,是康会计送梁出纳去的医院。
    芳夏:“那更加说明,他和梁出纳是一伙的!”
    赵之敖:“证据呢?没有啊。”
    芳夏道:“你们把他贪污的钱找到,他不就没办法辩解了吗?”
    赵之敖翻白眼:“我们警察做事还要你教?关键是找不到。银行存款只有几万,家里办公室翻遍了,没找到任何现金。”
    “找不到证据,岂不是要放人?”
    哪儿那么轻易放他!要不是现在要求文明办案,他赵之敖能剥对方一身皮,但这话不能明说。
    “他没能合理解释清楚自己的行为之前,不可能放他。”
    芳夏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就不再往下问。
    她换了个话题,跟赵之敖聊起在两位死者身体里检测到“多潘立酮”的事,她没提猎鹰,故意往别的地方扯,装傻道:“我查了资料,据说有些胃药里也含有多潘立酮,会不会是他们都有吃胃药?”
    赵之敖摆手:“不一样。一个是他们的肠胃里都没有药物残留;二是,胃药里用的是多潘立酮,而他们体内检测到的物质叫类多潘立酮。医生说,两种物质不一样,市面上也没有相关的药物。”
    “有毒吗?”芳夏假装不经意地试探了一句。
    “没毒。不过……”赵之敖盯着芳夏,他们能猜到的,小妮子肯定也猜到了,“我们现在怀疑,这个物质来源于那只猎鹰,我听说这只猎鹰是你们家养的?”
    赵之敖借机把矛头转到她这边来了。
    芳夏就知道会这样,她笑着摇头否认:“赵队,我得声明,那只鹰不是我们养的,就像外面的流浪猫流浪狗,我们给它点吃的,仅此而已。而且我之前做笔录的时候就说了,这只猎鹰消失至少六七年,最近才突然出现的。”
    “这鹰它啄人,说难听点,是吃人,还吃人眼睛。我劝你以后别再喂它,动物有动物的生存规则,让它自生自灭。一旦发现它的踪迹,马上通知我们。”
    芳夏微微挑眉一笑,没答应,也没拒绝。赵队对她有所隐瞒,她也不可能百分百配合。
    而且,就算再次遇见许咕咕,除非她能逮住它,不然报警与否都没意义。
    外面办公室灯火通明,有值班的,有加班的,大部分人都穿着便服,有些已经加班两天没回家了。
    基层,永远是最累的。
    聊完,芳夏也没多停留,回到家已经将近9点,芳母知道她快到家,就提前把饭菜热好了。
    雨半程闻到菜饭的香味,从阁楼下来蹭宵夜。
    简简单单三个菜,一道豆角五花肉,一道肉丝炒干笋,一道豆腐青菜,南境人酷爱吃辣,素菜肉菜都爱放大把的辣椒,芳母做菜尤其辣,吃得雨半程满头大汗,啧啧夸赞。
    “龙姨,笋丝实在太好吃了,又香又辣又入味,一口能吃两碗饭。”
    芳母之前去北城看病,在芳夏租的公寓住过一段时间,她和雨半程很熟络,把他当做自家晚辈,她略微嫌弃地笑道:“宵夜少吃点。越吃越胖了。”
    雨半程本来就有点婴儿肥,他来的这小半个月,每天吃四顿,确实又胖了。
    他脸皮厚,只憨憨笑着自夸:“胖点可爱。”
    芳夏揶揄道:“你以为你是佩奇啊,还胖点可爱。”
    “那我不可能是佩奇,我又不是母的,我最多是乔治。”
    这话把芳母惹笑了,聊了几句,芳母问:“你姨婆什么时候能回来?她住康复中心每天费用唰唰唰的。”
    “回来上下楼不方便,每天去做康复太麻烦了。等住满一个月吧。对方赔的钱,够姨婆治病的。”芳夏站起身去盛汤。
    芳母跟着她进了厨房,小声问:“哎,听说康会计前几天被抓了?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舀了大半碗胡萝卜排骨汤,喝了一口,都是胡萝卜的甜味儿,芳夏道:“妈你下次少放点胡萝卜,甜味太重了。”
    对于女儿的嘴刁,芳母毫不客气地回怼:“不喝什么味都没有,嫌七嫌八的。吃胡萝卜对身体好。”
    说着说着,芳母话锋一转,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康会计真的杀了张主任啊?是不是警察弄错了?康会计是个老实厚道人啊。他看我们困难,租你外婆那套宿舍房放东西,我说一百一个月就好了,他非得给一百五……”
    芳夏诧异,急急打断老妈:“我们那套宿舍租给康会计了?”
    “是啊,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都租多少年了!五六年了。”
    芳夏一直以为自家宿舍是租给了老妈的同事,哪儿想到是租给康城了呢。
    “他租来放什东西?”
    “我哪儿知道,我没去看过。他说是放一些旧家具。”
    “警察去搜查了吗?”
    “不知道啊,没听说。”
    那就应该没有,如果警察去搜查,理应通知房东。
    所以,警察没有找到的贪污款会不会在她家宿舍?
    思虑再三,芳夏决定先去探探,找借口跟老妈拿了钥匙,她和雨半程一起去了职工大院。
    自梁出纳上吊自杀后,这老院子比几天前更安静了,甚至有了些许肃杀之感。
    爬上三楼,这层楼只有最里面一户人家亮着灯,走廊过道没有任何的杂物,她拿钥匙打开303房。
    站在门口芳夏也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里,正要打开手机手电筒来寻找,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漆黑的屋里传来……
    汗毛瞬间倒竖……
    那声音像婴孩的啼哭!
    吓得雨半程整个人都麻了,他躲在芳夏后面,声音都抖了,“师父……”
    芳夏也被吓了一跳,主要是被雨半程吓的。
    她骂了一声:“怂!”
    “什么声音?”雨半程声音还在抖,“像小孩在哭。”
    芳夏想往前走,被雨半程拉住,“师父你干嘛?”
    “我开灯!”芳夏边往里走边道,“这是水管的声音。”
    宿舍楼水管老化后,偶尔有空气进入,就会发出一些怪声。
    啪!灯开了。
    这宿舍是药研所分给外婆的,以前她外婆中午不回家,在食堂吃了午饭,就来这里午休,返聘后也是如此。
    房间不大,收拾的很整洁,一排不高的书架,一张八九十年代流行的书桌,一把椅子,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墙的地图。
    芳夏盯着那一墙的地图细看,外面的是区域地图,主要是西南地区和旁边东南亚。
    里面的则是山脉地形图,地形图上没有标记地名,看着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想起来了,跟她在张黎家看到的那张地图有点相似。
    是南境西北方向的红猿山脉!
    芳夏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地图若有所思。
    雨半程已经在屋内转了一圈,他道:“家具太少了,想要藏现金也没地方藏啊。”
    说着他走过来,也盯着地图,好奇问:“这是哪里?”
    “红猿山,在南境西北大概三四百公里的地方。张黎家里也有一张类似的地图,他家还有一张红猿山上的风景老照片,放大后可以从照片上看到两只猎鹰!”
    雨半程诧异:“许咕咕那样的猎鹰?”
    他虽然只从芳夏拍的照片和视频里见过许咕咕,但他知道许咕咕不一般。
    张主任车祸和梁出纳自杀都有许咕咕的踪影,这和康会计有什么关系?
    芳夏的视线从地图上移开,走到书桌前,桌上有一只带盖的陶瓷杯子,打开盖子,里面干干净净一点水都没有。
    桌面靠墙有个黑色铁网笔筒,笔筒里插了七八支削好的铅笔,铅笔因为使用程度不同而长短不一。
    挨着笔筒是个原木色硬纸盒子,盒子里整齐摆放着卷笔刀、橡皮檫、定画液和一些橡皮筋。
    康会计喜欢画画?据她了解到的信息,他好像没有这方面的特长。
    书桌最里面摆着一个5寸原木相框,跟别人家相框里一般是放家庭成员照片不同,这相框里放的是彩铅速写风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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