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玺深深点头:“真是没错啊。”
    关若飞:“……”
    不是,你这?么感慨干什?么?
    姜玺又抓着他问:“还有,是不是想把什?么东西都给?她?只要她高兴,只要她笑一笑,你就什?么都愿意去做?”
    关若飞叹气:“……臻臻从来没有对我?笑过。”
    姜玺:“呵。”
    关若飞:“……”
    你那是瞧不起谁呢?!
    “喜欢她,就是看见她就开心,靠近她就心跳,她高兴你就高兴,她不高兴你就想把惹她不高兴的人全杀光,你每天都盼着见到她,见不到就想到处去找她,她很?容易就让你开心,也很?容易就让你生气……”
    姜玺越说越快,抓着关若飞肩膀的力气也越大。
    关若飞很?想反驳说臻臻才不会让我?生气,但看着姜玺这?癫狂的模样,越看越惊恐。
    “你该不会真喜欢唐久安吧?!”
    “对,我?喜欢她!”姜玺仰天大笑,“原来我?喜欢她!”
    “啪啦”,晴朗响道一道惊雷。
    关若飞差点流泪。
    对啊,老天爷,这?就是我?的心声?。
    *
    人说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其实七月的也是。
    唐久安走到一半,突然就晴天霹雳,紧跟着豆大的雨点急砸而?下。
    唐久安记得离不远便有一家驿站,此时一面招呼人快马加鞭往驿站赶,一面把挂在马鞍下的画轴塞进怀里。
    驿站里有不少人躲雨,但见到唐久安身后那四名铠甲闪闪的羽林卫,立即恭敬让路。
    驿丞带着人过来,将唐久安迎入上房。
    唐久安先将画轴挂起来。
    还是有些地方沾了雨水,好在只是边角,一些衣带上的墨迹晕开,脸还在。
    只是才这?么想,窗外狂风大作,一阵风飘雨斜飞入内,稳稳地泼了画上姜玺一脸。
    唐久安眼睁睁看着墨迹晕染开来,手忙脚乱拿起布巾去擦。
    不擦还好,这?一擦,整张脸糊作一团。
    唐久安:“……………………”
    这?都是什?么事?儿!
    陆平过来请示今夜是不是就歇在这?儿,就看见唐久安站在窗前指天大骂:“贼老天!”
    老天回以一阵更大的风雨,把唐久安浇了一头一脸。
    陆平赶忙把唐久安拉过来,再?关上窗,随后一面找干净衣裳,一面命人备热水。
    然后拿出大布巾递给?唐久安:“怎么了啊生这?么大气?”
    唐久安没接,任脸上滴着水,喃喃:“小?陆儿,我?答应了要一直记着他的。”
    陆平问:“谁?”
    唐久安像是没听见:“可?画没了,我?记不住了,我?明明已经答应他了,可?我?做不到了。”
    她的声?音很?低,水滴从发上脸上滴落,看上去像是流泪了。
    陆平从认识唐久安起就没见唐久安流过眼泪,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陆平觉得唐久安好像要哭了。
    陆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唐久安,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了想道:“不记得就不记得,下次见面不就记得了么?”
    “不行的,”唐久安摇头,“我?要是不记得,他会很?生气很?生气。”
    从来没有人因为她不记得而?生那么大的气。
    姜玺这?人,脾气是真的大。
    可?是待她也是真的好。
    唐久安看见那幅画心里就堵得慌,“给?我?收了。”
    陆平去把画卷起来。
    不一时热水送了上来,唐久安洗了个澡,换下湿衣裳。
    外面天色如墨,大雨滂沱,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不久后驿丞上来问晚饭是送到屋中还是摆在下面大厅。
    唐久安向来喜欢阔朗地方,选在厅下,把羽林卫们也一起吃。
    羽林卫们都曾经在唐久安箭下挨过魔鬼训练,此时分为两排站在唐久安身后侍立,不敢上桌,异口同声?:“属下不敢与将军同席。”
    唐久安拿着筷子:“我?今日心情不好,话?只说一遍,让你们吃你们就吃,不吃就去雨里绕驿站跑个一百圈,我?上房顶陪你们操练。”
    最后一个字落下,四名羽林卫瞬间就位,端起了饭碗,咔咔往嘴里扒饭。
    厅上等雨的人都在用饭,厅中颇为热闹。
    坐得离大门近的人率先发现了异样:“哎,那有个人。”
    “还真是,谁这?么倒霉,大雨天还要赶路。”
    唐久安斥候出身的耳朵也在雨声?中听出了马蹄声?。
    再?抬眼一看,雨幕里有一道模糊身影,一人二马。
    一般传递急信之时,送信之人皆要多备一匹马,以供马儿能歇脚力,方便换乘,务求最快速度。
    但这?种方式,马能歇力,人不能,是以不是十?万火急之事?,不会如此。
    驿丞也瞧见了,忙命人准备好替换的马匹、干粮和水。
    这?是驿站职责所在。
    这?样的信使往往连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一般是换了马匹接了东西直接走人。
    但这?位信使纵马前来,停也不停,长驱直入。
    马儿一直冲进驿站里,惊得众人纷纷离座。
    驿丞如临如大敌,驿仆连忙寻家伙,羽林卫反应更快,“刷”地一声?抽出了刀刃。
    来人一身黑色斗篷,用的是上好的皮料,漆黑柔亮,光可?鉴人。
    但这?样的大雨天气,再?好的料子也逃不过风雨的侵袭,那人衣衫尽湿,浑身都在滴水,才这?么一小?会儿,地上已经淌了好大一滩积水。
    人和马都在剧烈地喘息,可?见这?一路是如何奔命。
    那人像是看不到满厅的紧张戒备,也看不到雪亮的刀刃,只望向唐久安这?边。
    斗篷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散乱的发丝贴着鬓边面颊,又遮了小?半张,唐久安只瞧见半张下颔,线条如刀锋一般锐利紧致。
    唐久安的心跳了一下。
    这?是……
    那人翻身下马,大约是骑马太久不曾休息,两腿已经僵硬,下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扶住身边的桌子才站稳。
    唐久安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毕竟她一直不大认人,看错乃是常事?。
    但那人站稳之后,笔直地大步向唐久安走来。
    走得太快,斗篷散开,露出衣料紧贴的结实身躯,修长大腿,劲瘦腰肢。
    羽林卫提刀上前。
    “退下!”
    唐久安出声?,然后起身。
    是姜玺。
    虽然姜玺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但她敢发誓她绝对不可?能认错,这?就是姜玺。
    姜玺的步子停也没停,转眼到了唐久安面前。
    唐久安正要开口,姜玺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唐久安。
    这?个拥抱带着铺天盖地的风声?雨气,衣料冰凉,而?底下的身体滚烫。
    他抱得紧紧的,像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牢笼,从此将人禁锢住,再?也不会放开。
    第29章
    唐久安被抱懵了, 张着双手,不敢动。
    姜玺浑身湿透,雨水渗到唐久安身上,有点凉。
    但随后灼热的体温传来, 姜玺身上烫得吓人。
    “殿下?还好吗?”
    不会是忽然间得了急病脑子烧糊涂了吧?
    “我很好, 我好得不得了。”
    姜玺紧紧抱着一动不动, 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找到了此生最正确的做位置, 他想就这样一直抱到地老天荒。
    羽林卫更懵了。
    保护一位将军和保护一位离宫的太子,肩上的担子完全不一样,赶紧手忙脚乱斥退闲杂人等。
    在此躲雨的都是?小?老百姓,驿丞也同样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并?不知道贵人来了如?何回避, 一时间场有点混乱。
    “……殿下?,抱好了吗?”唐久安问,“要?不咱们先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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