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不行了白涧宗……到此为止吧,这么多够了……”二楼某间没关严的房子里,传来一些微妙的声音。
    “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求求你……呜呜要废了……”
    楼梯上沉默了一行人,其中一位欲言又止道:“涧宗不是瘫了……怎么还?”
    杨岁安咬牙切齿地说:“他是瘫痪了,又不是阳|痿!”
    ……
    房间的单人床上,皮肤白里透红的燕折抱着一沓钱,蜷缩成一团:“够了,真的够了!我不要那么多钱……”
    他被玩的双眼无神,就不该跟白涧宗做什么交易,就该搞笔钱直接远走高飞,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
    白涧宗左手蜡烛,右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监控里,楼梯间一行人脸色难看地转身离开,都是要脸面的人,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跟他对簿公堂。
    他放下手机,手轻轻抚着腿上的毛毯,面无表情地滴完最后一滴蜡油,嘲讽道:“这滴是惩罚,没钱。你叫的太难听,污染了我耳朵。”
    “……”万恶的资本主义。
    事后,燕折开始点钱。
    “一千、二千、三千……两万……”
    白涧宗正在窗边吹风,他坐在轮椅上,俯视着楼下陆续上车离开的亲人,杨岁安梳着背头,将那几根可怜兮兮的毛发捋得笔直。
    上车前,他不甘心地回首,最终还是咬咬牙带上了车门。
    手机弹出一条信息:你最好三天之内给我回老宅一趟,好好解释解释你和燕颢怎么回事!
    白涧宗嗤笑了声。
    燕折闻声,警惕地抬头看他一眼,发现不是针对自己后,便继续数钱。
    “……”
    燕折上衣都没穿,明明刚被欺负过一通,还是一点防备心没有,活脱脱财迷一个。他皮肤白,干瘪的蜡油时不时脱落一两个,就像剥壳的鸡蛋,露出细腻的里子。
    被烫红的皮肤会随着微风吹过而恢复白皙,因不经意滴到而立起的两点这会儿还没消下去。
    感觉到对面的目光,燕折抬头,又顺着白涧宗的视线低头,胸口与脖子瞬间都染上了薄红。
    但面上还是强撑淡定,暗戳戳地闷哼一声。
    白涧宗:“骂我?”
    燕折:“我都没开口说话!”
    “心里骂也算。”白涧宗操控轮椅过来,抽走一叠现金,“这是罚款。”
    “不行——”燕折像极了护食的狗崽,不肯松手,义正言辞,“虐待我可以,但不能剥夺我的钱!”
    白涧宗扯了下,没扯动。
    他眯起眼,阴恻恻的:“你刚刚是不是喊了我名字?”
    “……”燕折歇火,拽得没那么有底气了,“喊你名字怎么了?”
    白涧宗冷笑:“以后再叫我名字,就找根针线把你嘴巴缝上。”
    燕折:“……”
    残暴。
    白涧宗又扯出一叠现金,冷漠道:“骂一次,罚一千。”
    燕折眼睁睁看着钱离自己越来越远,从牙缝里硬挤出几个字:“您是会读心术吗?”
    白涧宗瞥他:“看透你还需要读心?”
    他眼神中没有一丝瞧不起,却把不屑表达得淋漓尽致。
    燕折感觉今天身体与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幸好,幸好……赚了两万八。
    “我可以走了吗?”怕又被扣钱,燕折赶紧穿上衣服准备跑路。
    “你倒是没有一点不适。”白涧宗突然道,“要是喜欢这茬,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有字母癖好的人。”
    燕折哽住:“谁告诉您我没有一点不适的?”
    “没看出来。”白涧宗看了眼他已经被衣服遮住的心口,淡道,“你身体似乎也很享受。”
    我去你大爷的!
    燕折差点面部狰狞,他努力控制表情,一字一顿道:“怎、么、表、现、才、算、是、不、享、受!?”
    “我现在哭哭啼啼地跑进浴室,一边搓身上的皮肤一边哭着喊我脏了、我洗不干净了?”
    “还是抱着上衣坐到窗口,大喊燕家少爷誓死不为奴!然后一跃而下?”
    白涧宗难得皱起眉头,阴郁地点评:“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白涧宗:叫的难听
    燕折:好,很好,以后再也不叫了,床上做哑巴!哼。
    第9章
    “恶心。”
    燕折两眼一闭,真的想把白涧宗给掐死。
    “叩叩——”
    “进。”白涧宗头也不回道。
    保镖俞书杰目不斜视地走进来,递给燕折一个袋子:“这是老板让我帮您买的手机,说是现金之外的酬劳。”
    燕折秒变脸色,扬起灿烂的笑容:“谢谢白先生。”
    白先生脸上郁色更重,再次点评:“更恶心了。”
    燕折能伸能屈:“您说得对。”
    白涧宗操控轮椅离开,到房门口时回头,突然道:“手机是从你讨十块钱的导购员那里买的。”
    俞书杰帮忙补充道:“十块钱也还了,燕小少爷放心。”
    白涧宗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窝囊。”
    “……”
    拿不出十块钱怎么了,他一个刚穿书的人拿不出十块钱怎么了!?
    见老板走远,俞书杰礼貌询问:“燕少爷要留下来吃饭吗?”
    燕折拒绝得很坚定:“不了。”
    他宁愿去街边找个面馆,也不要在这个奢华的牢笼里面对活阎王,鬼知道白涧宗的食材是人是鬼。
    五分钟后——
    燕折屁股仿佛钉在了椅子上,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桌上的家常菜:“您一个人吃不完吧,浪费食物有损功德,我帮您攒点。”
    真香。
    白涧宗面色冷淡,眼皮抬都没抬,应该是默认了他留下用餐。
    坐在餐桌前的白涧宗不似平常那样阴郁,菜肴升腾的热气为他染上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也是,活阎王也是人,不吃饭会死的。
    俞书杰很久没见老板和其他人同桌共餐了,忍不住说道:“这是老板吩咐厨子特地为您准备的。”
    燕折诧异地看着白涧宗,不是很讨厌原主吗?
    果不其然,白涧宗闻言这话立刻变了脸色,盯住俞书杰:“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还需要我教你吗?”
    俞书杰冷汗直下:“对不起,是我话多了!”
    发完火,白涧宗又把气撒到燕折身上:“吃完马上滚!”
    “……”还真是把阴晴不定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还好,不是要立刻赶他出去。
    这是燕折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正餐。
    昨天宴会上闹了那么一通,晚饭根本没人管燕折,他就去偷了点蛋糕随便糊弄了下肚子,否则也不至于刚刚一下楼,闻着餐厅的味儿直接走不动路了。
    燕折吃的很急,不像是世家出来的孩子。
    白涧宗又回到了平常的神经病模式,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嘲讽道:“燕家就是这么教你餐桌礼仪的?”
    “……”燕折瞥了眼白涧宗面前的饭菜,几乎都没怎么动。估计是没胃口,看他吃的太香有点不爽。
    不过吃饭不香确实有点惨,白涧宗浑身都萦绕着病气。
    也不知道他除了双腿残疾外还有什么病,让他在书里结婚后不久就病逝了。
    他这么有钱都没治好,一定是疑难杂症。
    “饿了。”
    “燕驰明平时不给你饭吃?”白涧宗冷哼一声,“冰箱有水。”
    有了之前的教训,俞书杰没敢动身给燕折拿水。
    燕折也不在意,桌上的菜色都偏清淡,没什么辣口,用不上喝水。可吃太急,肚子很快就饱了,毕竟胃就那么大。
    可他的精神上还没有满足。
    桌上的菜还剩不少,两个人吃六七个菜本就多,白涧宗又从刚刚开始就没动筷。
    燕折想了想,将筷子伸向盘子里的最后两根秋葵,他还快怪喜欢这个菜的,并分享给白涧宗一根:“白先生不吃吗?秋葵补阳气,您看起来挺需要补补。”
    他充满关心的表达,绝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
    对天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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