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害怕。
    丛琦瑟瑟发抖,拼命把自己埋到暨和北怀里。
    暨和北紧紧抱住她。
    下巴在她毛茸茸的头顶蹭了蹭:“我有你,有我们的孩子,我不会涉险的。”
    如今煤矿行业到处都在野蛮争夺,各种势力手段频出,是真掺着鲜血的。
    正是意识到这点,又不想交千万保护费最后变成被人勒索的把柄,他才选择直接放掉这部分利益。
    索性对方也知道凡事留一线的道理,收手的同时还给他施加了一层“保护罩”。
    他手头那个煤矿如今安安稳稳,什么糟心事都没发生。
    “嗯嗯。”
    丛琦哪里想得到正经做生意也有这么多暗藏的危险。
    此刻,只有肌肤相亲才能安抚她的慌乱。
    不过因为孩子就在旁边,两人不敢做什么过激的行为。
    只是紧紧抱在一块,动作很轻柔的吻着对方。
    虽说煤矿之事让丛琦后怕了几天,但没有影响到出门避暑的心情。
    只是今年多出两个孩子,出门就不再是一家四口。
    还连带着车阿姨余阿姨,四个保镖。
    许慧英看到保镖微微诧异。
    想到女儿女婿如今的身家,以及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又想起前阵子港城几个有钱人的孩子被集体绑架的事,就觉得这样慎重也很好。
    到了青城山,吃住都安排好了。
    暨和北一向周到。
    第一天,一家四口爬山,没有坐缆车,而是从前山开爬。
    结果爬到一半就不行了。
    后面几天,丛智渊和许慧英没怎么出门,就在民宿陪孩子玩。
    丛琦则带着相机和画板,每天一大早到山里溪涧写生。
    其实服设没有写生安排。
    不像隔壁建工、园艺大二大三的暑假都安排集体写生。
    但丛琦空闲时会画一画,写生能培养对“美”的敏锐度,也能让人心境平和,她还挺喜欢的。
    原本一家人决定住上一个礼拜。
    但在青城山的第五天,暨和北接到了褚诗文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褚诗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妈她……她,呜呜呜……”
    暨和北听到暨娴名字就皱眉:“你从哪拿到我的号码,你妈有事找我做什么?”
    “大哥,妈死了。你能不能……能不能来送她一程?”
    死了?
    暨和北怔了怔:“……你是说,她、死、了?”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
    听到暨娴的死亡消息,暨和北懵了几秒。
    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有种“哦,这个女人竟然死了”那种怅然。
    “嗯,你可以……可以来见她最后一面吗?”褚诗文抽抽噎噎。
    暨和北沉默良久。
    这次没再拒绝:“葬礼在哪一天,我会出席。”
    “八月二十九号。”
    暨和北“嗯”了声,挂断。
    丛琦光着脚在水里翻石头抓螃蟹,听到什么“死不死”的,回头好奇问道:“谁的葬礼?”
    “暨娴。”
    “!!!”
    丛琦震惊,手里的螃蟹掉落回溪水里,迅速逃走。
    “她?怎么会那么突然?”
    几年前见她时,暨娴看着身体很健康保养得很不错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没了。
    “不知道,我得去一趟。”
    丛琦点头。
    拎着裤腿往岸边走,暨和北伸手将她从溪里拉起来:“琦琦,你跟我一块去?”
    “废话,我当然得陪你一起去。”
    丛琦手指钻到他掌心跟他十指相扣,抬起下巴宣布。
    她知道,暨和北虽然不在乎暨娴,但毕竟是生他的亲妈。
    现在死讯来得如此突然,他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一定会去看一看其中有无猫腻。
    夫妻俩收起画架。
    回到民宿就跟爸妈提了这事,一家子当即开车回榕城。
    “爸,妈,你们这几天就住这边吧,帮我们带带两个小鬼,只是可能要劳烦你们天天爬楼了。”
    丛琦这会子觉得家里装修特别不合理了。
    一楼就一个房间被保姆住了,二楼完全打通也只有他们俩的卧室,三楼倒是两间,但对父母又不太方便。
    “当我们七老八十啊,三楼就爬不动了?”
    许慧英拍了拍丛琦手背:“放心去,我和你爸会好好照顾大宝二宝的,再说,还有车阿姨和余阿姨在,没问题的。”
    “爸,妈,辛苦你们了。”
    暨和北道。
    “辛苦什么,照顾外孙我们乐意。”
    丛智渊抱着老二,举起他的小拳头挥了挥,“跟爸爸说再见。”
    丛琦亲了亲两个孩子,两人只拿了个小行李箱就出发去机场了。
    上飞机前,暨和北给当初暨娴请的那家事务所打了电话,让他们查暨娴的事,最好落地就要拿出结果。
    当然,因为要得急,价钱也给得很漂亮。
    “你怀疑其中有问题?”
    丛琦见状,突然问:“会不会……人没死?”
    暨和北摇头:“不可能装死,装死没什么意义。我不可能看在她死去就承诺什么,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死亡是真的,我只是想知道褚家这阵子发生了什么事。”
    “你怀疑她是被褚家人给……?”
    丛琦压低声音,眼珠子瞪得特别大,不敢相信褚家真的能动手要人性命。
    暨和北掀唇。
    带着丝丝凉意:“有这个可能,她之前想抓楮正雄父子俩的把柄,替她跟褚兴文牟取好处,说不定把对方惹毛了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暨娴不可能病故。
    否则以她的脾气,若是得了不治之症一定会出尔反尔到他面前卖惨,让他看顾褚诗文姐弟俩。
    也不太可能是意外。
    她来榕城身边都带着保镖兼司机,她非常重视“师长夫人”的排场,在身边随时有人的情况下,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太低了。除非,保镖“恰好”不在?
    那么,被寻仇的可能性就无限增大。
    “如果是真的,那我们要怎么办啊?”
    暨和北安抚地握着丛琦的手。
    冷静到冷酷的地步:“不怎么办,看褚诗文姐弟俩如何办,如果到了大船倾覆的那一刻我可以适当地推一把。”
    就当还她生了自己的恩。
    但主动出头为她跟褚家打对台那绝无可能。
    他让人查,只是不想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落入别人圈套而已。
    “……嗯。”
    丛琦闻言,心里稍定。
    经过煤矿易主事件,她对这些权在手的人是真怵得慌。
    暨娴的葬礼在29日,两人27日凌晨到海市。
    费特助提前定好了酒店。
    夫妻俩从机场出来直奔酒店休息,第二天没有联系褚诗文,而是很随性的逛了逛。
    当天,事务所的人将资料通过邮件方式发给了暨和北。
    从资料看,暨娴似乎是意外身亡。
    当日她跟几名贵妇相约做spa喝下午茶,做完出来时忽然一辆车子失控朝几人冲来,暨娴跟其中一个当场死亡,一个受伤,一个落后几步躲过一劫。
    而负责给她开车的司机兼保镖那天正好请假了。
    肇事者也当场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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