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承悉重重叹了一口气,苦恼道:“其实要说起来,我认识她也好些年了,从她绑着两条马尾辫,到现在,这么多年,我总觉得她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没想到”
    李采芸警惕起来,宝珠搬家她知道,可为什么宝珠并没有说,她不敢胡乱猜测,但又好奇,问道:“你回来后见她了吗?”
    贾承悉看向她,苦涩的一笑,“原来妈你也知道她搬出去了。”
    李采芸尴尬,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奸,难怪宝珠现在有样学样,伸手又抱过茶杯,坚决不打算再上套。
    就听贾承悉又说:“我是真的很意外,她以前那么喜欢我,怎么现在……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还说车祸都忘了我,要离婚!”
    “啊?!”李采芸手一抖,茶杯直接扣在了裤子上,她烫的一下跳了起来,慌忙叫人拿毛巾来,贾承悉也手忙脚乱,伸手把自己的围巾递过去。
    李采芸顾不得身上烫,抓过围巾擦着裤子急声问:“宝珠真的要和你离婚?”这怎么可以,才被她教育明白了家里亲戚抱成团的重要性,她竟然要甩开这棵大树,又有些不大相信,“她那么爱你,怎么会想离婚,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
    “嗯。”贾承悉点头,看着工人跑过来,他就不再多说,把视线转去一边,不看李采芸,等着她收拾。
    心里却想着,其实自己并没有错,他如果说有错,无非和陶念晴走得稍微近了点,或者,是默许了她的一些行为,但自己,并没有对不住宝珠。就算她要用这个怪自己,那也不成立。
    “承悉呀……”丈母娘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连忙转头,对上一对同样求助的目光,两人各怀心事,但在某个点突然对频了。
    李采芸说:“宝珠一直那么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离婚毕竟是大事……你就没有好好和她认个错?她那脾气不好,倒是从小就是的,你是男人,应该多哄哄她。”
    贾承悉看着她“忧伤”地说:“我连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眼看这都大年二十九了,明天年三十,她不回家来过年,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家里交代。”
    李采芸没令他失望,表情告诉他,宝珠大概也不准备回家来,不然她不能那么吃惊。手里拽着女婿的围巾,像揪一条抹布,都不知道自己失态了。
    贾承悉说:“妈——她也是一时和我置气,毕竟相爱了那么多年……你知道,我怎么样才能找到她吗?”
    *******
    保姆阿姨把饭桌收拾了,打量着沙发上坐着的四个人,今天大年二十九了,甄小姐一早说她可以提前回家准备年货,可这四个大男人坐在这里,小姐又是一个人,她不放心自己先走呀。
    看向书房,神色幽怨。
    岂不知,那里面的人比她还急。
    宝珠拿着手机,转来转去,思量着要不要打给乾启,这四个人,昨天赵新和周达帮她搬家,晚上一到下班时间,向诚和薛利就来了。一直坐到大半夜才走。
    今天以为不来了,可早饭她刚放下碗,四个就一起来敲门,平白加重了保姆阿姨的劳动量不说,现在已经吃过晚饭了,他们还是没有走的意思,简直不懂事到天怒人怨!
    她握着电话看着乾启的号码,反反复复按着,还是觉得不妥,她不能,给他打电话。
    之前因为自己情不自禁一时忘形,惹下那么大的误会,险些酿成生平大辱,原本对自己可以信手拈来的事情,现在却因为多了一个乾启要不得不谨慎,不止是他的名声,更为了自己的名声。
    所以现在,她必须暂时忘了自己是简妮,这件事上,自己只能是宝珠。一个结了婚,正在搞离婚的女人,和乾启一个外男,说什么都会是错,“聘者为妻奔为妾”,自己本来就要离婚,不能在这件事上让乾启觉得自己“着急”或是“奔”了他。
    她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扔在桌上,偏生他还添乱,送过来这四个跟着自己……走过去一把拉开门,“赵新——你来我和你说句话。”还是和这家伙直接说比较好。
    赵新喜滋滋地小跑过来,宝珠向后退了一步,等他进了书房,她一关门,靠在门上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赵新装傻,“陪你过年呀,今年大年二十九,你听不见我们在商量明天晚上吃什么?”
    宝珠抿着嘴,对付这种二皮脸她有些不擅长,如果不是说古玩的事情,她和这些人简直都没有共同话题,有什么好陪的,“……我不用你们陪,过年都应该在家里陪自家人。”
    赵新摇头,“你一个人多无聊,那你明天大年三十怎么过?出去吃个自助都要害怕回来人家把你的盘子碗收了是不是。”
    宝珠不懂这笑话,实在地说:“我没吃过自助。”
    赵新一听大喜,伸手过去拉门,宝珠连忙闪开,就听这人在自己身边,嗓门洪亮地从门缝对外喊:“不用商量了,明晚陪宝珠去plaza吃自助哦。”
    宝珠:“……”
    保姆阿姨一看时间真的太晚,都七点了,走过来透着门缝说:“甄小姐……那我先回去了?”宝珠忙打开门说,“去吧,今天耽误到这么晚,明天你休息一天,好好准备年夜饭。”赵新从她身后伸出脑袋来,“对对,我们可以照顾好宝珠!”
    宝珠狠狠一抬脚,一下跺在他脚上,这人多嘴要气死她了。
    保姆阿姨大喜过望,连谢了几声,才拿起包出门,临走前,看了看沙发上的三个人,她想了想,走过去把电视打开,顺嘴说:“看看电视吧,都干坐一天了。”
    三个人:“……”
    保姆阿姨下了楼,刚一出楼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正拿着地址向楼上张望,手里捧着老大一束玫瑰花,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这男人怎么有点眼熟,但又惦记给自己老公孩子做饭,也没放心上,和那人擦肩而过时想着,这花这么大,不知谁家女娃这么有福。
    贾承悉拿着从搬家公司那里要来的地址,终于确定是这里,走进去按了电梯。
    要说这地址真是得来不易,从丈母娘那里只知道宝珠最后落脚的地方,他又到那楼里找保安一通问,贿赂了人家一下才要来搬家公司的名字。
    又在搬家公司那里贿赂来宝珠的新家地址,电梯一开,他看了看周围环境,皱起眉头,把手里大大的一捧玫瑰花换了手,谁说999朵玫瑰来着,这还差老远呢,他都抱不动了。
    走到门口,按了铃。
    宝珠坐在靠门的沙发上,以为保姆阿姨忘拿东西了,走过去开门,但谨慎的习惯还在,从门镜先一看,大姑娘一下定住了!
    又极快地看了一眼,竟然没错!气的一拳砸到掌心,“他怎么来了”,连忙回头,沙发上还有四只“大狼狗”。
    “怎么了?”看她发呆,向诚问,把瓜子扔进糖盒里。
    赵新手里拿个橘子,周达手里一捧瓜子,薛利正在品茶……他们还在吃吃喝喝呢,像过年串门子。宝珠走过去,还没说话,门铃又响,伴着拍门的声音,“宝珠——老婆,宝珠!”
    四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瞬间一副跃跃欲试,久旱逢甘露的样子。
    “不行,你们不能让他看见。”宝珠心里想:自己突然认识这么四个大男孩,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想他们遇上贾承悉,给自己离婚添任何名声,一指书房,“麻烦你们四位先去吧。”
    四人谁都不动,让他们躲谁,一辈子没有过的事情。
    宝珠也不急,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厨房送,淡淡说着:“你们不去没关系,但以后别想我给你们开门。”
    赵新第一个站了起来,拉了拉向诚,“走吧。”
    向诚不情不愿,拉着脸黑如墨的薛利,周达已经蹦了起来,帮宝珠把杯子往厨房送,他觉得这些人都没有经验,这是多么好天赐良机偷听的机会呀,这房子这么小,就是把他们塞进更里间的卧室,也挡不住他们听秘密。
    简直是年前的一份惊喜呀~~
    第84章
    书房里,赵新使劲把头贴在门上,身上的定制西装也顾不得,一点形象都没了。
    向诚看着周达,审视了片刻问道:“你今天一定要我们都过来,不会这场戏是你安排的吧?”
    周达拿着橘子摇头,一边剥皮一边说:“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量,这叫守株待兔,你想,这就快过年了,对咱中国人来说,再重也重要不过大年三十和初一,”他点了点门口,“可这位,肯定不回娘家,老公那边婚没离,换你,老婆该团圆的时候不出现,你怎么和你爸妈交代,是不是得到处找人?”
    向诚低声说:“我又没离过婚怎么能知道?哪里像你都是经验。”周达感受不到他深沉的反讽,笑着低声回到:“我推理能力一向不错。”
    向诚鄙视地转开头去,拿出手机,考虑是不是该打给乾启。
    赵新转头来小声问:“宝珠搬家已经很隐秘了,他怎么还能找来?”
    周达压着嗓子说:“找搬家公司一问不就知道了。”顺手把橘子皮扔到桌上,橘子皮砸在一沓写好字的纸上,薛利站在书桌旁,伸手把下面的一沓纸抽出来,翻了翻,他以前练过几天字,知道这是毛边纸,就是平时印书用的纸,有些奇怪,心里说,“怎么不用宣纸?总不会是嫌贵吧。”翻开第一张,一看上面的字,瞬间惊诧了,那“臭丫头”竟然写得出这么一手字?
    惊讶地望向外面,似要隔着门板,看到外面的人……
    ******
    客厅
    门一开,贾承悉拍门的手僵在空中,看着里面站的人说:“怎么这么久……”他把花往门里人怀中送,自己也走了进来。
    宝珠怀里被塞进一大捧花,手臂一沉,这么大一堆,哪里是花,简直是重型垃圾,不堪重负,顺手把沉甸甸的花墩在地上,拾起来臂弯里原本搭着的大衣,说道:“有话出去说!”根本不准备让贾承悉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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