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心生怜悯。
    显而易见,三人年纪都不?大,最?大的哥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女?孩儿看样子还?不?到?十岁,至于最?小的弟弟应该不?会超过五岁。
    怪不?得娘子会心软了,就连他这?个大男人看着他们?,瞬间也生了恻隐之心。
    李砚笑着摸了摸林菀的脑袋,柔声道:“听菀菀的,让他们?都留下来。”
    随即,他开?口?对三人道:“都进来吧,以后这?儿就是你们?的家了,家中一切都由夫人说了算,以后你们?都要听她的。”
    成适难掩激动地应了一声“是”,他带着弟弟妹妹,跟在李砚身后进了院子。
    他想,公子和夫人真是好人,愿意?收留他们?。
    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了,他再也不?用担心,那些畜生会偷偷将朝朝卖了。
    第68章 68
    成适兄妹三人在李家住下没过几天, 就到了三年一度春闱考试的日子。
    考试前一天,林菀在家里忙得脚不沾地,替要去参加此次春闱的李砚, 准备了许多东西。
    上次秋闱,她留在松云县,而李砚在荣阳城,离得远她并没有那种替夫紧张的感觉。
    那时?, 她一门心思, 只担心他的身体是否安然无恙。
    如今, 李砚就在她身边, 这?次她反而比他这?个, 要参加考试的人还要紧张。
    甚至,她这?几日都开始失眠了。
    李砚以往夜里还会温书,这?几日夜间的时?间却都拿来陪她了。
    当然,这?几日夜间两人什么都没做, 主?要也是因为林菀不让,怕做那事让他分了心, 也怕到时?候考试中途他体力不支。
    开始, 李砚还不死心, 多次在床笫之间撩拨她,可林菀都无动于?衷, 完全不复往日热情?。
    甭管李砚用什么法子, 林菀都不肯松口, 几次之后他也渐渐歇了心思, 安安心心地哄她睡觉。
    礼部的贡院坐落在珩山街, 林菀提前托人打听过了,里面啥都没有, 特别简陋。
    一连考三天吃喝拉撒全在里头,又遇上最近倒春寒,天气?变化?无常,稍不注意?,染上风寒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儿了。
    春闱前夜,后院卧室内。
    李砚一脸无奈地跟在林菀身后,夜已深了,她却还是忙个不停,嘴里时?不时?念叨着,“相公,这?件大氅得带上,昨日准备的被子是不是太薄了些?号舍里冷,万一再下雨?”
    “不行?,不行?,还是得再换床厚被子给你带着。”
    “对了,成?适明早跟着你去,那酱肉放在碗柜里晾着,他是不是还没封起来,万一明早忘了,我?,我?再去厨房瞧瞧......”
    眼见?林菀急匆匆地拉开门就要出去,李砚赶紧拦住她,将她揽在自己怀里,“菀菀别去了,成?适会记得的,你已经累了一日,咱们?赶快歇了吧。”
    林菀回身抱住李砚劲瘦的腰,白净的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相公,对不起啊,明日不能?陪你进考场了。”
    声音闷闷的,听得出来,不能?陪他一起去贡院,让她的情?绪十分低迷。
    因为,每日都要定时?去睿亲王府替太后针灸,所?以,林菀明日才不能?送他。
    李砚心想,其实,就连成?适也只是将他送到贡院外。
    除了考生,外人是不能?进去的。
    “没关系。”李砚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将她头上斜歪的簪子重新?拨正,“菀菀乖乖在家等着为夫,过几日我?就回来了。”
    他想着自己明日要早起,遂嘱咐道:“菀菀明日记得多睡会儿,这?段时?间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都瘦了。”
    说?着,他又摸了摸林菀的小脸,明显感觉到掉肉了。
    林菀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攥在自己手心里,仰着头对他笑道,“不碍事的,只要相公平安无事地回来,我?就会好的。”
    “不担心我?落榜吗?”他反问道。
    “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尽力就好,再不济咱们?再多学三年。我?相信,相公总会有得偿所?愿的那天。”
    “唉,”李砚先是轻叹一声,然后又朗声笑道:“菀菀,你怎么这?么好啊?”
    “因为相公好,所?以我?才会好啊。”
    “再说?了,参加此次会试的,皆是各州府的举人和国子监的学生,人才济济的,要想榜上有名那得是有多大的本事,相公去年秋闱刚中,今年又要下场,连考两场已经很厉害了。”
    她总是这?样,夸他从来不遗余力,甚至极富技巧。
    李砚心里熨帖,此刻很想要亲亲她,可时?机不对,又怕自己待会儿失控,于?是,只庄重地在林菀的额头落下一吻,他淡声道:“希望这?次,依旧不会让菀菀失望。”
    ......
    翌日。
    李砚走的时?候,林菀还在睡着。
    他临出门前,特意?交代朝朝姐弟,让他们?晚些再叫林菀起床。
    三场考试总共要耗时?九日,这?期间有两日又遇上下雨,贡院那边,时?不时?地有消息传出,说?是有人体力不支晕过去了,甚至许多考生因为中途染上风寒不得不提前离开贡院。
    坊间都在热烈讨论此次春闱,林菀每日在家都魂不守舍,生怕听见?李砚病了的消息。
    以她对他的了解,只要还有一丝神志在,他就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可若是生了病,贡院那么艰苦的坏境,几日考试下来,即使没要了他的性命,只怕日后都得落下病根。
    林毓劝了林菀几回,可她仍旧静不下心,林毓也没有了办法,只能?在心理默默祈祷,李砚能?早些考完试平安回来。
    春闱考试最后那天,林菀和林毓以及成?适三人,早早就在贡院外面候着了,李砚一出来,林菀他们?便瞧见?了。
    他手上拿着东西,奋力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然后加快步子走到林菀身边。
    男人虽然有些疲惫,但神情?平静从容,也不像其他人一般脸上满是颓丧。
    眼瞅着人没事,林菀即刻安了心,当下也无人问他考得如何,一个个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四人一起回了位于?文屏巷的家。
    林菀出门前,嘱咐朝朝在家中备好热水,李砚沐浴更衣之后,倒头就睡。
    他甚至连梦都没做,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日隅中。
    待他睁眼醒来时?,林菀恰好推门进来,今日她从睿亲王府出来一路上没有耽搁,径直回了家。
    李砚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床榻,又往里挪了挪,“菀菀,过来。”
    林菀听话地走过去,脱了鞋,和衣躺在他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很随意?,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菀菀,你怎么不问我?考得好不好?”
    “我?知道相公尽力了,就好。”
    李砚嘴角微弯,没有再说?什么。
    他闭着眼,凭着身体记忆将林菀揽在自己怀里,手臂用力圈紧,他下巴蹭着她乌黑的发顶,林菀盘成?髻的柔软的长发,也很快被他弄乱了。
    突然,他伸出两根手指抽走她的发簪,这?下子,如瀑布般的青丝四散开来。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她乌黑润泽的长发,鼻尖儿碰着她自带香气?的发丝,玩了会儿似乎觉得不够,竟又将自己整颗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去嗅她身上的幽幽清香。
    她仰着脖子与他鼻尖相贴,笑意?潋滟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多日不见?,我?很想你。”
    “我?也好想相公。”林菀娇声回道,接着主?动凑过去,吻在了他的嘴角。
    男人立刻反客为主?,将怀里的人抱紧,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温香暖玉在怀,他又是个正常男人,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两人的身体紧贴,林菀自然知道他动情?了。
    “菀菀,咱们?已经半月没有......”
    林菀羞愤地想要去咬李砚的唇,结果他不小心偏了一下脑袋,她咬在了他的下巴上。
    李砚挑眉一笑,“这?么急,嗯?”
    “你别说?了,我?才没有急呢。”
    “嗯,菀菀不急,是为夫急。”
    话音未落,李砚便压了上去。
    ......
    直到三月中旬,此次春闱才放榜。
    一早,贡院外就挤满了人,林毓和成?适好不容易挤进去,几乎是没有费力就找到了李砚的名字。
    ——排在第一排第二位。
    取得了会试考试第二名的好成?绩。
    成?适:“小公子,我?没看错吧?”
    “没有。”林毓波澜不惊地回他。
    林毓对李砚的能?力从来不怀疑,他知道姐夫读书勤奋刻苦,且过目不忘,可以说?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是众望所?归的。
    报喜的人几乎是跟林毓他们?同?时?到的,文屏巷里锣鼓喧嚣,一路从巷口传到了李家院门前。
    官差手持公文前来报喜,院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林菀和李砚站在大门处相迎。
    李砚倒是神色平静,反观林菀却难掩欣喜,当着众人的面,她亲自给官差塞了个大大的红封。
    这?一日,夫妻二人从早忙到晚,收获了许多人的恭维与道贺。
    取得会试第二名的好成?绩,自然要参加下一轮的殿试。
    而此次殿试,安排在了五日后。
    当日,参加殿试的有百余人,殿试只考策论一科,贡生们?从日升考到了日暮,最后只录取了六十人。
    除了一甲三名中选者是由皇上钦点,赐进士及第,当场授予官职外,其他中进士的人员名单,则在殿试结果填榜后被张贴在了皇宫门外。
    放榜那日的热闹程度,足足被上京城的百姓热议了一月。
    李砚被皇上当场钦点为探花郎,前三甲的另两位,状元郎是位年逾四旬的中年男子,而高中榜眼的,则是上京城文远侯府的嫡子——谢玮臻。
    打马游街的那日,因为状元郎年纪太大,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反倒是,马背上模样俊美的榜眼和清隽出尘的探花郎,吸引了众多闺阁小姐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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